“那还等什么?快!我和咏筑扶她,淳纯,你帮我们开门。”苏映宣迅速指挥道。
“好!”丁淳纯立刻跑去先将房门打开,方便她们出去。
苏映宣和林咏筑一人抓着蓝怜的一条手臂,用力将她扶起,并且试着将她拉下床,被她们这么一折磨,原来睡得死沉的蓝怜终于缓缓睁开眼,一脸迷惑地望着她们。
“咏筑?映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显然完全不知道她们来了,也不知道她们按了将近半个钟头的门铃,最后还找了锁匠才将门打开。
看见她这副不成人形的憔悴模样,苏映宣忍不住红着眼眶斥责道:“蓝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天底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解决,非得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你自己也说过,别在乎那些可恶的臭男人,怎么你自己还──”苏映宣又急又气,再也说不下去。
蓝怜畏怯地缩了缩身体,双眼呆滞无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好想睡……睡着了最好,睡着了,就不会有痛苦……”
蓝怜说着,眼皮又逐渐沉重,想继续躲进毫无忧愁痛苦的梦乡中,永远不要醒来。
“不行!蓝怜,不能睡!快醒醒──”
然而这次无论她们怎么喊,蓝怜就是不愿再声来,她们只得火速将蓝怜送往医院就诊。
她们谨慎商量后,将蓝怜送到丁淳纯结婚离职前工作的小医院,这里不但地点僻静,不会有人打扰,而且院长仁人仁术,丁淳纯对他非常放心。
“蓝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昏睡太久,有点小小的营养不良。”面貌慈祥的老院长仔细为蓝怜做过检查后,这么对她们说。
“那她怎么会一直昏睡不醒呢?”林咏筑担心地问。
“那是因为让小姐受到太大的打击,对人世产生逃避的心态,她或许认为这么一直睡下去,就能永远避开这些痛苦吧!”
“没错,她就是这么说的!”丁淳纯哭着问:“院长,你有没有办法帮助她,让她不要这么痛苦?譬如给她一些药剂什么的──”
“喔,那可不行!”老院长迅速摇头说:“刚才我为蓝小姐做检查时,发现她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要是胡乱用药,万一对胎儿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就不好了。”
“什么?!”
这句话宛如在病房里投下一颗原子弹,她们三人张大嘴,面面相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丁淳纯终于从嘴里挤出话来。
“那是……项允冲的孩子吗?”
“废话!”苏映宣和林咏筑忍不住转头白她一眼。
这是无庸置疑的!这么多年来,蓝怜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项允冲。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淳纯焦急地问。
“我想──我们应该让项允冲知道蓝怜的情形,不过那得等蓝怜醒过来之后再说。”林咏筑建议。
“这位小姐说得对!!”老院长道:“蓝小姐目前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会替她打营养针,帮她补充营养,等她身体和心理的状况都好转之后,应该就会自然清醒了。”
丁淳纯立即说:“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来陪她,在她耳边说话,说不定她听到我们的声音,很快就会清醒了。”
“对!正好目前我们三个人都有时间,我们分别轮流来照顾她,一直到她康复出院为止。”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映宣用人击掌,三人算达成了协议。
她们鼻酸地望着躺在床上、一径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蓝怜,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幸福的笑容重新回到蓝怜脸上。
经过一个礼拜的悉心照料与调养,蓝怜终于逐渐恢复往日的美丽模样。
充足的营养让她削瘦的脸颊逐渐丰腴,苍白的脸色也慢慢转为粉红,只是她仍然沉睡着,不曾醒来。
丁淳纯、林咏筑和苏映宣每天都轮流到医院照顾她,在她耳边说话,让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必须赶快坚强起来,还给孩子一个健康、坚强的母亲。
她们见蓝怜身体逐渐康复,却一直逃避着不肯醒来,于是商量之后决定,通知项允冲来看蓝怜。
她们推派两个代表──林咏筑与苏映宣去找项允冲,至于丁淳纯则留在医院照顾蓝怜,没想到她们顺利将项允冲带回来,蓝怜却失踪了。
丁淳纯看见她们回来,立刻焦急地哭喊道:“蓝怜──蓝怜不见了!”
苏映宣只得先安抚她。“淳纯,你别哭!先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去茶水间倒杯水回来,蓝怜就不见了!,只留下这张纸──”
她刚将那张纸拿出来,项允冲立刻一把抢过去。
“我看看!”
白纸上只有蓝怜凌乱写下的一句话: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难道她想……
项允冲缩紧下颚,迅速命令:“她可能会把孩子拿掉,大家马上分头去找!!快点!”
话一说完,他立刻带头往外冲,脾气较硬的苏映宣哑然张大嘴,瞪着他的背影嚷嚷:“为什么我们得听他的?”
“好了!映宣,现在别计较那么多,先找到蓝怜要紧!”林咏筑硬拉着她和丁淳纯,随后追出病房。
项允冲离开病房后,先在蓝怜所住的小医院上下翻找一遍,确定她人不在医院里,才将目标扩大,往外头找去。
他依常理研判,如果蓝怜有心拿掉孩子,应该会去找私人诊所为她动手术,所以立即询问附近的住户,一探听到私人诊所的位置,便立刻赶过去。
当他看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时,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下,相对的,怒气也一涌而上……
蓝怜悄悄离开医院,迈着沉重的脚步,茫然无依地向前走。
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小腹,难以置信里头又住了一个小生命。
她又怀孕了!怎么会?
想起自从和项允冲重续前缘之后,他们便不曾避孕?辛勤耕耘的结果,当然会结下果实,想来根本不奇怪!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是喜悦多于忧虑。她又有了孩子!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然而,冷静一想,她能留下他吗?
他是项允冲的骨r,看见这个孩子,她必定会想起他,她不敢肯定受尽委屈的自已,会毫无怨尤的疼爱这个孩子。
她恨项允冲,她怕自己会把对他的怨怼,全部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她只要自己变成那种被仇恨驱使、而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的母亲。
她不要!与其这样,不如别让孩子降临在这个不幸的世界上。
蓝怜紧揪着仍然平坦的腹部,滚烫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想要这个孩子呀!她真的好想要这个孩子,但──她真的无法留下他!
就如同七年前那般,虽然悲痛欲绝,却不得不残忍地割舍腹中的骨r,因为她不希望孩子像她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啊,对不起!”一个妇人从一扇玻璃门内走出来,不小心撞到站在门口的蓝怜。
蓝怜没有理会妇人惊讶的目光,她抬起模糊的泪眼,怔怔地望养妇人走出来的地方。
林妇产科诊所?
她像被催眠般,跌跌撞撞地走上前。
拿掉孩子!
对,她不要孩子陪着地一起受苦,她要把孩子拿掉!
蓝怜将颤抖的手伸向门把,不过当她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的那一刻,却突然迟疑了。
她在心中问自己:你已经残忍地谋杀过一个小孩,还能冷血地谋杀第二个吗?
她隔着妇产科诊所的玻璃门,看见里头有几个跟妈妈一起来看诊的孩子,有的还在牙牙学步、有的已经会玩、会跑,他们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快乐地令她不禁露出微笑,猜想腹中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能够杀死如此天真可爱的孩子吗?
不!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会好好疼爱他,因为这也是她的骨r。
蓝怜坚定地抿起唇瓣,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她自己!
确认自己的信念后,她想转身离开妇产科,没想到忽然被人从后揪住手臂,然后用力扭转过身。
她讶然回头瞪着那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找她找到心焦的项允冲。
第十章
“项允冲,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抹去眼泪,惊讶地问。
“我才想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厉声质问。
蓝怜毫不惊讶他为何知道她有了孩子,必定是咏筑她们告诉他的!
“就算是,那又如何?”她昂起瘦削的下巴,冷冷睇着他。
她明明已经决定生下孩子,但一见到他出现,又忍不住想激怒他。
“你若敢杀死我的孩子,我绝不原谅你!”他严厉的警告。
“是吗?你要恨就恨,我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没做过,杀死一个或两个,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她倔强地说着违心之论。
“你说什么?”项允冲面色僵冷,一字字问“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解释清楚!”
“你听不懂吗?那我说明白一点好了!早在七年前我就拿过一次你的孩子,那时他和现在这个孩子差不多,才一个多月大吧,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医生把他挟碎,从我体内取出。”
想起那段痛哭的往事,她的鼻头好酸、好想落泪,但她还是硬挤出笑容,佯装平静地述说当年手术的经过。
项允冲惊骇地听她彷若不在乎地诉说这件事,听得面色发青、恶心欲呕。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且早在七年前,就被冷血地结束了生命。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摇头,瞪着蓝怜的眼神,像望着一个毫无感情的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狠得下心拿掉他?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蓝怜猛然转头瞪他,眼中满是累积了七年的伤痛与怨恨。
“我有多恨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太恨你,所以我要杀死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因你的薄幸而死去,我要让你内疚,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她悲痛地哭喊。
若不是他背着她偷腥,她又怎会为了他,残忍地把孩子拿掉呢?
这件往事,她始终耿耿于怀,即使前阵子两人复合,她也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它,因为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无法原谅他!真的无法原谅他……
“报复我?”项允冲愈听边糊涂。“我做错了什么,你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我?”
“你做错了什么?”蓝就讽刺地低笑。
直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你该不忘了魏冰兰吧?”她提醒道。
她差点忘了他的伪装功夫有多高竿!
“魏冰兰?”项允冲脑中隐约出现一个相貌艳丽、几度主动向他示爱的大胆女孩。“我记得她,不过她和我们之间的事有任何关连吗?”
“你还是不明白?还是你压根忘了那件事?”她摇头冷笑,为魏冰兰的主动献身感到不值。
“哪件事?蓝怜,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好象j同鸭讲,牛头根本对不上马嘴。
“好!既然你非要我点明,那我就干脆说清楚一点!当年你和魏冰兰上床,被我亲眼看见了,而你不但没向我解释,还把我赶出去,这些事你全忘了吗?”
“我和魏冰兰上床?”项允冲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太荒谬了!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我荒唐?荒唐的人是你好不好!”他一脸无辜的模样让蓝怜火气更大。“你明明和魏冰兰上床,当时你也亲口承认了,为何现在又翻脸不认帐?”
“因为我真的没做这件事,更不可能承认什么,你一定误会了!”
“我误会?”他可真会推卸责任,当年犯下的恶行,一下子就这么推得干干净净!“你的意思是说──我看到那个和魏冰兰在床上,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是个虚无的幻影罗?”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项允冲脸色霎时大变。“你是说,你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和魏冰兰上床,他还把你赶出去,而那就是你拿掉孩子的原因?”
“没错!”她冷冷地转过头,没兴趣看他自导自演这出无辜的戏。
项允冲颤抖地闭上眼,终于找到引发这一串混乱的乱源了!
他暗自吞下热泪,用力睁开双眼,走到蓝怜面前,按住她柔弱的双肩,放软语调说:“蓝怜,听我说!我真的没和魏冰薇上过床,当年你看见的人也不是我,现在我必须去求证一件事,如果事实如我所料,那么真相就大白了!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冲动,否则你一定会后悔。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匆匆交代完,项允冲立即转身跑开,蓝怜追在他身后喊了几声,他也只是回头挥挥手,然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蓝怜被他的这些话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这点他绝对可以放心。
“蓝怜——”
她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声,知道是咏筑她们找来了,因为实在不忍心再让她们担心,于是立即举步往她们的方向走去。
“咏筑、淳纯——我在这里!”
项允冲离开蓝怜之后,立刻直奔机场,买了前往日本的机票,启程飞往东京,再转搭日本国内线班机到东北的青森县。
一月分的青森,总是飘着大大小小的雪花,他下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地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他走出机场,冷风立即袭上脸颊,他拉高长外套的领子,踩着软厚的积雪,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北的巨擎──巨鹰帮的总部。
回到以传统日式建筑建造的巨鹰帮总部,大家见到项允冲,纷纷恭敬地行声喊道:“二少爷。”
他没心思多说话,只匆匆摆手要他们别多礼。
他没有费事地要人通报,直接闯进巨鹰帮帮主的专用休息地。才刚推开门,立即有道清瘦的人影窜出,一掌劈向他。
他立即举手抵档,并且急喊道:“雅人──是我!别动手!”
那道清瘦的身影顿了一下,迅速收手。
“很抱歉!二少爷,雅人不知道您来,冒犯您了。”雅人恭敬地低下头,以平静得毫无一丝情绪的清冷嗓音致歉。
“没关系!我大哥在吗?”他急着找人。
“帮主在里头休息。”
“我进去找他。”
他迈开大步,打算直奔内室,经过垂挂着水晶珠帘的露台时,忽然一道与他极为相似的嗓音喊住他。
“你来了?”
项允冲立即煞住脚步,转身走回可以观赏灿烂夜雪的露台。
“大哥!”
项允冲撩开水晶珠帘,珠帘内赫然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两人相似的程度让人难以辨认,差别只在发型与服装的不同。
他们两兄弟之中,只有项允冲会穿西装、打领带,而他的兄长──武居拓也向来是一身率性的黑衣,知情的人只要一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就知道是项允冲,所以几乎不会认错。
项允冲和武居拓也虽然个性截然不同,但他们确确实实是一对同卵的双胞胎兄弟。
当年他们的母亲项淑菁,从台湾前往日本学习舞蹈,意外结识他们的父亲──武居清成,两人迅速坠人爱河,项淑菁并为武居清成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不过由于武居清成霸道冷酷,又风流成性,所以这段异国姻缘,很快就宣告结束,他们在双胞胎兄弟三岁那年协议离婚,项淑菁带走小儿子,取名为项允冲,至于长子拓也,则交由武昌清成抚养成人。
武昌拓也自从懂事后,便不定期到台湾探望母亲与弟弟,所以与项允冲这个双胞胎弟弟还算熟稔,七年前他们的母亲与再嫁的丈夫滑雪发生意外身亡,后来武昌清成也与情妇在一次夜游的车祸中丧生,他们失去双亲,关系顿时变得更加紧密。
“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老实回答我!”项允冲望着武居拓也,面容严肃地问。
“你问!”武居拓也起身走进室内。
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睡袍,露出赤l的胸膛,完全不畏外面零下的气温。
“当年妈过世时,你到台湾找我,是不是曾经遇到一个名叫蓝怜的女孩?她说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把她赶出去那个人是你没错吧?”
“蓝怜是谁?我不认识!”
武昌拓也懒洋洋的转动眸子,手一伸,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雅人,立刻将温好的清酒送上,供他品尝浅酌。
“蓝怜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爱她!”项允冲激动地说。
“爱?”武居拓也冷笑。“那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不过你说的事,我倒有点印象,那应该是七年前的事,我不知道你干嘛突然提起这种陈年旧事?”
“这么说是真的?”项允冲面色铁青,双拳握得死紧,一双眼瞪得像要突出来似的。
“你冒充我的身分,跟我们学校的女同学上床,还把我的女朋友赶出去,害她伤心地拿掉我们的孩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愤怒地朝武居拓也大吼,一个箭步冲上前,用人挥出一拳,将武居拓也打倒在地上。
“二少爷,请住手!”武居拓也的贴身护卫雅人,迅速抽出自己随身的匕首,架在项允冲的脖子上。
他眼中只认武居新也一个主子,任何企图伤害武居拓上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项允冲不理会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依然紧握着拳头,死命瞪着武居拓也,眼中充满了不满与怨恨。
“雅人,放下刀。”
武居拓也爬起来,摸摸嘴角,发现已经破皮流血了。
他面色不豫,相当、相当不高兴。
他早知道只要一牵扯到女人,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女人全是祸水!
他瞪着双胞兄弟,冷冷地说:“搞清楚!是那个花痴女一见到我,就主动贴上来,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至于那个名叫蓝怜的女人──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我早劝过你,女人玩玩就好,不必太认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男人志在四方,老是痴缠着一个女人,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你的身体里好歹流着武居家的血y,我不允许你这样践踏武居家的尊严!“
项允冲怒向着早自己二十分钟出生的兄长,失望、愤怒与悲悯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他哀伤地摇头痛斥:“你没救了!你简直跟父亲一模一样,是个毫无感情的魔鬼!你们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