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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2 / 2)

“阏氏,你怎么了?”真儿焦急地叫着,转身扶住阏氏,苍白的脸上惶急无措;不经意的,瞥见远处洁白的雪地上站着的一个女子,惊慌地喊道,“是爱宁儿居次,她在那里——”


杨娃娃忍着腹中的疼痛,艰难地举眸望去——惨淡的天空下,雪花萧萧疏疏地飘洒,爱宁儿一身白色的裘衣,容颜清冷、诡异,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缝中只有某个人的身影;飘忽的眼神,如雪花一般冰冷、恪人,附在肌肤上,冰得发烫。


爱宁儿举起弓弦,缓慢的姿势充满了决绝的气息,拉弓,扣弦,在放箭的那一瞬间,她的脑中回荡着禺疆叔叔冷酷的表情、坚冷的话语——即使他会杀了她,她也义无反顾,她就是要他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箭下,为自己报仇,为丘林野报仇,为——无论如何,她就是要那个女人死,一尸两命。


真儿挡在她的前面,扎在肩口的羽箭颤抖着,鲜红的血染红了衣服,艳丽的血色慢慢的洇染成最美的生命之花;她急急地哭叫道:“阏氏,快走啊……”


“真儿,你闪开!”杨娃娃尖声呼喝,把她推到旁边,顺手抽出她身上束着的腰带,“她要杀的是我,你快走!”


羽箭追风逐月般地飞s而来,接连三五枚,力道迅疾,转眼已到眼前。她扯动腰带,贯满全身的劲道,朝着近前的羽箭抛掷出击,裹住箭身、如水袖般婉转地抛出,再次收回、出击,却是充满了刚硬的力道。只见,她快速地左闪右躲,腰带翻飞如燕,灵动,曼妙,敏捷,纷乱;满天的雪花,四散如羽,仓惶逃奔,飞落大地。


真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静静地,像是惊呆了一般……阏氏,好美好美,好厉害好厉害,一条腰带就可以舞动出这么强劲的力道,这么优美的姿势,刚与柔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幻化出无穷的幽婉、迷离。


不多时,雪地上已然横陈着十多枚羽箭。间歇发作的腹痛,加上一番激烈的动作,她已是筋疲力尽,急促地喘息着,全身发凉;刚停歇下来,又有两枚羽箭一前一后地s来……腹部一阵抽痛,她痛得提不上力,虚软地站在当地……


羽箭,裹挟着一股强劲的冷风,扑面而来……她听不见真儿的叫声,只觉得腹中似有一只利爪,使劲地搅动着,抓挠着,无声的狂笑,狰狞的脸面直直地过来,得她手脚冰凉,软绵绵的无力,好似再也支撑不住……


狂啸而至的羽箭,仅有三步之遥,可是,她无力躲开,更是无力保护宝宝;今天,她就要葬身在这风雪之中吗?原来,爱宁儿装疯,瞒过了所有人,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今天,就是这一箭。


原来,爱宁儿如此恨她。恨,原是理所当然,偿命,也是理所当然,那么,就偿命吧!


轻轻地,她闭上了眼睛,最后一眼,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冰清玉洁的,没有一丝仇恨。


“阏氏——”真儿惨烈地吼叫。


铮铮的两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锐利得刺耳。


她悚然而疑惑地睁开眼睛,看见四枚羽箭掉落在地,就在她们的脚下。适时的,右边传来铁蹄踏雪的沉闷声响,一小队骑士朝这边狂奔过来,踏醒了沉睡的雪原,搅乱了宁静飞翔的雪花,一种勃勃的生机,犹如呼啸的北风狂啸着涌荡而来。


“阏氏,是他们救了我们!”真儿喜极而泣,兴奋地嚷道,“爱宁儿掉马跑了,你看,有两个骑士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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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头曼(3)


真儿回头一看,看到痛得萎瘫在地的阏氏,大惊失色,蹲下来撑住她的上半身,嗓音都颤抖起来了:“阏氏,你怎么了?阏氏——阏氏——”


杨娃娃坐在雪地上,左手撑在雪地上,右手抚着隆起的腹部,腹中疼痛欲裂,仿佛火球,烧得就要炸开一样。疼痛一如波浪般侵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疼得她扭曲了小脸,断断续续地说着:“好疼——我——可能——要生了,快——快送我——回去——”


一个俊奇的男子神速地跃身下马,略显慌乱的,跑过来,搂抱住她,心慌慌的,关切道:“深雪,你怎么样?”


她看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大而清俊的双眼皮,俊逸的鼻梁,清奇的脸孔,只是,上唇的胡须短而粗重,比以前长了不少,显得成熟、稳重。她感受得到,他的心,是惶恐的,于是轻轻地牵动着唇线:“是你,呼衍揭儿,麻烦——你,送我——回去!”


失血过多,真儿微微的眩晕,晃了晃脑袋,蓦然的,看见阏氏的大腿处流涌出嫣红的血水,在白雪的映衬下,令人发怵,刺痛了人的眼睛:“啊,好多血,阏氏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她想起禺疆说过的话:如果你要生了,而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等我!


他们说好的,他会在她身边,要陪着她,可是,现在……而呼衍揭儿突然出现,在她分娩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他会怎么想?她咬住下唇,坚决道:“我要生了,送我——回去!”


呼衍揭儿不敢想象,如果晚了一步,那枚羽箭就会刺进她的身躯,那么,他将会后悔一辈子!他的心中,泛滥着潮水一般的疼痛,他想砍人,他要宰了那个放箭的人,而现在,她这般痛苦,他要怎么做?


真儿拼命忍住箭伤的痛楚:“不,不行,阏氏不能移动,这样会很危险的!”


“我不能送你回去,太危险了!”呼衍揭儿抹开她脸侧潮湿的发丝,心疼不已。


雪花落在额上,丝丝的沁凉,好舒服!一阵绞痛漫荡开来,她揪痛地尖叫了一声,凄厉的嗓音,穿透了重重风雪。她抓住他的手腕,抓得死死的,忍着刀绞般的腹痛,艰涩地说:“真儿受伤了,救她——找一个最近的——毡帐,找一个接生的——婆婆;然后——把禺疆——找来,快——求求你,求求你——”


看着她痛得变形的脸庞,倔强、坚忍的神色,呼衍揭儿不忍拂她的意,沉痛地安慰道:“好,我一定照办,可是,你不能有事,一定要撑住,答应我!”


她虚弱地点点头!呼衍揭儿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部落的方向狂奔……


……当听到杨娃娃出事时,禺疆一阵恍惚,紧接着,脑子里轰的一声,全部的思绪炸得粉碎,犹如大风雪狂乱地下。之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当他在帐外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他恨不得飞奔到她的身边,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好好保护她。而当看到呼衍揭儿蹲在床边的时候,他慌乱、焦急的脸上,刹时冷硬如铁。


杨娃娃觉得快被撕裂了!一种剧烈的痛,蔓延全身,侵蚀所有的意识,可是她知道,她一定要拼尽全力,一定要保持清醒,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到禺疆!


“用力,再用力,坚持住!”呼衍揭儿稳声地鼓励着,可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是恐惧不安的。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水有如倾盆大雨,小小的脸庞,仿佛泡了水一般;她感觉到腹部的重心往下下坠,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温热的y体有如春天解冻的河水从双腿之间奔泻而出,畅快淋漓。


她转过脸,瞥见了站在帐口的禺疆,一脸的冰霜雪色,满身的寒冬气息。思及呼衍揭儿的不合时宜,她禁不住心中的难过,挣扎着半坐起来,凄楚、疼痛地望着他,扭曲了眉眼,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簌簌而落。


呼衍揭儿见此情景,回头一看,稍稍掩去脸上的关怀之色,退到一旁,正气凛然的气度并无一丝一毫的惶然与愧色。


“啊——”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狂卷而来,她痛得躺倒在床,惨烈地尖叫起来,释放出腹痛对她的折磨。


那一声惨叫,撕裂了他的神经,摧毁了他的整个世界,禺疆再也顾不得其他,狂冲过来,握住她潮湿的小手,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痛苦的眼睫、湿透的发丝,沉痛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雪,我来晚了!”


她安慰地扯了扯唇线,有点涩然,弱弱地发出声音:“我说过——我会等你,我一定——会等你!我要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她用劲地抓住他的手,乌黑的眼珠子,往上一翻,痛得再次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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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头曼(4)


禺疆吓得心惊r跳,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颤抖地哽咽着:“好,我一定陪着你!雪,坚持住,坚持住,为了我,一定要坚持住!”


在接生婆婆的催促下,她一次又一次的用劲、使力,力图把宝宝推挤出来,可是,宝宝仍然幸灾乐祸地在体内玩耍,折磨着他未来的妈妈。


呼衍揭儿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心中焦急万分,却无法在她身边陪伴着她、为她打气,只能默默地干着急、默默地关心。刚才,他们的那番话,他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酸涩异常,却又无可奈何。


是的,现在,那个位置,是禺疆的。而以后呢?她说过,生下孩子,就会离开挛鞮氏部落。她还记得吗?这几个月,在挛鞮氏部落,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和他,是不是也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么,他还有机会拥有她吗?


禺疆,为何那么在乎她?是真心爱她的吗?他不停地擦拭着她脸上、额上的汗水,不停地给她力量,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小手,不停地……他的脸孔,随着她一次比一次惨烈的尖叫而苦痛地撕扯着,仿佛他也经受着一样的折磨;眼睛中注满了慌乱、恐惧与无所适从,竟然比她还要脆弱,脆弱得一击即倒。


这是一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分娩时该有的表现!


呼衍揭儿相信,如果是他自己,他也是这般的脆弱!因为,他也是爱着她的,虽然时隔几个月,他仍然无法忘记她!


“快了,快了,已经看到头了,再用力,用力啊!”接生婆婆惊喜地叫着。


她拼却残余的力量,推挤着腹中的宝宝,那浪潮般的疼痛,一波波的汹涌,淹没了她的意识,一丝丝地剥离了她坚韧的意志……她的喉咙已经沙哑,她痛得快要死掉,再也无法忍受,热辣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模糊了双眼……


禺疆感觉到身体一寸寸的发凉,从脚底蔓延到胸口……揪心地瞅着她,眨巴着灼跳的眼皮——天,她好辛苦啊!生孩子,为什么这么折磨、这么痛呢?他不要她这么痛,不要孩子,只要她好好的,开开心心的,那么,他已经满足!然而,此刻,她如此痛苦,而他无力为她分担,他要怎么做,她才会舒服一点?


他擦干她的泪水,却忍不住自己眼中漫溢的眼泪,从眼眶中冲决而出:“再用点力,雪,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朦胧之中,她看见他流泪了。她从来没见过他哭,他是难得哭的,他为什么哭了呢?


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又一阵锥心彻骨的疼痛粉碎了她,腰部和胯间似乎要裂开,甚至爆炸得碎裂;她疼得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尖尖的指甲,嵌入他的肌r,掐出斑驳的红印。


宝宝似乎忍受不了体内的闭塞,急切地想要冲破关口,来到一个更广阔的天地……猛然地,她感觉一大块东西、从腿间滑落,顿时,腹部的疼痛骤然松懈下来……同时,响亮的啼哭声适时地响起,惊天动地一般,刺激着每个人兴奋的神经。


接生婆婆捧抱起浑身鲜血的小宝宝,用准备好的柔软棉布松松地包裹住小小的身体,轻轻地擦拭着小生命的脸部,欢喜道:“酋长,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女娃娃?快,我看看!”禺疆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小的宝宝,激动的脸上兴奋得无以复加,竟自乐呵呵地傻笑起来,对着啼哭的宝贝女儿绽开欢喜的笑容,“我该给你取什么名好呢?”


杨娃娃看着他欣喜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是个女儿而有所保留,轻轻地笑了,宽慰的思绪铺展开来:“让我取名字,好么?”


禺疆蹲下来,把孩子放在她的身边,抚触着她凉丝丝的额头,虔诚地看着她,目光又深又浓又远,嗓音中有水波微漾:“当然好,我们一起取名字……宝宝好可爱好漂亮,雪,谢谢你!谢谢你!”


她撑起半边身子,柔柔地看着他,萦绕心头的,亦是生育儿女的喜悦,以及此时此刻的心甘情愿。低下头,她看着宝宝,指腹轻轻地抚过宝宝柔嫩的脸蛋。那嘴巴,是如此的嫣红可爱,那眉眼,是如此的轮廓分明,那肌肤,是如此的柔软娇嫩……宝宝,是如此小,如此温暖,如此地生命张扬。


突然的,腹部再次传来阵阵的剧痛,一丝丝地啃噬着她身躯的知觉,瞬间,刚刚松懈下来的身体,再次痛得抽搐起来。她的脑中闪过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忍不住惊叫起来:“天啊,我的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啊……啊……”


“雪……怎么会这样……”禺疆惊吓得吼叫起来,焦灼地看向接生婆婆,平静的眼睛再起波澜,漾满了哀痛的光色。


接生婆婆赶紧跑上来,受惊于酋长的怒气,战战兢兢地继续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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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头曼(5)


禺疆抱起宝宝,却不知道让哪个人抱着。呼衍揭儿走上前,极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声音,平静道:“我先抱一会儿吧,你陪着她!”


看着他诚挚的表情,禺疆愣了一下,还是把宝宝递给了他。呼衍揭儿双手接过,笨拙的双臂搂抱得很是别扭,清俊的眼眸流泻出温和、欣赏的水波,无限喜爱地看着怀中的宝宝,夸张地眨动着眼皮,逗弄着她。


而不停啼哭的宝宝,在他的逗弄下,竟然欢喜地咧嘴笑了,单纯无邪的笑容璀璨得让人眩目!


……又是一番的痛楚、挣扎与折磨,第二个宝宝的出世,却要顺利得多。


咬紧牙关、拼力推挤,胯部又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感觉到宝宝嗞溜一声地钻出身体,从腿间滑落下来,暖暖的,软软的……宝宝欢快地挥动着四肢,带着愤怒狠狠地在阿妈的身上踢了一脚,抱怨阿妈的不公平,让他变成小弟弟。


接生婆婆抱起宝宝,兴奋地大叫:“是个男孩,酋长,很健康的男孩!”


“真的吗?”禺疆凑上去仔细地瞧着,像个小男孩腼腆地伸出手指,拨弄着宝宝舞动的小手,激动地哽咽道,“雪,他长得跟我好像呢,很强壮!”


他快速地转身,旋转到床边,细细地描摹着她的脸颊,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我有女儿和儿子了,雪,真好,真好,我要怎么谢谢你,雪!”


他热烈地俯下头,轻轻地啄吻着她汗湿的脸颊、苍白的嘴唇、白嫩的小手……


她很疲倦,很想回应他的热情,然而,她连张口说话的力气也丧失了;眼皮轻轻地合上,她觉得好舒服,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觉,沉入到一个宁谧的世界中……是的,就这样,喧嚣渐渐远去,他急切的叫唤声也逐渐消失……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酋长营帐的毡床上,脑子仍然昏昏沉沉的,恍惚是半梦半醒之间。帐内宁静,只有数盏青铜火焰熠熠地燃烧着,昏黄的光幽暗、迷离。禺疆坐在雕花木案前,背对着她,火光拉出他庞然的影子,姿态轩昂,影像高彻,随着火光的晃动而轻微地跃动。


禺疆似乎听闻她微弱的声响,回过头来,发现她睁着眼睛,犹如神驹找到主人那般的惊喜,立马跑过来,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急切道:“雪,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吗?还难过吗?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要不要看看宝宝?我让人抱过来!”


她摇摇头,虚弱地牵动着脸颊,开口道:“我还想睡,宝宝还好吧?”


“宝宝很好,现在有人照顾着,你放心!”他拨开她黏湿的额发,脸上是难得的平静。


“等我好一些了,我要亲自带着宝宝!”她当然明白,早产儿先天不足,体质孱弱,一定要好好护养,即使不是早产,她也会自己带孩子,因为,婴儿时期的培养是很重要的。


禺疆不同意地竖起浓眉,面色一沉:“不行,你身子这么虚弱,要好好的调养!”


她明白他的意图,却坚持自己的决定,幽幽地解释道:“宝宝七个多月就出生了,身子骨很弱,很难养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也不放心的吧,嗯?”


他晓得,只要她认定的事,他是无法让她改变想法的,只好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一定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她的笑容仍然是疲惫的,无力的。


对了,抓到爱宁儿了吗?呼衍揭儿呢?他回去了吗?禺疆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有什么想法?她仔细地研究着他的脸孔和眼睛,秀眸微澜,轻声问道:“有没有抓到爱宁儿?呃……呼衍揭儿应该回去了吧!”


禺疆的眸光转了转,幽暗如潭水,自责、愧疚的涟漪层层地漾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雪,你放心,我没有怀疑什么。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恐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打猎,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平静的,眉眼间的一缕愁色,竟自散去:“不要自责,我知道你也不想那样。爱宁儿……我想,还是不要为难她,毕竟你哥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想走,就让她走吧,好吗?”


“好,我答应你!”他爽快地答应,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的事似的,炫耀地问道,“雪,你知道我给儿子取了什么名吗?”


见她浅浅笑意的脸庞,他骄傲地说:“我的儿子,叫做头曼!”


她心神俱震,惊呆地睁大眼睛,良久才讶然地叫出来:“头曼?你的儿子?”


“是的,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草原的大英雄,十年以后,我要给他一万骑兵,让他从小就带兵征战,哈哈……雪,你怎么了?”禺疆惊见她瞬间转变的神色,心颤地说道,“我的儿子,头曼,十岁统领一万骑兵,带兵随我征战,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大漠南北威武英明的大英雄,成为骁勇善战、胸怀远大的单于。头曼,多么嘹亮的名字啊,雪,你不喜欢吗?”


她摇摇头,讶异的眼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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