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胡可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紧张的盯着来人。
“是我,猫儿!”李猫儿飞快的打开胡可手脚上的镣铐,拉着他除了牢房,胡可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杀了他?”
“当然!”李猫儿的手上满是粘稠的血,但他已经从方才的激动中恢复了过来:“要么你死,要么他死,快,把尸体抬进去,然后换上他的衣服!”
两人将尸体抬进牢房,胡可换上看守的衣服,然后锁上房门。两人穿过几重院落,出了庄子,来到河旁,停靠着一条瓜皮小艇,上了小艇之后,李猫儿用长篙一点,小艇便离开河岸,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胡可抬起头,额头上感觉到几滴水珠,下雨了。这倒是件好事情!他告诉自己,雨声会掩盖划船声,也会掩盖他们出庄的足迹。李猫儿用竹篙撑船,小艇远离小河,转入只能容纳一条小艇穿行的小河汊了,没多久他们就被芦苇包围了。胡可可以听到少年粗重的喘息,但无人说话,他不时回头,以确认身后没有追兵尾随。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听,很快两人的身上就湿透了,锋利的芦苇叶扫过两人的脸,割开一道道血口,但两人都无暇顾及,当少年精疲力竭,胡可便站起身来接过竹篙,尽管他只有一只手,但扔在少年的指挥下撑船,对于逃亡者来说,停滞就意味着死亡。
胡可不知道黎明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天空缓缓放亮,但看不到太阳,漆黑变成了灰暗,色彩犹豫的重现人间,芦苇由黑色变为暗绿。两人终于停下来进食休息,就着竹筒里的水,大口吞咽着干硬的饭团。
“我们要去哪里?”李猫儿低声问道:“府城吗?”
胡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宁波城应该还没有被倭贼攻陷,但往那里的道路也最危险,贼人们隐藏在河道两旁,随时准备抢劫逃难的人群,而自己上次被俘也是如此。
“要不我们去白沙{当地的一个市镇}?”李猫儿继续问道:“前几日我听庄子里的闲聊说那儿守备坚固的很!”
“不,去宁波!”胡可权衡了一下利弊,答道:“不过只能晚上走,白天要躲起来,在江面上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