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快水落石出,答案远比身上的伤痛更让他难受——如果是在战场上,他恐怕已经死了几十次了。换了一只手,他就完全不是面前这位老人的对手,对方比当初更加老迈,动作缓慢,力量和反应也差了很多,但胡可却更加糟糕,多年形成的习惯让他每一个反应都是错误的,他的动作不再那么流畅,必须不时停下来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而在这个时候对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击中他。实际上,他的左手连武器都握不稳,在交手中他有好几次被对手震飞。
管家的目光里满是关切,在这个老人眼里,胡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而现在却失去了右手——一个武将最宝贵的东西,他笨拙的张开嘴,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爷,请见谅,我方才不应该——”
“老恒,是我刚才让你尽力出手的!”胡可笑着举起右手:“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糟,总比上了战场才发现要好得多。别担心我,左手我也能练出来的!”
老管家点了点头,他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挤出一句:“少爷,那我先出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嗯!”胡可点了点头,待到老管家出了院门,他站起身来,左手握着木剑:“让我来看看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胡可练习了几下,院门被推开了,老管家走了进来,手中却没有药膏:“少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见我?”胡可放下木剑:“他有说是什么人?”
“来人不肯说自己的来历,他说只要告诉您是ān nán故人来访,您就知道了!”
“ān nán故人?”胡可的心脏急促的跳动了几下,他赶忙将书信放入怀中:“把来人请到我书房去,小心些,莫要让不相干的人看到!”
“是,少爷!”管家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处事素来老成的胡可,愣了一下才去执行命令。胡可走到井旁,打水洗了洗身子,换了件宽松的袍子,便朝书房快步走去。
小七进了书房,好奇的看了看四周,从屋内的陈设看与大明当时的读书人没有什么区别,唯一能够标志出房屋主人身份的只有墙上悬挂的弓箭,还有书架上摆放的一支鸟铳。小七好奇的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鸟铳枪托上的铭文,确认这是一支葡萄牙人在果阿的兵工厂出产的,通过米兰达得知,他已经知道那可能是整个亚洲最好的兵工厂了。
“周先生远道而来,小弟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
门外传来胡可爽朗的笑声,不过当他看到书房里的并非是周可成本人,而是小七时,笑声戛然而止,神情也有几分失望。倒是小七笑着向其躬身行礼:“胡大人别来无恙,我师傅收到您的来信后,本欲亲自前来,但苦于分身乏术,只好让在下带了回信,还请大人见谅!”说到这里,小七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哦哦,是我唐突了!请坐,请坐!”胡可接过小七手中的书信,却没有直接拆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一边让管家上茶,一边问道:“敢问一句,周先生在东番地可还安好?”
小七笑了笑:“有劳大人垂询,不过我师傅眼下不在东番!”
“不在东番?那莫不是又去了ān n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