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利?”许梓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他在堺受了侮辱,回到三好家以后一定会主张报复我们的!”
“是的,但是没人会采纳他的意见!”周可成笑道:“三好长庆死后,其子年纪还小,无论是哪一个兄弟继位为家督,名分上都及不上三好长庆本人。为了团结一门众的力量对抗外敌,新任家督都必然会采取家族联合执政的策略,换句话说一门众的发言权都会上升。松永久秀虽然有才能,但他毕竟不是三好家的人,他的声音肯定无法进入三好家顶层。而且对于新任的三好家家督来说,首要的任务是压服近畿的敌对势力,尤其是近江的六角家。堺虽然富有,但是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并没有力量威胁三好家在近畿的霸权,考虑的优先级肯定要放在最后面。”
“我明白了,你不想因为杀死松永久秀而触怒三好家,引来报复?”
“嗯,但不全是!”周可成笑道:“正如您方才说的,松永久秀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这种人总是被自己的**和野心所驱使,他不懂得感恩,也不知道忠诚,如果野心得到满足,下一次就会滋生更大的野心;如果野心得不到满足,就会反目成仇。他现在仇恨今井宗久、仇恨我们;但如果三好家无法满足他向我们复仇的**,他又会对三好家反目成仇!只要小心提防,他对我们的危害很有限,但三好家却不会提防他的,在将来也许会成为一步很好的暗棋!”
许梓沉默了一会,品味着周可成的分析,半响之后他叹了口气:“周贤弟,说实话我现在愈来愈不明白你想要什么了,你是个商人,生意做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呢?仅仅是去年兰芳社从堺就已经赚了40万两白银,今年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赚的钱还可以多三成?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周可成笑道:“要实现我的计划,大概需要两千万两白银,或者一百万两黄金吧!”
“两千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许梓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呆了,半响之后他方才结结巴巴的答道:“这,这怎么可能,全天下的金银都给你恐怕也不够吧,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呵呵!”周可成笑了两声,却没有回答许梓的问题,反而问道:“四爷,你应该听说过宝钞吧?”
“宝钞,自然听说过,就是朝廷发出的那桑纸嘛,洪武、永乐年间还能当钱使,后来就越来越不值钱,到了正统年间就没人理会了!这和你要那么多金银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的!”周可成笑道:“四爷,您方才有句话说的不错,这海上的生意做到我这一步也算是差不多到头了,大明与倭国的生意,我现在差不多吃下了一小半,加上与朝鲜,与南洋的买卖,汪直他们虽然人多船多,但论生意实际上已经不如我们了。”
“这也都是贤弟的功劳!”许梓叹了口气:“若不是遇上贤弟,我只怕早就在浯屿死在朱纨手里了,哪里能想到今天这番局面?”
“四爷,俗话说水满则盈,月满则亏。天底下的事情里最难的就是持盈保泰,兰芳社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但若想保持就更难了,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我们路怎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