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先生所见,如何在南方也能克制着倭人呢?”
“这个——”唐顺之沉吟了一下答道:“以在下所见,倭刀锋利无伦,倭人剑术又走的是刚猛剽悍的路子,若是以长、重兵刃,使其无法走中路而入,自能破之,只是——”
胡姓男子见唐顺之欲言又止,赶忙追问道:“只是如何呢?”
“若是长、重兵刃之人,必然行动不够轻捷,且易遭倭人的弓矢、投枪所害。为了保护其人,就须得有牌手相随,而仅有牌手、进攻力量又少了些,须有长枪手、弓手、三眼铳手,这般看来,须得以花队列阵。诸般兵刃之配合,阵型,牵涉甚多,在下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来!”
“好,好!”胡姓男子听到这里,连声称好,他也知道编练阵型的事情一时间急不得,笑道:“唐先生高才,今日胡某得见,实在是佩服不已,他日必来拜访,还请唐先生不吝赐教。”说到这里,他从身后仆人手中接过两份名刺,递给唐顺之一份,又递给了吴伯仁一份。
吴伯仁接过名刺一看,上面的名字却是胡宗宪,立刻便想了起来,刚刚卸任的湖广巡按岂不就是这个名字?此人乃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是朝中有名的干吏,而且深得严嵩的喜爱,是那种自己有本事,又朝中有人的红人。他赶忙敛衽下拜道:“学生不知是大人来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罢了!”胡宗宪伸手将吴伯仁扶起,笑道:“胡某今日来这里是为了叙一叙乡谊,想不到竟然遇到吴公子这等人才,好,好,好!”
“学生庸碌之人,当不得大人如此夸奖!”
“诶,弱冠之年便亲身平寇,又写下这等雄文,这要是庸碌之人,那何人还敢称俊才?”胡宗宪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官威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了,旁人纷纷赔笑应和。他越看吴伯仁越是喜欢,笑道:“吴公子,你现在可有功名?”
“回大人的话,去年学生在乡试里侥幸中了!”
“哦!那你为何不在家好生准备来年的春闱,却来江南游历?莫不是贪恋荣华?”听说吴伯仁已经考中了举人,胡宗宪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