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法甚好!”严嵩点了点头,胡宗宪这是古代zhèng fu对农民军镇压的惯用手段,上位者也都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若是有人zào fǎn就派大军征讨,恐怕杀掉的贼子还没有被官军逼得起来zào fǎn的农民多,结果反而越剿越多。所以比较有良心的官员往往会采用赦免从犯,只诛首恶的办法,这样可以削弱起义军的力量,只用当地的乡兵征讨,这样也可以减少对当地的破坏{一般乡兵在本地做事情都比较有底线,不会像客军那么肆无忌惮}。
“用此法之后,果然大半苗民都下山来,学生将其安排停当后,选当地之精壮为军,直捣贼人之巢穴,斩杀顽贼千余人!为避免大军退后苗人又起,学生向朝廷请来两百份监生的凭据,分别赐予苗酋之子弟,将其送到留都教化。”
“好,此法甚妙!”严嵩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称赞。先前前来征讨的朝廷大员也不是没有取得过胜利,但只要大军一走,没几年就又生出乱子来。而胡宗宪赐予苗人贵酋子弟监生的身份却是一举两得:即把一批人质抓在自己手里;又在苗人的上层阶层里撒下了亲明派的种子,为当地的长治久安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听了严嵩的夸奖,胡宗宪正想谦虚两句,却看到严嵩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看着严嵩的脸色随机应变。过了约莫半响,严嵩突然问道:“留都孝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嗯!”胡宗宪点了点头,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咳嗽了一声:“恩师,这件事情——”
严嵩举起右手,制止住胡宗宪的安慰:“汝贞,你回京师时在南京也呆了些时日,应该对于东南之事也有所耳闻,你有什么看法,说来与我听?”
“这个——”胡宗宪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到严嵩道:“汝贞,得知此事之后,老夫顿时如五雷轰顶,本欲求去以谢天下!但权位一物,可进不可退,若是生离此位,只怕人还未出京辅之地,缇骑便接踵而至。非我贪恋权位,只是以求自保罢了。”
“老师您的为难之处,学生明白!”
“嗯!老夫已经年逾七旬,还有何所求?无非是求一令终而已,是以腆颜居于此位,只求将东南之事平定,便可退居林泉之下,求一清净。汝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学生明白!”胡宗宪点了点头:“恩师,您可是希望我去接替那张经平倭?”
“嗯!”严嵩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张经肯定是已经完了。须得再找一人接替他,你是人选之一。但我还是希望先听听你的看法,朱纨、张经都是以知兵而闻名的名臣,结果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我可不希望你成为第三个!”
“多谢恩师!”胡宗宪来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几分严嵩请自己来的用意,做好了准备,他沉吟了一会儿:“以学生所见,张经之死还有点冤枉,朱纨却是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