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裕王高先生!”一个声音将高拱从风景中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中等的敦实汉子,脚踏高筒皮靴,身着黑色曳撒,带着一顶宽边大帽,腰间挎着弓袋箭囊,外间站着三四个随从,正牵着马,一副寻常秋日出外猎游的人家模样。
“不错,在下便是,你是——?”高拱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小人姓森名可成,乃是周大人的属下!”森可成敛衽下拜:“这次奉主人之命与高先生接洽的便是小人!”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递了过去。高拱接过 铜牌,细细查看了下,正是当初裕王发给周可成的那枚同行腰牌,心下的疑念去了三分。他将铜牌还给森可成,问道:“你家主人为何不亲自前来?”
“回高先生的话!”森可成垂手而立,神色恭谨:“周大人在南方有急事要处置,所以不能亲身前来。他让小人替他向高先生、裕王殿下告罪。不过周大人让小人转告二位,他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先前的承诺丝毫不变。小人留在京师便是听候二位吩咐的!”
“听候吩咐?”高拱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什么吩咐都行?”
“不错!”森可成答道:“大人临别的时候说过了,高先生要银子给银子,要人给人,我等只需听命行事就是了,只当是大人自己下的令!”
“哦?那周可成是这么吩咐你的?”高拱笑了起来:“那好,你现在给我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吧!”
“高先生说笑了!”森可成笑道:“小人这是临时出来,身上哪里会有一万两银子?高先生若是真要,只要给小人一张收条,然后派人去南城耳朵眼胡同的何记南货铺子便是!”
“收条?什么收条?”高拱生出一股疑念来。
“就是高先生您签收的凭证,要不然小人拿什么去和我家大人报账?”森可成笑道:“若是可能的话,高先生您最好这次就给小人一个画押和一个凭证,以后每次来取银子就凭您的收条和凭证来,小人再将银子送到您指定的地方,这样也不引人注意?”
“这样就行?”高拱吃了一惊:“要多少就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