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倒是机灵的很!”裕王冷笑了一声:“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他给了我半块玉佩!”高拱从袖中取出那半块玉佩来:“说只要凭这半块玉佩,加上我写的收条,每个月可以从他那里拿一万两银子!”
“什么?是真是假?”裕王也吓了一跳,虽说他是天家子弟,但手头也不宽裕,一个月一万两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高拱并没有立即回答裕王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那厮还说,如果殿下还要别的,比如兵甲,huo yào,士兵,他也能拿出来。在下以为这厮是在撒谎,不过回府后我试了一下,要了两千两银子!”
“如何?”
“给了,银子就在我书房的床下!”
裕王兴奋的看着高拱,握紧了拳头,突然道:“高先生——”
“殿下,我方才说的您只当没有听说过,您要再问我我也不会承认。殿下您是大明的储君,要做的只是仁孝忠厚,秉正道而行,其他的事情自然由我们做臣子的去做,您什么不需要都知道!”
裕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激动地心情,沉声道:“是的,寡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对了!”高拱笑了起来:“来,殿下,正好今晚还有一点时间,就讲讲《太平御览》吧!”
金山卫。
晨风掠过院子的旗杆,发出呜呜的声响,何叔衡穿过走廊,打了个哆嗦,紧了紧了领口,对一旁的仆人道:“你去拿几个火盆,多装点木炭,送到书房里!”
“是,何先生!”
他加快脚步,走进书房里,里面摆放着十余张长桌,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厚厚一叠书信和笔墨纸砚。他做到自己的桌子后,开始工作。作为徐渭的十多个常任秘书之一,他除了要处理港口本身的大量事务,还有一部分从京城、杭州、南京等地传来的信笺。虽然有十多个同事,但不断增长的业务量足以将他忙的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日,砚台和毛笔都冻住了,他不得不用力呵气好让其融化,这更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几分钟后,火盆被送了进来,随着书房内温度的提升,何叔衡才感觉到好了些。他开始详细的阅读书信的内容,然后在狭长的纸条上用红笔写下摘要,然后用浆糊黏贴在书信上,以供徐渭观看,如果是特别重要的就要挑出来,放到篓子里直接送到徐渭那边。这份工作每个月可以给他带来五两银子的收入,还包括一日三餐,冬夏的衣赐和附近的一间干净的屋子,这对于像何叔衡这样一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工作了。
何叔衡写完六七封书信的摘要,正准备起身给自己倒一杯热茶,却发现下面露出的信笺上有红色箭头的标记,按照兰芳社的规定,有这种标记的信笺代表着最高的优先级和密级,何叔衡这个级别不能拆看,必须立即送到上一级,也就是徐渭本人那里。他赶忙站起身来,拿起那封信笺走出门外,向站在隔壁院子门口的看守问道:“徐先生在吗?有特级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