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项先生!”徐渭出头打起了圆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得这么不愉快呢?来,来,喝茶,喝茶!”
周项二人冷哼了声,分别喝茶起来。此时场中的气氛已经彻底凉了,再也无法谈论下去,不一会儿项高便起身告辞,徐渭将其送上了船,才回来了,向周可成问道:“大人,您觉得胡宗宪会就范吗?”
“不知道!”周可成笑了笑:“不过由不得他不就范,既然他当了这个直浙总督,漕运断绝这个锅他就甩不掉,只要他灭不掉我,早晚都要就范!”
徐渭点了点头,胡宗宪的官职全称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又加直浙总督,即总督南直隶和浙江省的防务,漕运的南半部分正好在他的防区内。由于运河河道较窄,水也比较浅,所以运行其中漕船普遍的吃水都不深,抗风浪的能力也比较弱。因此漕船在通过长江,即从镇江到扬州这一段江面时就需要十分小心,通常都是选择风平浪静的白日通过。而只要有几条纵帆船进入大江,那漕运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给胡宗宪很大的政治压力,迫使其就范。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您不干脆把压力加大到迫使胡宗宪就范的地步呢?”徐渭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迫使朝廷放人!”周可成笑道:“或者说,要求释放使团只是一个借口。”
“借口?”
“没错,一个fēn liè南北的借口!”
“您这是什么意思?”徐渭被周可成弄得有些糊涂了。
“徐先生,我问你漕运对于大明是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那是自然,我大明虽建都幽燕,但却植根于东南,漕运须臾不可离!”
“很好,那我问你,对于东南苏松两浙百姓来说,这漕运是不是生死攸关呢?”
徐渭脸色微变,半响之后摇了摇头:“对于东南苏松两浙百姓来说,若是没有漕运反倒好些!我明白大人您的意思了,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东南的百姓士绅们看到,你是和天子、北方的朝廷的敌人,但却不是东南的敌人!”
“何止不是敌人,我还是东南的友人和保护者!”周可成笑道:“一年东南要北运粮米数百万石,布匹其他物产不计其数。而我只要不时截断漕运,这些财富就只能囤积在镇江等几个临江的码头仓库里,而这些都不过是等着我去采摘的苹果。只要朝廷一日不放人,我就有理由不断截断漕运,吸吮朝廷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