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鹉小心的抬起头来,他的心跳的仿佛擂鼓。听说话的口气这个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应该就是贼人的大首领,自己要不要猛地扑上去,夺过对方腰间的佩刀,将其一刀砍杀呢?
“你,就是你,站起来!”
慕容鹉的身体僵硬了,莫不是方才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他暗自后悔,自己当真是失心疯了,虽说是世代锦衣卫出身,可自从曾祖开始自家就过的是太平日子,这不碰刀枪的日子过了快一百年了,哪里是这贼人的对手?
“听好了,我周可成这次炮轰留都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让胡大人知道:他能够让金山卫玉石俱焚,我就能将这留都烧成一片白地。今天是炮击观音门,明天就是炮击龙江关码头{即今天的南京下关码头},后天便是上新河关,只要是大江两岸临江之处,都在我的炮口之下。他纵然有百万之众,在这江海之上,只怕也没有用武之地!”
慕容鹉偷偷抬起头来,与周可成目光相接,只觉得对方目光如电,直入自己的心底,赶忙低下头去,连声道:“小人知道了!”
“来人!”
“在!”门口的护卫应道。
“你将他送回城去!”周可成指了指那个药材商人:“你记得将我方才说的话转告给城里的老爷们,知道吗?”
“是,是!”那药材商人赶忙应道,他刚走出一步,却发现慕容鹉被拦住了没有跟上来,又停住了脚步问道:“那我这位同伴他——”
“你放心,他在我这里留上两天,让他亲眼看看炮击的情况,知道我并非虚言恐吓!”周可成笑道:“有些东西还是让他亲眼看看好些!”
“是,是!”那药材商人没奈何,只得向慕容鹉道:“你家里人还等着你,要不写封信让我带回去,免得挂念?”
慕容鹉知道那商人害怕只有一个人回去,会被锦衣卫报复,便点了点头,讨来纸笔随手写了几句话,说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好,家中无需挂念,又用自己特有的暗记画了押。那药材商人拿了这信方才松了口气,方才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城去了。
慕容鹉在帐篷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宿,天还蒙蒙亮便被人叫醒了带上了船。只见数条狭长的快船升帆,在晨风的吹拂下很快离开码头,向下游驶去。江面上的雾气还很浓,一片灰暗中依稀闪烁着几点昏黄的光。
这可真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天气!慕容鹉心中暗想:如果贼船撞上礁石就好了,不过自己的游泳技术好像并不怎么样!他禁不住暗自担心起来。
仿佛上天听到了慕容鹉的忧虑,随着时间的流逝,江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早晨的雾气渐渐散去,东边的地平线上现出一缕鱼肚白色来。慕容鹉听到主桅顶部传来的尖利的叫喊声,甲板上顿时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发生什么事情了?慕容鹉惊讶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