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且慢!”朱正育却要冷静的多:“九叔,你方才说这铜矿是你们两个人的,另一个人是你在讲武堂的同学?他叔父东番土人酋长,在周大人手下当差?”
“不错!”朱文斐笑道:“就是那个读三国读痴了,给自己起了个‘关羽’汉名的!”
“原来是他!”朱正育笑了笑,旋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么大一注财喜,就你们两个也吃的下来?铜可是大生意呀!”
“所以我才回家与你们商量!”朱文斐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关羽去找他叔,看看我们两家能不能合伙吃下来!”
朱正育思忖了片刻,对朱文和道:“照我看,应该双管齐下!叔父,我们家在江南造船厂订造的那条双桅快船不是已经快交货了吗?就用那条船,开矿炼铜需要的工具还有人员都用那条船,快,而且我们自己的船,也不容易走漏风声。另外,等矿样查验没错后,我去找一趟徐相公,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一下!”
“找徐相公?”朱文和想了想后问道:“你是想加一道包票?”
“没错!”朱正育点了点头:“虽说我们家的药已经遍及倭国、东番、朝鲜等地,但毕竟都是在人烟稠密的地方。而九叔这次开矿却是在个人烟罕至的荒凉所在,徐相公是在周大人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哪怕是分他一两成的利也好,也要花钱买个安心!”
“你说的是!”朱文和点了点头:“这个钱要花,老九,你说呢?”
“都听大哥的吩咐!”朱文斐笑道。
南京,旧院。
南京的十二月,正是初冬的时节,晴朗的天空上,一碧如洗,看不到一丝半缕的云翳。依然充沛、却并不猛烈的阳光宜人地普照着。排成“一”字或“人”字的雁行,不断地从北方飞来,经过绿叶渐稀的树顶,又加劲地向更温暖的南方飞去。习习的小西风,一阵一阵地吹送着,平添了几许萧瑟,几许轻寒。一顶小轿拐进小巷,在李十娘的院门前停下,冯保看了看四下无人,才低声对轿中低声道:“老祖宗,已经到了,不如您在这里稍候片刻,我进去通传一声,让徐相公出门相迎吧?”
轿帘被掀起,李芳下得轿来,此时的他一身褐色锦袍,颔下贴了一把短须,头戴瓜皮帽,手指拿着一柄折扇,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寻芳作乐的殷实商人。
“我今日来既然是有事相求,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就不必摆什么官架子了!”李芳笑了笑:“总不能要了里子,外面的面子也不让,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说罢,他便径直走进院子,
冯保对轿夫吩咐了两句,赶忙跟了进去。
李芳进得院子,见院子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却颇有几分情趣,不禁暗自点头,冯保见院子里没有人,赶忙高声道:“徐相公可在?有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