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渭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良说的还有点意思,不错,这大米会所便是中人。谁要把自己的拿到这里来出卖,就得先交一笔保证金,若是违约,保证金就会被没收。合约既然签订了,就必须依照合约来,是多少就是多少,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不能有半点差误!”
“那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们知道现在江南一带,大米的最大买家和卖家是谁吗?”徐渭问道。
“买家还不知道,卖家应该是镇江这边的粮仓!”曲端小心的答道,他很清楚镇江的粮仓都会有大批粮食出卖。
“错了!”徐渭笑道:“江南米市最大的买家是我们,最大的卖家也即将是我们!”
“是我们?”
“没错!”徐渭笑道:“你们知道金山卫现在有多少人口吗?依照今年六月份的统计,有三十二万四千人,除此之外,在金山卫方圆五十里内,还有一共八十二个村镇,这些镇上的绝大部分居民都是工匠、脚夫、船工、商贾、小工,换句话说,其实这些镇子上的居民几乎都不是农民,就算是农民,也多半是种菜、养蚕、果树这些经济作物,因为种稻子的收入要比这些低得多。如果每个集镇按照两千人口算,金山卫极其周边大概有接近五十万人的食米是要通过外购获得的,如果一个人一年食米三石,那么需要外购一百五十万石米,你觉得江南还有哪一个买家比我们更大吗?”
“那卖家呢?”
“你忘了从南洋、东番的进口大米了吗?”
“徐相公,我有一点不明白!”曲端问道。
“说!”
“既然金山卫需要那么多大米,又能够从南洋和东番进口那么多粮食,那干脆就用进口的粮食供应金山卫的百姓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朱正良不解的问道。
“正良到底还是个书生呀!”徐渭笑了起来:“你听说过客大欺主,主大欺客的道理吗?就是说无论是主是客,大的总是可以欺负小的。我们兰芳社每年要买那么多大米,又要卖那么多大米,只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大米会所,那这个会所的控制者就必然是我们。如果我希望米价升,那我就大肆求购,如果我希望米价低,我就大肆抛售,高抛低吸之下,岂不是远远胜过简单的自己买米给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