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良听到这里,已经是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方才叹道:“徐相公高论,正良不及,但此事与圣贤所教有所不同,还请告退!”说罢他便拱了拱手向外走去,曲端赶忙伸手去拉,却没拉住,只得追了上去。
hé ping抬腿迈过门槛,里边却急匆匆的冲出来一个人来,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hé ping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在门槛上磕了一下,顿时喊起疼来:“你这厮怎么这么走路,长没长眼睛呀?”
朱正良看到地上那人头发已经斑白,心中的怒气已经去了七八分,赶忙伸手将hé ping扶起,陪笑道:“小子无状,方才走的匆忙,不想撞倒了老丈,还请见谅!”
正说话间,曲端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朱正良:“正良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的面子你不卖,小徐相公的你也不卖?”
“这不是面子的事情!”朱正良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这件事情若是成了,江南小民该有多少破家?这种事情正良岂敢掺和?”
“正良兄你这话说的可就差了!”曲端反驳道:“什么叫我这事成了?这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吗?你们朱家至少也有一半吧?再说了,怎么我们这事情成了,江南小民就会破家?他们不种水稻可以改种棉花嘛,日子还会好过些!”
朱正良不想再和曲端争执,拱了拱手道:“君子绝交,不发恶声,告辞了!”说罢便抬腿迈过门槛,不顾而去。
“腐儒,读书读傻了!”曲端冷笑了一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hé ping:“刚刚你被撞倒身子没事吧?”
“没事!”hé ping赶忙答道:“就是后背被门槛磕了一下,刚才还疼的很,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徐相公在里面,你随我去见他吧!事情完后你去账房领五钱银子,去街口买两幅膏药贴贴便是!”
“是,是,多谢曲公子!”hé ping向曲端唱了个肥喏,跟着他进了屋,只见首座上坐了个锦袍士人,他也不敢细看对方容貌打扮,就敛衽下拜,磕了两个头:“小老儿拜见相公!”
“起来说话吧!”徐渭将手中的账薄放几案上一放:“曲端,那个朱正良走了?”
“是!”曲端低下头:“他正在火头上,小人没有拉住,待过两天他火头过了,小人再去他家中劝说便是!”
“不必了,强扭的瓜不甜!”徐渭冷笑了一声:“也就是看在朱文和的面子和多年的交情,这件事才找的他。要不然讲谈社历年来考上那么多举人,难道还缺他一个?不识抬举!”
“是,是,相公说的是!”曲端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来,徐渭这番话可谓字字千钧,敲在他的心头上:“那小人就再不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