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渭点了点头:“大首领曾经说过一句话,历史的车轮碾过来,任凭你是什么人挡在前面,结果都一样。兴办大米会所这件事情是大首领亲自点了头的,这大米会所办成了,江南的小民可怜不可怜?可怜,但这会所要不要办?要办!因为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办,将来别人打过来就更可怜!”
hé ping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但又不敢插话询问,徐渭与曲端又说了一会儿,曲端便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他与徐渭两人。
“你这账薄编的不错!”徐渭点了点几案:“也算是用了心的!”
hé ping小心答道:“小人见识浅薄,得蒙曲、朱二位公子看顾,才得了这份差使,自然要用心办事,才能对得起二位公子的看顾!”
“嗯,我依照你账薄上对应的,抽查了十余个仓库的米,确实质量与你记载的相同。曲端、朱文斐他们推荐得人,你也尽心办差,两边都做得不错,倒也说不上对得起对不起的!”说到这里,徐渭笑了笑:“不过你对于粮仓里的勾当也是熟稔的很,我看那些仓吏虽然奸滑,但却逃不过你的眼睛!”
“徐相公谬赞了!”hé ping这才大着胆子抬头笑道:“小人家里吃这粮仓饭已经有好几代了,小人自己也是在粮仓里摸爬滚打的快三十年了,一仓米存了几年,从哪里来的,让小人看一看,闻一闻,便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嗯,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小人是正德十二年生的,算来今年已经47了!”
“47了?”徐渭上下打量了下hé ping,笑道:“倒是生的老相!我还以为已经五十五以上了。”
“让相公见笑了!小人当值的都是晚上打更的差使,昼夜颠倒,所以老得快!”
“倒也是辛苦活!”徐渭点了点头:“这样吧,你把原先的差使辞了,来这大米会所当差如何?”
“这个——”hé ping闻言一愣,却有些犹豫,他家给镇江粮仓当仓吏已经有好几代,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可以一代代继续做下去,总算是有口安稳饭吃,哪怕是改朝换代都未必会少了他的饭辙。若是来这什么大米会所做,也许每个月会多个两三百文,但哪天说不定这饭碗就没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找谁去喊冤?
“何老丈!”徐渭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笑道:“我记得你是没有儿子的?”
“相公说的不错,小人年轻时娶过一房妻子,却死的早,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来!”
“嗯,既然你无儿无女,干脆便把这话粮仓的差使找个侄儿传给他,你年老了自然就有人看顾。你来我这大米会所也不用值夜班,只需要带着几个徒弟查看米货质量,鉴定级别,每月就有六两银子的月俸,夏冬还有衣赐,岁赏,一年下来也有百余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