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端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知道朱正良方才已经惹恼了徐渭,不过这件事情牵涉到好友一家的利益,自己不得不多句嘴。
“那朱家呢?这件事情文斐他出力甚多——”
徐渭微微一笑:“还是照旧吧,毕竟是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过——”说到这里,徐渭语锋一转:“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了。你替我给朱文和带一句话,读书是好事,谁家子弟能上进不好呢?但是不能读书把脑子都读的糊涂了,只知道四书五经,却把为人处世的一点道理都丢到脑后去了。当初三门谢家父子鼎甲,天下知名,何等荣耀?若论只论家业,恐怕也及不上朱家吧?朱家有今日的家业,莫说一个举人,就算一个进士也未必能顾得住吧?做人嘛,还是要饮水思源的好!”
“是,是!”曲端听到最后,已经是汗如雨下,他连声道:“相公请放心,小人一定把您说的一个字也不漏的告诉朱家人!”
嘉善,朱家。
哗啦!
价值千金的羊脂玉如意被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书房里的仆役婢女吓得跪伏在地。朱文和坐在太师椅上,手指微微颤抖,半响说不出话来。
“徐相公当真是这么说的?”
“句句是真!”朱文斐低声道:“方才曲端亲口和我说的,他说怕自己遗漏了什么,一出门就讨来纸笔把徐相公的原话抄录了一遍,就在这里!”说到这里,朱文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朱文和。朱文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双目紧闭,仰天叹道:“文和不孝,平日里对族中子弟宽纵,竟然养出这等小畜生来!”
“大哥!”朱文斐赶忙劝解道:“其实事情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徐相公不是都说照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