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不是舞弊吧?”
“不是舞弊,但却甚是舞弊!”张居正将讲谈社那一套衡水式教学法描述了一遍,最后问道:“刚峰兄,您想想若是朝廷坐视,用不了几年,这南直隶和两浙的考场岂不是都是那讲谈社一家的天下了?”
“笑话!人家用功读书难道还是错了?这讲谈社的士子勤学经义,我们就废了他们的科名,废了讲谈社。那要是你张太岳当初也用功读书,那为何不自己废了自家的功名?”
“这完全是两码事!”张居正叹道:“算了,我一时间也和你解释不清,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这些人借机搅乱科场,诽谤朝廷的!”
“搅乱科场,诽谤朝廷?”海瑞一愣,随即听到外间传来一片喊叫声,他心中一动,赶忙向院门口冲去。
“刚峰兄,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传来张居正平静的声音:“我已经派衙役驱散那些考生了!”
“啊!”海瑞冲到门口,只见外间已经是一片狼藉,考生方才使用的小几、笔墨和写了一半的考卷、鞋子、帽子、纱巾散落的到处都是。海瑞转过头来,走到张居正的面前,戟指指着张居正的鼻子骂道:“张太岳,你知道吗?你这么一搞,朝廷在江南士林近两百年的威信毁于一旦!”
南京,旧院嫩娘宅。
“打得好,打得妙!”徐渭拊掌笑道:“想不到朝廷竟然派了个这样的蠢货过来,自家就乱了阵脚!好,好,项公,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还是静观其变为上,莫要授人与柄!”项高想了想之后答道。
“你的意思是让士子们各自返乡?”徐渭问道。
“返乡不必,不然再要临时召集起来就太麻烦了!”项高想了想后:“不如让他们回金山卫讲谈社,就在学校里,无论是要做什么也都方便。”
“也好!”徐渭笑道:“不过金山卫距离留都远了点,怕临时有事赶不上。不如就暂时在镇江住一些时日吧?因为大米会所的关系,那边我有购置一处园子,旁边就是码头,上船去留都就是一个上午的事情,安全也没有问题!”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项高笑道:“那我就和他们一同去镇江吧?”
“就劳烦项公了!”徐渭笑道:“请项公转告诸位士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以及兰芳社都一定会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绝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天子圣明,即便有奸邪小人暂时蒙蔽,早晚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在这件事情上,我兰芳社要钱出钱,要人出人,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文长请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诸位士子的!”
将项高送出门外,徐渭立刻向站在门口守候的汉子招了招手:“文斐,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