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公!”朱文斐赶忙走了过来。
“你立刻出发,去讲武堂!”徐渭低声道。说到这里,徐渭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朱文斐,只见封口上盖着一枚鲜红的印玺,朱文斐一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问道:“这是——”
“调令!你把这个给大祭酒,然后调一百名二年级生全部带到镇江郊外的那个园子,小心警备,明白了吗?”
“是!”朱文斐也不多话,向徐渭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去了。徐渭回到书房,在书桌旁挥笔疾书,叫来一名手下:“你立刻去下关码头,把这个给罗教的何法师,让他用最快的船把这个送到江南江北的大城镇,然后让人用揭帖发出去!”
“是!”
对于张居正来说,1564年深秋的这天是一个噩梦,他费尽心力才把衙门门口的残局收拾干净,而同来的副手海瑞却还是一副冷脸相看的模样,直到深夜他才收拾了停当,上床休息。但当第二天清晨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梦中惊醒,张居正才发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比起眼前的一切,昨天那些事不过是个开始。
“这些你们都是从哪里找到的?”张居正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揭帖,声音有些颤抖。
绿衣小吏小心的抬起头,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回禀大人,在衙门门口看到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次的揭帖很多,好像满城都是!”
“什么?”张居正怒道:“当真?”
“千真万确!”另外一个小吏大着胆子答道:“小人家离鸡鸣寺不远,早上过来时道路两旁不少店铺门上都贴了这个,有几个卖早点的粥铺还有说书的讲解这揭帖,围观之人甚多!”
“混账东西!”张居正猛的一拍桌子:“快拿我的帖子去应天府尹,让他们派人追查揭帖的来历,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不必了!”门外传来了海瑞的声音,声随人入:“已经来不及了!”
“海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居正脸一板:“难道你以为这丢的只是我张太岳一个人的脸?这丢的是朝廷的脸面!”
“张大人!”海瑞冷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这丢的谁的脸面,难道我昨天没有告诉你吗?但是现在你让应天府派人去抓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第一,你抓不到背后的人;第二、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不是应天府能够处置了的!”
“抓不到背后的人?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张居正问道。
“原先还不敢确定,今早出门看到这么多揭帖,就知道是谁了!”海瑞苦笑道:“留都这么大,一夜之间能够有这么多揭帖,就凭那几个士子有这个本事?如果南京都这样,你觉得江南其他城镇会如何?张大人,昨天你派衙役驱赶士子百姓,这就已经授人以柄了,若是还想用应天府强压,只会越发被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