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酒说的是!”徐渭微微一笑。
此时钟声已经平息,唐顺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校阅台,徐渭紧随其后。
“诸位!”唐顺之吐气发声,亢声道:“俗话说:‘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自古以来有国有家之人,乱了嫡庶之分、长幼之序的,没有不破国亡家的。今上乃是先帝第三子,先帝既无嫡子,第一子与第二子又早亡,那以序便应由今上继位,何况今上聪明仁孝,天下士庶无不归心。不想先帝沉溺方术,群小当政,竟然废长立幼,祸乱朝纲。今上不得已才出海南逃,周大都督举江南之地相迎,欲奉天靖难,重整我大明朝纲,仰仗二祖列宗之福佑,不战而下南都,海外诸藩亦出兵相援,大都督举师西征,势如破竹,眼看大业将成。却不想贼兵狼突鼠窜,过金华,越钱塘,竟至于崇德城下。汝等皆国之虎贲,今日尔等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唐顺之在台上口若悬河,徐渭在一旁听得头晕目眩,却又不敢催促。原来昨天早上他们得到了崇德遭到突袭的消息,大吃一惊,赶忙一边向南京发出使者求救,一边调动兵力准备救援,但去掉守卫长江防线的之外,可以调动的只有八个联队的新兵,但就拿这些新兵出去迎战无异于是送死,于是乎徐渭便打上了讲武堂里的那两百多军官生和四百多士官生的主意,这些军官生都至少在讲武堂里受过一年的军事教育和训练,又参加了周可成围攻留都的前半部分军事行动,海外的援兵抵达后被送回讲武堂完成未经的学业,无论是军事素质和战斗意志都远远超过这些拿起武器才两个月的新兵,如果能够把他们打散了掺入其中,肯定能够大大的提高新军的战斗力。所以徐渭才跑到讲武堂来了,却不想唐顺之在召集学员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发表了这样一番动员演说,让徐渭颇有些哭笑不得。
“文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正当徐渭走神的时候,唐顺之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演说。徐渭赶忙摇头:“既然大祭酒讲了,学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兵贵神速——”
“老夫明白!”唐顺之笑道:“立刻就去武库分发武器,然后下到各个联队去,明天早上就能出发!”
“好,好!”徐渭正准备告辞回去处理庶务,却看到一名书吏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过来:“徐相公,徐相公,有船靠码头了!”
“船?什么船?”
“是杭州过来的,船上有三千人,是森可成将军指挥的援兵!”
“什么?”徐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道:“你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