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都是?”谢丕问道。
“嗯!”项高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来递了过去,谢丕接过一看,其中有不少自己熟悉的名字,粗粗一算怕不有四五百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壮着胆子对项高道:“项大人,人命关天,不可轻忽呀!”
“我等自然是有确凿的证据才拿人的!”项高脸色木然,看不出喜怒,他看了徐渭一眼,看到徐渭点了点头沉声道:“来人,把东西搬上来!”
在谢丕错愕的目光下,两名军汉从右厢搬出一个笼箱来,上头有着官军的印章,徐渭从笼箱里取出厚厚几叠书信,随手取出两封递给谢丕:“谢老先生,您请看!”
谢丕接过书信细看起来,信中的内容是讲述了临安县城防虚弱,只有数百土兵,请朝廷大军前来,自己一定会里应外合云云;第二封信则是送来银子五百两,铅二十石以为军用,看信末尾的落款,却是朱安,一个自己颇为熟悉的名字,乃是杭州的一个举人。
“难道这些都是——?”谢丕问道。
“嗯!”徐渭点了点头:“半个月前,逆军与朝廷大军激战,我军以水攻,逆军不敌退去,我军在逆军营寨附近的沼泽发现了一头被淹死的驴子,这笼箱就是在驴背上发现的。里面都是勾结奸党的逆贼,我等依照笼箱里的文档,按图寻索,终于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
听到这里,谢丕已经说不出话来,有了这等确凿的证据,堂下这些人只能说命里该死了,多亏自己严令家人不得沾染这些事情,不然自己恐怕也已经跪在堂下了。
“谢老先生,您德高望重,乃是江南士林领袖。学生想问一句,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呀?”徐渭笑道。
“勾结乱党,罪该万死!”谢丕就像弹簧一样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答道:“应该夺去功名,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说得好,不愧为江南士林的领袖!”徐渭击掌赞道:“先每人打二十藤鞭,用心打!”
话音刚落,谢丕便看到几个腰圆膀粗的汉子将四个文士拖到堂前,双手捆在廊柱上,然后扒开上衣,挥舞着沾了水的藤鞭抽打起来。挨打的人顿时凄厉的惨叫起来,不似人声。谢丕听在耳里,顿时身形一颤,便好似那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一样。
受刑人吃了四五鞭,便有人昏死过去,又用冷水泼醒了,继续行刑。谢丕坐在堂上如坐针毡一般,他咬了咬牙,起身对徐渭躬身行礼道:“徐相公,这些人虽然罪该万死,但多半也是斯文一脉,看在同读圣贤书的份上,可否免去了鞭打之刑?”
面对谢丕的劝谏,徐渭笑了笑:“谢老先生,你可知道依照大明律这些人是要如何治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