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下几个重臣没有一个同意,朱载垕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御前会议结束之后,意兴阑珊的他甚至没有在宫中留宿,连夜回了神乐观,相比起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南京宫城,他更喜欢空气清新,风景秀丽的神乐观,而且在那儿他感觉更加自由,不再受那些繁琐的皇家规矩的约束。
“拿酒来,准备乐舞!”朱载垕甩开长袍,一屁股坐在锦榻上。
“陛下,现在已经快二更时分了!”当值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劝说道:“静音道长上次说了,为了您的龙体考虑,饮酒必须定量,寝食作息也不能太晚了!”
“住口!”朱载垕喝道:“到底寡人是天子还是他是天子,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
“是,是!”太监赶忙退了出去,片刻后便有宫女送来温好的酒,睡眼朦胧的舞女和乐师们也从两厢出来。朱载垕斜倚在锦榻上,搂着两名嫔妃,一手打着拍子,一手端着酒杯,端的是快乐之极。
朱载垕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乐舞,约莫到了四更时分方才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却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张开眼睛一看,却是静音,朱载垕迷迷糊糊的问道:“道长,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寡人困得很!”
“陛下,陛下,快起来,外间有紧急军情禀告呀!”
“紧急军情?”朱载垕艰难的坐起身来:“胡宗宪都弃甲归降了,还能有什么军情?”
“千真万确!大都督就在外面等候!”静音朝旁边喊道:“快替陛下梳洗更衣,大都督马上就进来了!”
外间侍候的太监宫女们一拥而上,飞快的替朱载垕梳洗更衣,又喂他喝了两口热茶,他这才清醒了几分,盘腿坐在锦榻上。静音见处置的差不多了,赶忙出去通传,片刻后周可成便随着静音进来,向朱载垕敛衽下拜:“陛下,微臣有紧急军情禀告,惊扰之处还请恕罪!”
“周爱卿平身,赐座!”朱载垕放下茶杯:“道长说你有紧急军情,该不会胡宗宪那厮又有反复吧?”
“那倒不是,胡大人此番归降之心极坚,绝无反复之心!”周可成肃容道:“陛下,您上次离开京师时,有留下一个儿子吧?”
“儿子?”朱载垕皱起了眉头,昨晚的酒精还在控制着他的大脑,他废了好一会儿才把声音转成相应的意思。
“不错!”朱载垕点了点头:“我那孩儿还不满两岁,如何能经得起风浪颠簸,所以我便将其留在王府了。怎么了?难道北边的逆贼连个还在吃奶的孩儿都不放过,对翊钧下毒手了?”
“那倒没有!”周可成摇了摇头:“根据从京师得到的最新情报,前天徐阶等人已经拥立您留在北京的那个孩儿登基为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