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载垕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疑惑。
“前天,北京伪朝首辅徐阶等人已经拥立您那位名叫朱翊钧的孩儿登基为帝了!”周可成提高了嗓门,一字一顿的说道:“关于这件事情吗,微臣也不知道要不要恭喜您!”
朱载垕长大了嘴巴,目光呆滞,仿佛变成了一个泥雕木塑,正当静音打算抚摸一下他的脉象确认没有生病,朱载垕猛地从锦榻上跳了下来,盯着周可成大声问道:“北边拥立我孩儿登基了?”
“不错,徐阶他们的确是这么做了!”
“寡人还活着,他们凭什么跳过寡人立我那孩儿为帝?”朱载垕怒道。
“陛下,这就是徐贼等人的奸滑之处!”周可成叹道:“景王死后,先帝除了您就再无再世的子嗣,而奸贼们又借用先帝名义将您从宗籍中去除。我原本以为他们只能从旁支入继大统,但先帝本来就是因为武宗皇帝无后才入继大统,他们若想从旁支入继就得从孝宗皇帝的后裔去找了。放着您这位先帝血脉不用,却要从隔了数代的旁支入继,如何能服众,所以胡大人才弃暗投明。可想不到徐贼竟然选用陛下您的爱子入继大统,以侄继叔,这样一来反倒是言之成理了!”
“成理个屁!”朱载垕再也按奈不住胸中的怒气,从锦榻上跳了下来,右手一挥将旁边的香炉扫倒在地:“周大都督,传寡人的旨意,立刻调集六军。寡人要御驾亲征,直捣北京。破城之后寡人要把徐贼、李贼、黄贼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陛下且息怒!”周可成却是镇定如恒:“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这几个狗贼挑拨寡人父子骨肉至亲,使得天家父子相残,这叫寡人如何能忍?龙颔下有逆鳞,触而必杀之,寡人虽然仁厚,但这件事情决不能忍。大都督你不是说胡宗宪归降后已经形势逆转,南强北弱,你该不会是哄骗寡人吧?”?”
“在下从未对圣上说过谎话,的确胡大人归降后,强弱已经逆转!但主不可以怒兴师!徐阶、李春芳、黄锦三贼又跑不了,请陛下暂且息怒,寄其首级于颈上数月便是!”
与周可成坚定的目光对视了片刻,朱载垕终于软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好,这次寡人就听大都督的,不过我记得李春芳和徐阶都是江南人吧?”
周可成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错,徐贼是松江人,李贼是扬州兴化人!”
“好!寡人这次听大都督的,暂将这三贼的首级寄于颈上数月,那大都督也要依寡人一件事情,将徐贼和李贼的家眷族人尽数诛杀,以泄寡人心头之恨!”
听到这里,周可成知道已经无可挽回,只得点了点头:“臣遵旨,回去后我立刻派人去擒拿李贼的家眷族人,不过徐贼的家眷族人都已经流放到南洋去了——”
“传旨全部送回来,斩首于阙下!”朱载垕回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