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音坐在石凳上,脸色如死人一般惨白,双手握在一起,青筋暴露。徐渭笑了笑:“道长,天子这件事情做的可不厚道呀,别人是过河拆桥,他是人还在河面上他就开始拆桥了。你说这件事情不是让大都督为难吗?难道把天子抓起来?还是当做没看到?所以才想到让道长您把天子身边管一管,别三天两头惹出些幺蛾子来,至少在拿下北京之前少些幺蛾子!”
“拿下北京之前?”静音敏感的抬起了头。
“是呀!”徐渭笑道:“到了那个时候,大都督就可以辞去官职,解甲归田,省的天子在宫里不安心,你说是不是呀?”
“是!”静音刚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旋即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笑道:“大都督功高盖世,定要公候百代,世代荣华!”
“那就不必了,现在大都督功劳也不小,天子不是照样不待见他?”徐渭笑道:“到了那个时候要是还不自觉点,指不定就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了,你说是不是呀,道长?”
说到这里,静音双膝一软,已经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静音起身将其扶起,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道长,这个官职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那就只有白刃相见,血溅五步了!你应该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静音默然半响,最后还是木然的点了点头。徐渭笑了两声,告辞离去。
数日后,一座新衙门就在神乐观的右侧建起,关内的道士们也换了人,关外的担任宿卫的jūn_duì 也换了人,一切都变动的无声无息,就好像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寡人报官御玺的女官呢?还有,替寡人草诏的刘学士呢?”朱载垕愤怒的向跪在地上的宫女问道。
“小人不知!”宫女连连叩首。
“快去请刘学士入观!”
宫女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却不说话。朱载垕的额头上暴露出一根根青筋,他正想下令将那个宫女拖下去打死,却看到静音从外间进来。
“道长,这狗杀才好生可恶,问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磕头!”
“你退下吧!”静音没有回答朱载垕的话,而是对跪在地上的宫女低声道。那宫女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倒退了两步,便转身飞快的逃出门外。朱载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
“陛下!”静音神色阴冷,与平日里畏畏缩缩的样子活脱脱是变了一个人:“我知道御玺在哪里,也知道刘学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