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北军的火炮也接二连三的开火了,这些火炮主要是弗朗基炮,由于使用子铳的缘故,它们的射速远比南军的长炮要快,但射程和威力都远远不及。但火炮就是火炮,看到己方的火器同时有这么多开火,北军的步队和骑队纷纷高声欢呼起来。
“还击!还击!我们的炮队呢?”阿克敦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眼睛通红,古铜色的皮肤已经被尘土染成了灰白色,方才那一轮北军的炮击虽然不足以摧毁用土袋和装满泥土的柳条筐累成的炮垒,但是打坏栅栏和单薄的营墙还是足够的,接下来就是后面的血肉之躯了。阿克敦毫不怀疑那些跟随自己足迹遍布半个世界部下的勇气和坚韧,但他更清楚铁与火绝非血肉能够抵抗。
仿佛听到了阿克敦的催促,南军的炮垒传来隆隆的炮声,站在阿克敦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敌军的行列出现了紊乱,还击的炮火顿时变得稀疏起来。相比起北军的同行,南军的炮手们明显更加训练有素,他们略微调高了炮口,许多炮弹越过了前面的北军步队,落在了后面的南军炮队行列中,高速飞行的十二磅铁球轻而易举的将挡在它们前进路径上的一切东西撕成粉碎,溅起冲天的泥柱,蔚为壮观。
但鼓声响起,隆隆的鼓声仿佛闷雷,笼罩了整片战场,北军的右翼淹没了泥地,沟壑、灌木丛,涌向南军左翼的阵地。xiàn dàn,箭矢和qiān dàn都无法阻挡他们,延绥、宁夏、甘肃三镇的精华冲破了阻拦,白刃对白刃、针尖对麦芒,他们涌入缺口,争夺每一门大炮,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树木。仿佛冰河解冻,一切都在崩塌、催折、分裂、奔腾、瓦解、倒塌,相互冲撞,相互拥挤,这是一种空前的混乱。阿克敦跳上他的那匹黄骠马,将头盔挑在刀尖上,光着头,好让每一个士兵看清自己的面容,站在行列后大声呐喊,竭力阻止失败的到来,
“要赢了,要赢了!”
北军的帅旗下已经是一片沸腾,即便是平日里最为持重的几名幕僚也兴奋的挥舞着胳膊,那些年轻的传令兵更是欢呼雀跃,此时也没人再用军律来约束他们,比起即将到来的胜利,这点小小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传令下去,中军的标营向前,猛攻敌军中军!”谭纶沉声道。一旁的幕僚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谭纶这是要把敌军中军的兵力牵制住,以免对方通过救援己方的左翼来挽回败局。虽然看上去已经来不及了,但督师大人还是要把胜利完全攥在手心里呀!
“是,督师大人,快去传令!”
南军中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