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纶还真是不留一点机会呀!”刘沿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跪在地上的满脸血迹的信使目光中满是渴望。
“援兵,阿克敦让我从哪里去找援兵?我能够临时把人变出来吗?”刘沿水大声喊道。此时的他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嘴唇早已发白,他转过身去,面朝着那棵老槐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次玩完了!”
几乎是同时,南军右翼丘陵的上方,远远的升起了一线明晃晃的qiāng刺,局势陡变。
后世的无数作家用精彩的笔触描写了谭纶此时极其失望的心情,眼看着胜利唾手可得,却又突然长出了翅膀飞走了,命运是如此的变幻,他正待痛饮胜利的美酒,入口的却变成了苦涩的黄连,此种滋味无法用言语描述。
假使莫娜指挥的两万人走慢一点,晚到半天,不,只要晚到一个时辰,这场靖难战争的结局可能会有不同,至少这场会战的胜利将会属于北军了。再晚到一个时辰,莫娜将不会看到还站着的南军,“仗已经打输了!”其实莫娜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数日来的雨雪将道路变得极其糟糕,士兵们浑身泥泞,轮辙深达炮车的轴,先头步队不得不将路旁屋顶的稻草铺在路上,好让车辆通过。直到中午时分,莫娜军的前锋距离战场还有足足十五里。如果雨不是那么早停下来,也许莫娜会走的更慢一下,等她赶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全军展开,步队排成横列,骑兵向前,炮队占领有利阵地!”
一连串的号令从莫娜的口中发布出去,美丽的脸上满是寒霜,她手下的士兵都是南洋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到一刻钟时间,前军的八个联队已经完全展开,骑兵和战象也从两翼冲出,雨点般的qiān dàn飞来,打在北军左翼的侧背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一本描写靖难战争的书籍里都在这里大耗笔墨:第三支jūn_duì 出现,战局发生陡变,四十门十二磅炮陡然齐发,战象和骑队涌过土丘,横扫过战场,在他们的身后是随着鼓声缓慢前进的步队,锋利的刺刀排成横线,不时传来排qiāng齐射的巨响,硝烟与火光弥漫战场。面对前后夹击,北军的左翼不得不放弃原先占领的土地,不得不向后退却,得到激励的南军全线反扑,北军大受创伤,在暮色下,北军在两个方向同时遭到攻击,而南军炮火相互呼应、夹射,谭纶的标营是在这种局势下投入战斗的。
这一天一整天基本都是阴雨天,待到即将日落时天空却突然变得晴朗起来,残阳如血,照在战场上,阴惨惨的,就好像北军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