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嫩娘虽然无关,但与今日来访之人却是有关!”谢文山笑道:“休宁刘家这代家主刘老丈是个热心肠,做了南京休宁会馆的主事,你也知道这会馆主事平日里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迎来送往,联络同乡。多年前,有位休宁出身的大人物途径南京,刘老丈自然要将其迎到会馆,又请了一位金陵名妓来会馆唱曲儿,刘家的富贵便是由这而起的!”
“我猜到了,这位名妓应该就是香二娘,那大人物便是吴相公吧?不对呀,我记得吴相公是福建人,并非休宁人呀?”
“吴相公当时还是籍籍无名,还算不得大人物,正好游学金陵,正好也来了这会馆,那位大人物便是胡汝贞胡大人,他当时看中吴相公的才略,不但将其收为学生,还让刘老丈做黄衫客、古押衙,出钱替香二娘赎身,送给吴相公为妾,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有了这层关系,难怪休宁刘家能够发迹!”那士子叹道:“那刘老丈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只做了这一件事情也够荫蔽好几代子孙了!”
“好运的又何止刘老丈一人?”谢文山叹道:“便说那香二娘,原本不过是秦淮河畔一个清倌人儿,现在却成了吴相公的如夫人,这何异于一步登天?”
“是呀,其实何止是香二娘,当初去金山卫在讲谈社就学的那些人,不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反倒是我们没有去的——”说到这里,那士子脸色已经黯然。
两人正说话间,一行人马迎面而来,前面开路的是八个身着锦袍,腰跨倭刀的精壮汉子,簇拥着一顶软轿,轿子两旁是丫鬟仆妇,两人赶忙让到路旁,只见那一行人来到嫩娘的院前停下,从那软轿中下来一个丽人便进去了,那锦袍跨刀汉子便在院外守候。两名士子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且羡且妒的光。
嫩娘挽住香二娘的手臂,笑道:“姐姐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妹妹想念的很!”
“没法子!”香二娘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切:“你也知道大都督家就在我家隔壁,这些日子莫娜夫人也从寿州回来了,两位夫人都在府里,三天两头都来我这里,实在是走不开!”
“啊?莫娜夫人也回来了?”嫩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听说就是她在寿州大败北军,是不是长得五大三粗,和男人一般粗壮?”
“你这小妮子又在胡说!”香二娘啐了一口:“你没有看过戏文吗?花木兰,穆桂英也是女中豪杰,可是长得五大三粗的?那位莫娜夫人也就是皮肤略黑了点,容貌也是极为出色的,要不然大都督怎么会娶她?”
“原来是这样,那这两位夫人会不会争风吃醋?要是打起来了,那个阿迪莱夫人会不会吃亏?”
“有没有争风吃醋我是不知道,不过表面上两人相处的还好。”香二娘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她们两个有更加烦心的事情,没时间争风吃醋也不一定!”
“别的烦心事情?难道大都督又看上了别的女人?”嫩娘问道。
“你这小妮子,怎么尽想这些事情!”香二娘轻轻的打了一下嫩娘。
“那还能有什么事情?二位夫人已经富贵到了极点,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