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卧室。
鲸脂蜡烛无声的燃烧,照的通亮,由于地龙的缘故,屋内暖意融融。吴伯仁趴在床上,香二娘披散了头发,只穿了一件抹胸肚兜,露出半边白肉来,正跪在丈夫身旁替其按摩,她一边小心的替吴伯仁捶打着肩膀,一边低声问道:“今天龚老板他来家里是为啥?说了这么久,难道裕和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吴伯仁双眼微闭,满不在乎的答道:“对了,接下来这几个月你让嫩娘那边收敛些,外面请托的事情都推掉吧!”
“啊!”香二娘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出什么事情了吗?相公?”
“没什么,让你推掉就推掉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话?”吴伯仁的声音里露出了不耐烦的气味,香二娘连忙应道:“是,我明天就让嫩娘把事情都推掉就是了!”
“嗯,用力点,对,就是那儿再用点力!”吴伯仁说道,香二娘赶忙依照丈夫的指示用力按摩,直弄得香汗淋漓,她心中暗想莫不是嫩娘前些日子的请托惹出什么麻烦了,便低声道:“相公,要不然我让嫩娘先离开南京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哪个让你自作聪明的?”吴伯仁突然坐起身来,倒把香二娘吓了一跳,吴伯仁见状冷哼了一声:“二娘,你就不要自作聪明了,我让你把请托的事情推掉是因为上头的安排,至于嫩娘,你让她这些天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我接下来有事情让她做!”
“是,相公!”香二娘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她钻进吴伯仁的怀里,低声道:“妾身也就是害怕嫩娘那些事情牵连了您,所以才——”
“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我又不是傻子,你们请托的事情我难道不知道什么可以答应,什么不可以吗?”吴伯仁笑道:“再说了,有申王殿下在,有兰芳社在,又有谁能牵连我?你安心把家里事处置好便是,莫要胡思乱想了!嫩娘那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让她这些日子闭门谢客就是了!”
桃叶渡客栈。
“文山,文山!”
急促的敲门声将谢文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和几个朋友在秦淮河畔的一条花舫上喝道了深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床,问道:“谁,是哪位呀?”
“是我,方同呀!”
“哦,哦,是方兄呀!”谢文山这才想起来这是昨晚一同在花舫上饮酒的一名来自桐城的士子,他踉踉跄跄的打开房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大事了!谢兄,你快先去洗漱,然后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