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谢文山洗漱完毕,回到屋中,方同便迎了上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你看,这是海大人刚刚上书的弹章,一共dàn hé了张经、魏了翁十二项大罪!”
“什么?”谢文山精神顿时一振:“哪个海大人?这么大胆子?”
“还有哪个?天下除了琼山海刚峰还有谁有这等胆子?谁都知道张经和魏了翁乃是周可成的爪牙,背后有十几万大军的,江面上就停着兰芳社的军舰。当初靖难的时候,多少名士大宦,周可成一句话便人头落地,亲族子弟流放南洋。天下人皆束手噤口,而海刚峰却敢犯言直谏,这等胆魄,实在是我等楷模!”
“是呀!”谢文山叹了口气,细看起来,每看完一桩罪状,他便不由得击掌赞叹,看罢后叹道:“这等文章,直可下酒,自当浮一大白!”
“谢兄说的是,来人,快取酒来,让我与谢兄共谋一醉!”
谢文山让家仆取酒来,那方同每念一桩罪,谢文山便大声叫好,满满饮了一杯,方同也跟着同饮一杯。就这般将十二条罪状念完,两人都已经有了六七分酒意。方同笑道:“谢兄,你我都有报国之志,只是苦无门路,如今海公激浊扬清,大快人心,你我何不投到其门下,有一番作为呢?”
“这个——”听到方同的建议,谢文山心中一动,旋即想起那些被流放到南洋的朋友们,喝进肚里的酒都化成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了。他强笑道:“方兄,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你我还是先观望一番再说吧!”
“观望?为何要观望?”
“海大人虽然是左都御史,但手中可没有一兵一卒,张经和魏了翁背后可是有十万大军的,形势一旦有变,那可就是玉石俱焚呀!”
听谢文山这般说,方同脸色微变:“应该不至于吧?难道那周可成连朝廷,圣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谢文山叹了口气:“其实再过几日也就可以见分晓了,依照本朝的惯例,张经是首辅、魏了翁是兵部尚书,都是朝廷重臣,他们被左都御史dàn hé,只有闭门不出静思其过,等待圣上的裁断。是非黑白,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了,咱们几天还是等得起的吧!”
“嗯,还是谢兄考虑的周到!”方同点了点头:“那我就再等几天,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吴府。
“吴伯仁!”张经指着吴伯仁的鼻子骂道:“当初是你让我把海刚峰的名字列在名单里的,还说是大王的意思,现在他屁股还没把左都御史的椅子坐热,就dàn hé我和熊大人十二桩大罪,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大王想让我和熊公致仕?那何须这么麻烦,只要大王一句话,我直接告老就是了,相信熊公也不会赖着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