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乐之道,“你们回去吧!我陪著小悦就好了。”
“那可不行!”姚日轩立即拒绝,“我们答应了何先生何太太把家悦当成我们自己的孩子来照顾的,哪有孩子住院,父母在家休息的?你毕竟是个小孩子,把他交给你,我们可不放心!爹地和爸爸把东西都收拾来了,难道你可以不上洗手间,不吃饭不睡觉的陪著家悦?”
祈乐之终於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害羞的笑意,深深的看了何家悦一眼,“小悦,那我先去吃个饭,洗个澡啊!”
也不理会何家悦不答他,把他的手小心的放进被子里掖好,他才转身迅速的埋头吃饭。
祈安修故意揶揄著他,“这是恶狗扑食麽?你就不能慢点?”
他和姚日轩打开大大的行李箱布置著,这儿放盆干花,那儿摆个布偶,再在沙发上蒙上一层罩子,放上几个靠垫,等祈乐之扑完食再抬起头来,整个病房已经大变样了。
他愣愣的说了一句,“好有家的感觉哦!”
两个爸爸相视一笑,很是得意。
姚日轩笑问,“家悦啊,这些东西你应该都认识吧?全是从你家里拿来的呢!”
何家悦闭上眼不肯答,他们也不怪他。
祈安修最後从箱子下面掏出样东西,“乐乐你瞧这是什麽?”
“我的笔记本!”祈乐之惊喜的扑了上去,“原来爸爸你已经想到带来了?那怎麽早不说?”
祈安修笑道,“这是你爹地想到的,怕你们闷,不爱看电视就把它给带来了。我要是早说了,你哪里还有惊喜?”
无法阻止的淡淡温馨,开朗活泼的气氛,在病房里悄然流转。
何家悦往被子里悄悄缩了缩,确实感觉放松了许多。
可他心里更加关心一个问题,他真的能要到公道麽?
15
时间一天天过去,何家悦的生活很有规律。
每天早上七点醒来,姚叔叔都会打来热水,温柔的帮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
当他在自己面前坦承了自己也是双性人後,姚叔叔是何家悦唯一允许近距离触碰自己的人。
然後护士进来,帮他吊一瓶营养y。而祈乐之他们会在旁边吃早餐,象在家里一样说说笑笑。
八点,学校上课。网络也连接上了,祈乐之在他床边摆上了一张书桌,将电脑调至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角度,跟著老师完成一堂又一堂的功课。
祈安修此时肯定是去公司上班的,姚日轩要回家看看祈爷爷,再做好一天的饭,把脏衣服送回去洗,再带干净的换洗衣服过来。
十二点,姚日轩过来送午饭。
午休一阵子,接著上下午的课。不得不说,祈乐之真的是个好孩子,非常用功,听课的时候很专心,根本不会开小差。
晚上七点,祈安修下了班过来。
吃了晚饭後,他们俩夫夫会再回去一趟,免得祈爷爷不放心,然後再过来陪他们。
而祈乐之是坚决一步也不肯离开何家悦的,就连床也一定要跟他并排架著,晚上好握著他的手一同入眠。
瞧著他们俩这样,姚日轩很是怀疑,“乐乐是不是跟家悦……”
祈安修老道的断言,“应该还没有!要是真的做过,乐乐现在应该搂著家悦一起睡,而不是牵著他一起睡。”
姚日轩忿忿的甩了记眼刀,“我说的是感情!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祈安修耸肩,很是无辜,“我说的也是感情啊!有些事情是越做越爱的!”
“可他们还未成年!”姚日轩横眉怒目的扬了扬拳头,“起码要等成年吧!再说,家悦现在这样,什麽时候能解开这心理y影还很难说!你满脑子想什麽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却不是我胡说的!”祈安修搂著发脾气的爱人正色道,“我特意跟心理医生请教过的,他跟我建议,说若是遭到强暴後,爱侣能够全心全意的跟他做一次,会极大减轻他的负罪感和自我否定,对重新建立起信心是很有帮助的。要不你自己想想,我们每回在做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感觉到我的爱呢?”
姚日轩想了半天,好象还真是这麽回事,“可家悦还是小了点,这种事情还是要征求他父母同意才行!”
祈安修笑著亲亲他的面颊,“我又没说要乐乐现在就去做什麽。”他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林家那两个人渣!”
姚日轩忍不住问道,“何先生何太太到底在忙什麽?你们到底想怎麽对付林家那两个人?”
祈安修挑眉一笑,“你难道忘了,何家二位是做什麽出身的?”
“制药啊!”姚日轩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不会想下毒吧?”
祈安修实在憋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下毒!不过,应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什麽意思?”
姚日轩还想追问,祈安修却搂著他上床躺下了,“睡觉吧!天天这麽折腾,你不累吗?该你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唉,为了那两个小东西,这些天在医院里住著,害得他跟最亲爱的小轩连最爱做的运动都不能做了。可这是猪爸爸的职责不是麽?
猪头想,他还是个很负责任的家长的!
姚日轩却还在迷迷糊糊的想,那到底是什麽无色无味的毒药?
梦里,他见到蝶谷医仙胡青牛了……
差不多一个月後,何爸爸终於给祈安修打了一个电话,“麻烦你到我们家来一趟。”
祈安修立即驱车到了何家。多日不见,何家夫妻显得苍白憔悴了许多,连鬓边都生出了些许白发,但他们的精神却是极度亢奋的,一看便知,这些天根本就是在没日没夜的疯狂工作。
何爸爸小心翼翼的拿出两只装著白色药粉的小玻璃瓶子,“姓林的两只禽兽,一人一个。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把这东西灌他们喝下。”
何妈妈取出家中所有积蓄,“钱不是问题!”
祈安修摇了摇头,把那小箱子推了回去,“钱的确不是问题。我这段时间已经联络上了些能帮得上忙的老朋友,林家两个小子在外头得罪的人不少,想亲手送他们下地狱的人很多。我可以帮你把药送去,只是我必须要知道,喝了这东西,到底有什麽反应。”
何爸爸咬著牙满是恨意,“他们不是喜欢玩吗?只要吃了这个,这辈子,他们都只能被人玩了!还绝对查不出来原因!”
祈安修懂了,伸手接过两瓶药,“三天之内,我保证让他们喝下。你们也累了,得好好休息几天,养足精神。等到有消息了,我们再一起去医院探视家悦。”
何爸爸何妈妈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太疲倦了,目前的精神状态已经支撑到了极限,惩治不了林家两个禽兽,他们也无颜去见儿子。
祈安修没有食言,三天之後的一大早,何家父母从一早送来的报纸上看到爆炸性的消息。
“富家子弟玩过火,自献菊花甘被c!”
震撼性的标题下是巨幅的配图照片,报纸上还很隐晦的点出是城中某个林姓巨富之家的兄弟。
虽然这两个象狗一样跪在地上的赤l男人脸上均打了马赛克,但何爸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禽兽。
几乎同一时间,林家兄弟被调教的性al照被大量传上网络,很快就被网友爆出真实姓名资料。不管财大气粗的林家如何危机公关,如何解释,却挡不住真相被毫无保留的撕开,反而越传越广,闹得沸沸扬扬。
而与此同时,有多名曾经遭受过林家兄弟性侵犯的人,借著这股势头,纷纷在网络陆续公布出越来越多的证据,宣称要控告林家。
林家这头刚花巨资去一一封住他们的嘴,可那头就有更多不知名的幕後推手们,开始不断爆出林家的丑闻。诸如偷税漏税、违规c作之类真真假假的负面新闻,弄得林家焦头烂额,疲於应付,倒真查出不少问题。而所持有的公司股票更是一落千丈,元气大伤,纷纷被其他股东联名予以强迫出售转让。
财政上的巨大危机让林家内部很快便挥泪斩马谡,在所有传媒上发布公告,将臭名昭著林英杰林英豪两兄弟,彻底逐出了家门。
过不上几个月,曾经赫赫有名的林家二少皆沦落到某地下酒吧做牛郎,还是专门被人c的那一种。
再後来的三五年间,林英杰因吸毒後又去卖身敛财,过於刺激致使突发心肌梗塞横死街头。而林英豪毕竟年轻些,被一个中东阔佬买回去做了性奴。虽然过得暗无天日,但好歹能够平平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了,对於他而言,已经觉得非常幸运。
从此,世上再无此二人的消息。
在林家两兄弟出事的当天一大早,祈乐之就从网络上看到消息了。
“小悦!你看,你快看!”祈乐之激动万分的将笔记本捧到了他的面前,“那两个畜生都受到教训了!这肯定是你爸爸妈妈干的!”
在电脑屏幕上终於又看到了这两个让他怕到骨子里,也是恨到骨子里的人时,何家悦多日不变的淡漠神情终於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他浑身哆嗦著,死死咬著下唇,那带著强烈恨意的目光恨不得把电脑都烧出两个d。
“悦悦!”多日未曾出现的爸爸妈妈终於又出现在何家悦的面前了。他们重新染黑了头发,收拾了齐整,但那眼角眉梢的憔悴神情却仍是骗不了人的。
含著眼泪,何家父母抱著儿子大哭不止,“是爸爸妈妈没用,害你受委屈了!那两个坏蛋已经受到教训了,悦悦能原谅爸爸妈妈吗?”
何家悦动了动嘴,喉咙里却是象火烧灼一般的痛,发不出任何声音。干涩的眼角里有热辣的东西在涌动,却掉不出一滴泪。
挣扎了半天,他颓然的紧紧闭上了眼睛。仍是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
祈乐之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仇已经报了,伤已经养好了,可是他的小狗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活力,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又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月,何家悦出院了。
可回了家之後,他成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什麽话也不说,总是木然的缩在墙角发呆,一有什麽风吹草动,就象是受惊的小老鼠一般,紧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每天晚上,要是没有人在旁边陪著,他根本整夜整夜的不敢睡。一闭上眼,就想起那晚的事情,然後总是满头冷汗的从梦中惊醒。
在得知他这情形之後,祈乐之在家里呆不住了,干脆就收拾了行李要搬进他家。
可何家悦却拒绝象在医院时那样接受他了,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得急了,只从网络上给他传来一封电邮,上面只有一行大字:
你是我的什麽人?
问得祈乐之心都痛了。
他把自己也关在家里想了两天,然後下楼敲开了主卧室的门。
“乐乐,这麽晚了,有什麽事?”
祈乐之推推黑框眼睛,稍显稚嫩的面孔上却多了一双成熟而坚定的眼睛,“爸爸、爹地,我想结婚!”
16
祈安修和姚日轩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祈安修才皱眉问,“乐乐,是爸爸听错了麽?你想结婚?”
祈乐之有些为难有些腼腆,但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跟小悦结婚,我……”他挠了挠头,脸都红了,“我……我应该对他负责任的!”
姚日轩眼睛当即瞪大了,“你……你们做什麽了?”
祈乐之脸红得象只大蕃茄,要在家长面前承认这种事,还是很丢脸的,他结结巴巴的道“我们……做……做过一半……”
哦!祈安修放下心来,就说以我这麽多年的眼光怎麽可能看错?
姚日轩还好奇的追问,“那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祈乐之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祈安修把这位好奇爹地往後扒拉扒拉,“你问那麽多干嘛?给孩子留点隐私好不好?”
姚日轩嘟著嘴,“我这也是关心他们嘛!”
祈安修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一下,问儿子正题,“乐乐,你真想好了,要和家悦结婚?这可不是过家家,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确认你这辈子都要跟家悦在一起吗?”
祈乐之脸上红晕未褪,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太懂感情,但是爸爸,你以前也说过,人有太多选择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现在很喜欢小悦,也许将来会遇到比他好的,也许後头还有更多更好的。可我不想象狗熊掰苞谷一样,永远在找寻。既然我喜欢他,早点定下来,这辈子我就去喜欢他一个人就好了。其他人再好不好,都不关我的事了。就算是我们暂时有什麽不合适的,可是我们都还小,两个人都可以相互调整和适应的,所以我想,我们俩过一辈子应该是不会有什麽太大的问题的。”
祈安修听得心中叹气,你说这孩子傻麽,他还是想得很透彻。你说他聪明麽,偏偏跟小轩一样实心眼,认定了一个就再也不改了。
姚日轩很支持儿子的说法,“若是这样的话,只要何家父母不反对,爹地是很赞成的啦!人一生好好的谈一次恋爱,又能够开花结果,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安修,你说是不是?”
祈安修想了想,“要不你们先订婚?”
祈乐之摇头,“我们都满十六岁了,只要家长签字,是可以结婚的。如果只是订婚的话,还是有变数,我不喜欢那样。为什麽就不直接结婚呢?对大家都是个束缚。”
他的眼神黯然了,“小悦现在情况很不好,要是没人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快乐的。要是结了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他了。他出事我也有一定责任的,要是小悦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爸爸爹地,你们让我结婚吧!”
姚日轩为了儿子的懂事和善良感动不已,祈安修沈吟了一会儿,“那好吧,你先回房去,爸爸和何叔叔约一下,抽个时间,咱们全家一起去拜访拜访,先问问他们的意思。”
祈乐之点头回房了,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要快哦!”
“知道啦!你才多点大,就著急结婚了!”祈安修笑著揶揄了一句,祈乐之羞涩的跑了。
姚日轩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天哪,乐乐要结婚了?那安安和运福怎麽办?”
祈安修乐不可支,“这缘份的事情可没有说按年龄大小来的,如果乐乐真的和家悦有缘,早点结婚也不错!咱们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姚日轩点头,“那咱们是不是要准备上何家提亲了?这提亲要做什麽?要不要爸爸一起去?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祈安修拦腰抱著他,哈哈大笑,“你明天再跟爸爸说这消息吧,免得他激动得一晚上睡不著!再说,还不知何家答不答应呢,我们两个先去,要是成了,才是正式的提亲,若是不同意,让爸爸老脸往哪儿搁?”
姚日轩想想也是,由衷的露出笑脸,“不过一想到乐乐要结婚,我就好激动哦!”
“那为了庆祝,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祈安修搂著他滚进了被子里。
说来他也有点著急了,为什麽这都偷偷把避孕药换掉几个月了,姚日轩还是没有怀孕?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受孕能力变差了?
猪想,他还得继续努力!
第二天,当祈安修致电给何爸爸,表明想来探望时,何爸爸吞吞吐吐的说,“正好……我们也想请你们单独来一趟……有件事得拜托你们。”
哦?祈安修有些纳闷,下午提早结束了工作,回家接了姚日轩,一同前往何家。
把他们请进书房,锁了门,何家夫妻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无比尴尬,还是何爸爸开的口,“我们知道……这种要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悦悦现在这样……根本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何妈妈说著就掉下眼泪,“我们实在……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咨询了心理医生,说或许……或许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祈安修心中隐隐有几分了然,“你们的意思是……”
何爸爸到底是读书人,直接说不出口,只好试探性的问道,“乐之很喜欢家悦吧?”
祈安修不忍心让他们夫妻说出这麽艰难的话,用了比较温和的方式反问,“你们是想让乐之和家悦同居?”
何家父母脸都红了,却点了点头,“真的……真的是没办法了!孩子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成天不停的洗澡,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人都瘦得一把骨头了。我们晚上守著他,他也还是睡不好,毕竟是这麽大的孩子了,对我和他妈妈都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祈安修明白了,“正好我们今天来,也有件事想请求你们。我们家乐乐,昨天跟我们说,他想和家悦结婚,想征得你们的同意。”
这回轮到何家父母诧异了,“结……结婚?”
“是。是结婚。”姚日轩无比认真,“说起来,我们也是做父母的,当然知道你们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有多麽的不容易。要不是没有办法,任何一个家长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人婚前同居的。”
何家父母很是感动的望著他,为了他的体谅。
“可是,既然要对孩子负责,不如就让他们结婚吧。”姚日轩非常诚恳,“将心比心,我家幸之和家悦是一模一样的孩子,如果今天设身处地,换了我们在你们的位置上,我会觉得,结婚才是对家悦最有保障的情形。”
何家父母用力的点头,何妈妈抹去眼泪,颤抖著声音道,“其实我们……我们有想过,可是这样对你们乐之,就太不公平了些!毕竟他还这麽小,就要他承担照顾家悦的责任,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祈安修微微一笑,“知道我们乐乐是怎麽说的吗?”
他把祈乐之昨晚的话复述了一遍,“孩子们的心里可比我们这些大人都纯净多了。所以我们今天来,是很诚挚的请求你们同意这门婚事,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们就择个好日子,正式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