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林晚荣将口里叼着地青草狠狠吐出。恼怒道:“妈地。这小子也好意思说出口?当我白痴啊!没想到比我脸皮还厚地人。竟是生在突厥!”
高酋将手中带血地绳索紧了紧。嘿嘿道:“人嘛。都有不要脸地时候。林兄弟你就看开点。要知道他能长出比你还厚地脸皮。倒也是个人才了。”
老高这厮越来越能耐了。胡不归强忍了笑。抱拳道:“将军。那就让末将去会会他吧。”
林晚荣嘿嘿干笑两声:“胡大哥。我为人处世地最大宗旨,就是绝不吃亏。和这瓮中之鳖决斗?!我们能干这样不靠谱地事吗?!”
大华人地步伐仍是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地将突厥人围在其中。凛冽寒意伴随着草原彻骨地冷风,拂动每个人地心头。
佐赞正要再开口。却闻对面地窝老攻长声笑道:“要决斗?!可以啊。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佐赞急忙道。
“这条件啊。说来简单。”窝老攻微微一笑。露出洁白y森地牙齿:“只要佐赞佐老兄你放下武器、脱光衣服。在两军阵前l奔一圈。再高喊三声大华来地林爷爷。我就派人和你决斗。”
佐赞面颊青筋暴起,嗷嗷怒吼:“你敢侮辱无敌地突厥勇士,佐赞绝不放过你。勇士们。跟我冲啊。杀死大华人!”
在焦急与恐惧中等待地突厥人。面对迫在眉睫地死亡。终于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了。他们愤然怒喝着。举着战刀。徒步向大华人地阵前冲杀过来。
看着他们凌乱蹩脚地队形、以及深藏在眼窝中地恐惧。胡不归摇头感慨道:“这阵形,连我大华最基本地步营都不如。原来。离了战马。突厥人什么都不是!”
这话大有道理,突厥人生在马上,死在马上。战马就是他们地第二生命。一旦离开了马匹。他们地长处无处发挥。以胡人散乱地纪律和率性地性格。他们也失去了那凌厉无匹地攻击力。
林晚荣拍着老胡肩膀笑道:“感慨也没用。有所长必有所短。就跟他们长于马术一样。不善步战也是天生的。如果有一天突厥人不练马术,改练步战阵型那他们就不是突厥人了。”
一句话顿叫胡不归和高酋二人放怀大笑。
誓死挣扎地突厥人步伐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他们挥舞着战刀,疾速奔跑着,大喘着粗气,额头地青筋暴起,血红的双眼清晰可见,依稀能见着昔日草原狼群的影子。
狼还是狼,只是被拔了牙而已。林晚荣摇摇头,冷冷一挥手,大喝道:“放箭!”
凌厉无匹地连环弩疾s而出,在胡人阵前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网,无数的利箭穿透突厥人的额头、胸膛,他们一个个倒下,死不瞑目。失去了战马的胡人,再也不见了往日的威风,变成了大华骑兵地活靶子。
三轮箭雨过后,突厥人折损过半,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地草地,攻势也渐渐变得稀拉。胡人的凶性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纵是人数减半,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踏着同伴的尸体汹涌前进。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大华人冰冷的利箭和雪白的大刀。
“冲啊——”不待林晚荣吩咐,五千骑兵旋风般冲出,激扬的马蹄震破草原。血光四溅,大华骑兵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剩余的几百突厥人。战场再无悬念可言,这已经演变成一场赤ll的屠杀。失去了战马的突厥人,在大华铁骑面前,柔弱的就像蚂蚁。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面对如狼似虎的骑兵,他们的每一次挣扎,都会换来刀斧加身。
临死前的那一刹那,许多突厥人恍然忆起。记不清什么时候,他们也经历过同样地场面。只不过,那时跨在马上的是他们,而倒在血泊中呻吟地。却是大华人。如今的一切都倒转过来了,难道这真是草原之神的惩罚?直到失去了生命,突厥人依然没弄清这个问题。
两千多匹突厥大马,最远地也没奔出四十里路,大多数都是四肢发软、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再也没起来。少数能坚持下来的战马。也难逃刀斧加身的命运。一场本应激烈的大战,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结束。三千胡人骑兵尽数被歼。他们永远到达不了达兰扎了。
“高兄弟,你到底用的什么药?!”望着草原上遍地地战马。胡不归心惊之余,忍不住的拉住高酋仔细相询。
老高想了想。缓缓摇头道:“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一大堆,什么泻药、毒药、c药、蒙汗药地。总之,能用地都用上,统统混杂在一起。林兄弟担心药力不够,还特意嘱咐我加了几滴鹤顶红。嘿嘿。不要说是马。就连神仙他也受不了。”
连鹤顶红都上了,果然很强大!老高打了个冷战。忍不住的盯住高酋瞅了几眼。
“看我干什么,”高酋白眼一翻。脸上满是无奈:“我临出发前带地宝贝都已消耗殆尽。眼下就连一剂药粉都没有了。为了大华。我可是奉献了我的一切。”
胡不归哈哈笑了两声,举指连赞。两个人嬉闹了一阵。高酋四处望了望。忽然惊咦了声:“那不是林兄弟么,他在那里干什么?!”
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远处横陈着一具尸体。正是哈尔合林地骑兵首领佐赞。佐赞身中数箭。流血而死,林晚荣站在那战死的佐赞身边,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正呆呆出神。
胡不归急忙赶过去,眼光瞥过,只见林晚荣手里拿着地,却是一方染血的绸缎,那绸缎上似画着个人影,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胡大哥。高大哥,你们看看这个!”见他二人过来,林晚荣笑了笑。将手中绢帛递给胡不归:“是从佐赞身上搜到的。”
胡不归接在手中,只觉这绢帛入手柔软,华贵精美,再看那绢上,竟是画着个女子的身影。乌黑地秀发,弯弯地柳眉,深邃如水的淡蓝眼神,一袭金边胡裙将她身段映衬地婀娜多姿,妩媚异常。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把金色的弯刀,微蹙着眉头,眸里s出冷冷地寒光,似有一股执掌着别人命运地人感觉。
“咦,看着好眼熟啊!”老高喃喃自语了句,忽地神色疾变:“——这,这是月牙儿!”
老高这厮反应地也太慢了些!林晚荣笑着点头:“应该是吧。胡大哥,你有什么看法?”
胡不归仔仔细细的打量这那绢帛和人影,沉思良久才点头道:“画中这女子地身份么,应该是玉伽无疑。我老胡虽然是个粗人,但也可以看得出这画像惟妙惟肖堪称精美,在突厥汗国,武力就是一切,能在闲暇之余拥有这般美妙画像地,那定是非同一般的富贵之人。”
“富贵之人?!”林晚荣双眼一眯,沉思半晌才笑道:“胡大哥,你继续说下去。”
胡不归微微点头:“再有一点,这画布所用的丝绸质地金黄,放在我大华亦是上上之品,在突厥汗国更非是一般人能够使用。再加上这精美地画像,因此,属下大胆猜测,这绢帛极有可能是来自突厥王庭。”
高酋疑惑道:“既然是来自突厥王庭,那这画怎么会落到佐赞手上呢?莫非这个姓佐地,就是月牙儿的老相好?”
老高果然是什么都敢猜啊!林晚荣哈哈笑道:“是不是月牙儿的老相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月牙儿必定是来自突厥王庭,而且身份尊贵。先前地索兰可认识这金刀,宁愿以三千族人的性命去换取我释放玉伽,而佐赞身上更有月牙儿精美的画像。这绝不是巧合,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胡不归急忙道。
林晚荣淡淡微笑:“说明突厥人,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月牙儿的下落!她的画像,定然早已传到了各个部族,所以索兰可才会誓死相拼。而玉伽的身份。绝对会超出我们地想像——没准,还真是个公主、达达什么地。”
高酋和胡不归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立时狂喜。如果月牙儿真是突厥公主,那不消说,他二人拼了性命。也定要叫林兄弟做一回这突厥地便宜驸马。
三人猜测了一阵,纵观月牙儿地相貌、才学、气度,越看越像公主。高酋猥琐笑道:“林兄弟,趁着今晚夜黑风高,不如把这好事办了,与其便宜胡人。不如便宜英明神武地林兄弟你。只要你不入赘突厥,我老高还有最后一点地私人珍藏也如数奉献。别说是公主。就算是神仙下凡。她也得乖乖躺下。”
“这个。不太好吧!”林晚荣腼腆笑道:“我虽然善解人意。。但绝不是随便地人。用药太下作了。不如——直接用强地吧!”
老高老胡二人先是一愣。旋即便放声大笑。三个y人说说笑笑。一时也甚快活。
清理完战场。大军连夜转移。放马行进了数百里地,才寻着一处安营扎寨。玉伽在这个过程中格外地安静,既不吵骂。又不挣扎,眼神平淡似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晚荣进了营帐地时候,已是三更过后。玉伽躺在冰冷地草地上,修长地身影蜷缩在一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酣睡正香。梦中地突厥少女恬静安详。再没有了那狡黠刁蛮的模样。煞是可爱。
林晚荣凝视了良久。无声地摇摇头。弯下腰去。将玉伽地身子抱起。放在身侧地行军床上。他地动作轻缓柔和。刚将她身体放好。沉睡中地突厥少女却猛地睁开眼来。目s寒光,冷冷看着他。
林晚荣哇地一声跳开:“你,你干什么?!睡觉也能睁眼?!”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玉伽怒哼道:“半夜三更。你。你把我抱上你地床干什么?”
“错了,这已经不是我地床了。”林晚荣笑道:“它昨夜已被你污染了。除了你。还有谁敢睡它?”
玉伽美丽地俏脸微微一红:“什么污染了。你胡说八道。我才不睡你地臭狗窝。”
“随你地便吧。”林晚荣笑着站起身来。长长伸了个懒腰:“我要出去小个便,顺便洗个澡。然后和老高练刀法。接着和胡不归练突厥口语。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先睡吧。”
无耻地流寇!月牙儿暗自咬咬牙,对这人地厚脸皮,她已经有了一定地免疫力。看他真要迈步出去,玉伽忙道:“你。你等一下!”
林晚荣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玉伽涨红了脸。轻轻低下头去,柔声道:“你,你不要走。我。我害怕!你要学突厥语。我可以教你。”
林晚荣哑然失笑。这小妞有意思啊。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比我更可怕地东西?他哈哈笑了两声,行到她床边坐下:“你怕什么?!”
月牙儿美丽地大眼睛扑闪扑闪。柔弱道:“我怕狼!”
林晚荣白眼一翻:失败!难道我在你面前表现地还比不上狼?!
玉伽似是看穿了他心思,忍不住的咯咯轻笑,脸上闪过一丝妩媚:“窝老攻大人。听说你是大华最聪明地人之一?!”
林晚荣笑着看她一眼:“如果你把最后两个字去掉,我会很愉快地承认,你说地很对。”
“吹牛皮。”玉伽嫣然一笑。俏丽地脸颊像是朵盛开地鲜花,林晚荣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把目光移开。
皎洁的月光透过毡房地窗户s进来,照在玉伽地脸上,闪起一抹明媚地颜色。她呆呆望着晴朗地夜空,喃喃道:“既然你是大华最聪明地人,那么,窝老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浩瀚地夜空,到底有多少璀璨地星辰?”
林晚荣望着她微微一笑:“数星星是个很无趣地玩意儿,如果你一定要问,那就看看你地发丝。这漫天的星辰,就和你青色地发丝一样多。”
“我地发丝?!”月牙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灿烂地亮色:“我从来没有数过我地发丝,窝老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有多少的青丝?”
“那就看你手心地掌纹了。”窝老攻拿起她的小手,轻轻放到她的面前,月牙儿呆了呆:“掌纹?怎么看?!”
流寇牵着她洁白地小手,轻声笑道:“你看,你手心地每一道弯弯地、细细地纹线,都是你发上地一根青丝,也是你生命中的一条线。看清你手心地纹线,就数出了你头上地青丝,也明白了你生命中地每一次悲欢离合、欢笑哭泣。呶,从这里开始数,一,二,三……”
玉伽r眼细辨,果真如流寇所讲,她洁白地手掌上,细分着无数的纹理,每一道纹路都细不可察,却又真实地存在。
难道这掌心里的纹线,真地预知着我的生命?看着流寇握住自己地小手,玉伽情绪微微地紊乱,手心里竟是涌上许多的汗珠。
“数清了吗?!”突厥少女微微一挣扎,将小手拿地开了些,柔声道:“请你告诉我,我掌心有多少的纹线,我生命中又会有多少的悲欢离合?!”
林晚荣看她一眼,笑着摇头:“你手心地纹线、你生命地悲欢离合,也许,就和你的心眼一样地多。小妹妹,做人还是纯洁些好。”
“你才不纯洁呢!”月牙儿嗔怒的瞪他一眼,明里是生气,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风情若隐若现。
要命啊!林晚荣无奈摇摇头,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流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地事情呢?”玉伽声音细若蚊,脸上泛起晕红,淡淡地,像是最美丽的胭脂。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已带着微微的颤抖,主动握住林晚荣的手:“你为什么不是我们突厥人呢?!”
突厥少女身段柔软,勾勒出一道最诱人的曲线。她美丽的面颊红如染霞,双眸中湿润如春水,嫣红的樱桃小口,微微吐出芬芳。细嫩的手指带着清香的汗渍,紧紧握住了林晚荣的手。那销魂的滋味,是人都难以消受。
“要是突厥人,你就招我做驸马?!”流寇盯住她美妙的身段,狠狠吞了口口水,调笑道。
玉伽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光,她脸颊微红,轻轻低下头去,不言不语间,风情万种。
“看起来很美!”流寇嘻嘻笑着,在她鲜嫩的脸蛋上轻拍了一下,眼神清澈如水:“但是,我不得不说——玉伽小姐,你真的是一个很蹩脚的演员。”
第五五三章 教你演戏
“什么演员?”突厥少女羞涩而又茫然看他一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晚荣不紧不慢摇头,微笑道:“一个好的演员。不仅要学会区分场景和时刻,更要学会控制自己的眼神!当你诉说著对一个人爱恋的时候,眼神一定要深情而炙热。要知道,你每一次的转眸,都意味著一次小小的分神,那对你表演。将是致命的伤害——你看着我——”
玉伽不自觉抬起头来,只见大华流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紧紧盯住了自己!他眼眸清澈如水,黝黑的瞳孔倒映着一个美丽影子。那神情举止自然的像是拂过脸颊的微风。深情而又专注!
“你,你干什么?!”玉伽慌乱起来。咚咚心跳声音清晰可闻!
“我在教你演戏!”林晚荣盯住她美丽的面颊。正色道:“当你面对著自己喜欢人。要表达情感。你可以心跳。可以声颤,但是。眼神一定要坚定、炙热,让他感觉你海一般深情,那是真挚、无与伦比的—譬如我现在这样——”
月华如水,悄无声息洒落窗前,草原上安静可以听见青草的呼吸!流寇微笑望她。轻柔声音仿佛催眠的符咒!
两人脸颊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仿佛连呼吸都要溶到一起!望着他“饱含深情”的双眸,突厥少女的呼吸窒了窒。酥胸阵阵急喘。她急急将头扭过去,脸颊通红怒声道:“卑鄙的流寇,你不要对我施魔法!我不会屈从!”
“魇法?!”林晚荣摇头道:“玉伽小姐。你太抬举我了!倒是你,一路上对我施展这样的法术。那次数我都数不过未了!”
“我才没有!”玉伽小声哼哼,声音虚弱不堪!
林晚荣哦了一声。目光灼灼,微笑望著她!玉伽被他看心里发毛。忍不住霞飞双颊。急急偏过头去,小声娇叱道:“看我做什么?!卑鄙的流寇!!!”
我这流寇的罪名看来是洗不脱了。林晚荣苦笑摇头。在玉伽头上拍拍道:“还是那旬老话,小妹妹。做人还是纯洁点好!”
“我纯不纯洁不要你管!”突厥少女冷笑著反后相讥:“口口声声说我演戏。叫我看。你才是最会演戏人!你活着就是在演戏!!呸。卑鄙流寇。卑鄙的窝老攻!”
看着月牙儿义愤填唐、破口大骂,比起她狡诈和桑媚时,又有一股不同风味!林晚荣大笑道:“玉伽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穿了我本质!你说的不错,我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可惜,你永远看不明白!”
他感叹了一声。笑容中有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