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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1 / 2)

“真生气了?”舒畅小心翼翼地问。


“都是你。”谢霖象个小姑娘似的噘起了嘴。


“嗯,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我诚意不足,我下去也给你买篮花?”


“少来!”谢霖翻了个白眼,往后一躺,对着天花板痴痴的出神。


舒畅乖巧地站起来,把花放好,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挤到她床边,抱住了她。


“他想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做好热腾腾的饭,坐着窗边等他回来,给他生儿育女,相伴着把他们抚养长大,平平静静的,就这样到老。唱唱,你说我这把年纪,这个样子,给得起他吗?”


谢霖苦涩地看着舒畅。


舒畅没看过谢霖这么无助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她用这么凄婉的口气提起她的年纪。


是不是在无数个夜晚,她也曾这样矛盾而又纠结地问过自己呢?


“如果再回到你这样的年纪,我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我会……”谢霖咬着唇,哽咽地说不下去。


“我知道他是好男人,我应该珍惜。可是我拿什么去珍惜他呢?”


舒畅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得抱紧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有的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她想起方文山写过的一首《管制青春》。


我用第一人称  将过往的爱与恨


抄写在我们  的剧本


我用第二人称  在剧中痛哭失声


与最爱的人  道离分


我用第三人称  描述来不及温存


就已经转身  的青春


谢霖与师傅之间,在青春年代,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她猜不出来,但是看着两人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面有爱,却不能在一起,挺让人遗憾的。


不知道该说这是谁的错?


“好啦,别露出那种讨厌的神情,再有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唉,蹩死我了!”谢霖突然又象换了个人死的,收起惆怅,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娇女人。


“我刚联系了几个大客户,这次我一定能拿不少的提成,我想去马尔代夫度个假,一起去吧!”


“我又不是有钱人,除非你掏钱请我去?”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我是你妹妹。”


“我没你这狼心狗肺的妹妹。哦,你知道在你来之前,我看见谁了?”


“刘德华?”


“去,是宁总呀!上次被你气跑的那个!”


“哦,他也摔伤了?”


“你这乌鸦嘴,不是,他好象是陪朋友来看病的。要是我小个十岁,这样的男人,我倒追去,只有你不识宝。”


“我识的,就是不敢占有。”


“你就注定做个老姑婆吧!”


“好啊,正好和你做伴。”


“你个讨厌鬼。”谢霖推了舒畅一把,舒畅闪躲着,她把舒畅翻的杂志卷成个筒,对着舒畅打去。


两人正闹着,病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两人一同看向门外,谢霖神色一僵,舒畅羞窘地站了起来。


“裴总,你怎么来了?”谢霖很是受宠若惊。


裴迪文微微一笑,举起烫伤的手,对着某人晃了晃,“我路过。你怎样,好些了吗?”


谢霖脸色一黯,原来不是专门来看她的。“我好多了。”这个总编真小气,路过连篮花也没买。


“嗯,不要着急上班,等全部康复后再上不迟。”


“谢谢裴总。”


裴迪文点点头,却没走开,眼睛瞟着舒畅。


舒畅抿了抿唇,“谢霖,那……那我先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好吧!”谢霖看看舒畅,再看看裴迪文,感觉两人有点诡异,象是约好了在这接头似的。


舒畅这一抬脚,裴迪文就转身出去了。


“不是说只呆半个小时吗,你看都过了一刻钟!”拐弯下楼梯,裴迪文等着舒畅走近,小声说道。


“说着话,就忘了。饿了吗?”


“嗯!”


“早知道,就少带一盒寿司过去,留一盒在车里给你先吃着。”


“我不想一个人吃!”楼梯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裴迪文把舒畅拉到里侧,右手轻搭着她的腰。


舒畅羞得耳朵都红了。


昨晚帮裴迪文上了药之后,一夜,就有了效果,裴迪文手上的水泡消了不少,除了不太方便,手臂就没那么痛了。舒畅把药膏和油带到办公室,准备下班时上去再帮他抹一下。


还没到下班,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部长一接,喊舒畅过来接。


“是到你办公室等你,还是我直接去停车场等?”是裴迪文。


舒畅握着话筒,看到部长和其他同事都竖着耳朵,不时瞄着她,她急忙回道:“好的,我这就上去。”


“是不是稿子有什么问题?”部长紧张地问。


舒畅狂汗,“是有一点小问题,我上去看看。”


部长同情地看着她。


裴迪文公文包收拾得好好的,另外还多了个手提袋,站在玻璃门前等着了。


“干吗要特地上来?”他看到舒畅,问道。


舒畅打开包,拿出药膏和油,“我带过来了,马上就给你抹。”


“不去你家?”


“不需要的。”


裴迪文轻微皱了下眉头,“明天《南方日报》的副总要过来,这药膏的味道可不好散。还是去你家,要不去憩园?”


舒畅一怔,“可是……可是我想去医院看谢霖。”


“行啊,一块去。”裴迪文很好讲话。


舒畅哪敢和他一块去,以谢霖那双毒目,一下就能测出红与黑。她无奈,只得请大总编在车里等着,她上去看下谢霖,再和他一块回她家,给他上药、做饭。


好人真是不能做,一做就黏住了。


“晚上,我们还做那个粥吗?”裴迪文问道。


舒畅拿出手机看时间,都七点多了,“再做就太晚了,我们去粥店吃吧!现在手没上药,人家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我们去市中心二十四小时的花式粥饼屋?”


“没关系,再晚我都可以等,我们回去吃。”


舒畅心想,难不成这大总编吃粥吃出瘾了?


“裴总?”一个捂着脸拾级向上的美女,惊讶地叫了一声。


舒畅一看,想起来了,这美女是电视台的乔桥,曾邀请裴迪文上过节目,不幸被拒。


“你好,乔小姐。”裴迪文回以斯文一笑,礼貌地问道,“身体不适吗?”


乔桥长长的睛毛扑闪了几下,“唉,都这么大了,还出了颗智齿,本来想忍忍的,可疼得实在不行,化妆师说我嘴巴都一大一小,我只能来拨掉。你是?”美目娇柔地一转,落在舒畅的身上。


舒畅往旁边让了让,以示立场。


“我也是忍不下去了。”裴迪文举了下左手。


“幸好天凉了,不然烫伤很麻烦。裴总,上节目的事你考虑好了吗?”乔美女真是敬业。


“我正在考虑中。再会!”裴迪文优雅地点点头,伸出右手牵过舒畅,“唱唱,走了!”


舒畅临走不忘仓促地对乔桥笑笑。


“下次不要在公众场合喊我唱唱,别人会误会的。”车发动时,舒畅嘟哝了一句。


“别人怎么会误会?你脸上高挂着‘我和此人没有关系’的招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裴迪文说道。


舒畅语塞,专注地看着前方。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粥铺,窗明几净,客人也不多,她心里面一动。回去再做饭,再吃好,再上药,再把裴大总编送回憩园,差不多快午夜了,不如把晚餐在这小粥铺解决了,就在车里抹好药,直接送他回去,这样可以节约二到三个小时。


“裴总,这家粥铺,我常吃,很不错的,里面的小菜清火软糯,很易咀嚼。”


“我牙齿还挺好,不易咀嚼的也能吞咽。”裴迪文寸步不让。


“我手脚慢,做好饭还得很长时间,我怕你的胃饿伤了。”


“没事,我能忍。”


舒畅对着窗外吁了口气,裴大总编还真是不体谅人。


“可是,真的很晚了。”她也不迂回,开门见山:今天,我不想做饭。


“晚了,我就不回憩园,借住一宿可以吗?省得你又是送又是接的,太麻烦。”裴迪文其实很善解人意。


“你住我家?”舒畅眼瞪得溜圆。


“舒晨那间不是空着吗,我住那好了。”裴迪文一点都不挑剔。


第十二章


四周很安静,偶尔远远地飘过一声轮笛,再就是风把葡萄叶刮得哗啦啦地响。


这份静,久违了!久违得裴迪文有点不太真实,他睡得不太好。


他是在号称法国最浪漫的城市普罗旺斯出生的,那里的生活方式简单无忧、轻松慵懒,天气也也拥有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七到八月份时,游人如炽,空气中飘荡着薰衣草、百里香、松树的迷人香气。


芒果台风靡一时的《再见一帘幽梦》,就曾在普罗旺斯取过外景。


他从小就喜静,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挤,对于让地球人都迷恋不已的薰衣草节,他没有一丝感觉,只有欧洪吉的歌剧节,他才会关注有些什么精彩的剧目。


他没有觉得普罗旺斯有多浪漫,和世界上所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没多大区别。所谓旅游,不过是从一个烦人的地方去另一个烦别人的地方。


但他很喜欢普罗旺斯的生活方式。


在那里读完中学,他被家人接回香港。


香港,火辣的太阳晒足大半年,浑身腻嗒嗒的满是灰与汗,湿度高得难以呼吸,雨大得如同白色面筋,高耸的大楼一幢挨着一幢,人多得象住在一个沙丁鱼罐头里。


从踏上香港的那一起时,他就患上了轻微的失眠症。即使累到极点,也不能很快入睡。


选择来《华东晚报》任总编,他是听说滨江是座秀美的小城,有着烟雨江南般的宁静,很适合让疲惫的灵魂憩息。


但他还是失眠。


幽静的小城填满了各种时尚的元素,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大街上尘土飞场,空气里飘荡着汽车的废气。


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到一块宁静的乐土?


惊喜,总是出乎意料的。


何况,此刻,他离舒畅是这么的近,仅一墙之隔。躺下来时,他听到她开了音乐,拖鞋嗒嗒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拉抽屉,还给谁打了通电话,折腾了好一会,才熄了灯。屏息,好似就能感触到她的呼吸。


裴迪文在床上又翻了个身。


舒晨的睡衣有些宽,洗过多次,贴着肌肤,却很舒服。这个房间对着院子,窗户很大,他没拉窗帘。月光从窗纱里穿进来,屋子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舒晨,在舒畅的爸妈和舒畅的心中是很重的,从屋子的布置看得出来。睡觉前,舒畅再一次询问他要不要换个房间。舒家还有一间备用的客房。


这间,处处都有舒晨的痕迹,一般人会有所顾忌。


他不是一般人。


他喜欢舒晨,羡慕舒晨,活得那么纯真、简单,无忧无虑,被舒畅那么珍爱着、呵护着。


只可惜舒晨走得太早。


裴迪文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半躺着,手托着后脑,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月光。


不知道舒畅睡得可好?


想起她别别扭扭地无奈接受他的借宿,他不禁莞尔。真是个傻丫头,难道他在半夜变成个大灰狼扑向她吗?要是他是只大灰狼,哪要等到现在?他是真的考虑到她开车来来去去的,很累也很麻烦。可是他又特想她为他累着麻烦着,留宿是拆衷的办法,虽然有些冒味。


裴迪文轻声失笑,晚上喝了两碗粥,这时感到有些内急。这种二层小楼,房间里不设卫生间的。一层只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吃完饭,舒畅脸胀得通红的,告诉过他卫生间在哪,浴间在哪。


他掀开床单,借着月光找到拖鞋,受伤的手臂一挥,不小心碰倒了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右手条件反s地接住。台灯没砸碎,但还是弄出了一些声响。


裴迪文屏心凝神地把台灯放正。


“嗒,嗒!”隔壁突然响起了拖鞋的声响,紧接着,房门“啪”一声打开,舒畅象阵风似的从外面刮了进来,裴迪文还没回过神,舒畅一把紧紧地把他抱住。


“晨晨……怎么了,做恶梦了?还是睡不着?不要怕,不要怕,乖……唱唱在这,唱唱陪你睡,唱唱唱歌给你听。”舒畅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轻言细语,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舒畅把他推上床,盖上被单,挨着他躺下,柔柔地哼唱着。


裴迪文瞬刻,僵硬如化石。


他不记得这样的感受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也许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场景,多少让他有点难堪。可是他不想出声惊着了舒畅。


此刻的舒畅,充满了慈性,那么温柔,那么惹人莞尔。


不一会,舒畅轻拍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头搁在他的颈间,一下一下地打着瞌睡。


裴迪文不得已清咳了一声。他和舒畅之间目前还没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他不愿看到她懊恼、后悔、自责的样子。


舒畅身子一颤,瞪大了眼。


心脏瞬间加速,突突地跳着,然后是漫无边际的绝望。


“我……只是想去下洗手间,不小心把你给扰醒了。”裴迪文都不忍看她因为惊醒而失望、痛楚的神情。


“晨晨……不在了……”舒畅喃喃地念道,手僵在半空中,象个孩子样低下了头,“其实不是妈妈会犯这样的错,我也经常记不得。总觉得晨晨没有走,就睡在隔壁。生怕他睡着会偷跑到院中捣乱,我睡得一直很浅。”


“啪”,一滴晶亮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背上。


“嗯!”裴迪文小心地揽过她,象她刚才对他那样,轻轻拍着,“生命里重要的人突然离开,我们总需要一个时间适应。”


“不是适应,而是没有支撑了。”舒畅无助地摇着头,“我爸妈生我时年纪太大,照顾晨晨耗尽了他们的精力。陪着我的人一直是晨晨。他虽然有点傻,可是他很体贴、很懂事,不让我c心。不管我做对做错,他总对着我笑。我说什么,他从来不反驳。”


一幅小妈妈的口吻。


裴迪文笑了,“原来你就是想找个无条件的崇拜者呀!”


“也不是!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个家,都有一个温暖的人,在你孤单的时候、疲惫的时候,想起来就会有无穷的勇气。”


“舒畅,”裴迪文轻叹一声,他没想到这孩子心结如此之重,以为上次让她彻底哭过之后,就会好些了,“既然他住在你心里面,那么你担心什么?只要你愿意,他就会一直在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舒畅一怔,神情傻傻的。许久,才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呀,担心什么呢!他是晨晨,我是唱唱,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唉,又在你面前丢了一回脸。”


“你放心,我记性不太好。”语气和蔼的不得了。


她脸红红地挣开他的手臂,从床上探身下来,“你快去卫生间吧,我也回去睡了……唔……”


“不过你每次丢脸我都记得。”


裴迪文的脸突然俯了过来,带着笑,吻住了她的唇。


“舒畅……”她脸上佯装的坚强让他心折,心里面连一丝犹豫都没闪,他只想吻吻她,无关情欲。


他噙着她的唇瓣,温柔的,宠溺的,爱怜的。


舒畅挣扎了几下,便缓缓地闭上了眼,放软身子,依进了他的怀抱。


她的脑子很乱,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没有办法去想通这个吻又是什么意义?


裴迪文的吻,现在已如同说“早上好”一般家常了。


在这样的夜,午夜惊醒,跌进晨晨逝去的忧伤中,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真好,真暖,她允许自己沉溺其中。


“吱……”静夜里,院门突然轻轻地推开了。


“老舒,小心点,别吵着唱唱。”于芬压低了嗓音说道。


“知道,可是这个行李箱太重,我只能拖着。”舒祖康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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