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的猝死,让宋荣发剧痛不已,请了香港最好的律师来打这个官司,再加上宁致不改供词,不管赵凯和裴迪文的律师怎么努力,法院很好判决了他的死刑。那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滨江入冬都很久了。
他没有亲人,舒畅为他办的后事。火化后,她将他葬在晨晨墓的旁边,在他的骨灰盒里,她将那封粉红色的情书放了进去。
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看守所回来,舒畅把一些情况说了给叶聪听,让他写报道,她实在没那份心力。
胜男打电话要过来陪她,她拒绝了。
她回到家,舒祖康和于芬兴奋地谈论着新房,打开皇历看哪天是宜搬家的好日子。
她装作没事的吃了晚饭,然后开车去宁致的公寓,那时有一个警察值班维持现场,她向他出示了记者证,允许进去。
客厅里还留着一块血渍
,她没有多看,而是直接走进了卧室。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她的一幅照片,不知他从哪弄来的,是她大学毕业时拍的,穿着学士服,在校门口,咧开嘴,笑得很欢。在相框的前面,放着那只小锦盒。
舒畅闭上眼,再次泪如雨下。
她带走了她的相框,也带走了他的相册,还有那只小锦盒,她怕再过去十年,她会忘记宁致这张脸。
开车回来的路上。裴迪文给她打电话。明天北城区开标,他还在公司里和特助开会。
“我挺好的,你忙工作。”她说。
裴迪文叹气,“我坐在这里哪有心思工作,舒畅,我过去陪你。”
“迪文,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求婚。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裴迪文沉默了一会,“舒畅,心是不会撒谎的。宁致这样的归宿,是他的选择。”
“为什么要作这样的选择?能有多大的坎迈不过去。”
“有些过去是不能回首的。”
“你知道他和宋颖的事?”
“他刚来香港时,只是保险公司的一个保险员。但他有抱负。可是没有机会。这时,他遇到了宋思远,两人相谈,看中大陆蓬勃的房地产市场,想开公司,但需要启动资金。宋思远带着他去找宋荣发。他认识了宋颖。他……做了她的情人,她给了他启动资金。”
舒畅轻抽一口凉气,“那时,你和宋颖还没离婚?”
“是的,我也是以后知道这件事的。”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宁致有过什么过去。可是你……没提过……”
“没什么好提的。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耿怀他的过去的。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而且我厌恶拿别人过去的伤疤说事。胜就胜在明处。我更想为你留住久远的一份美好回忆。”
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抬手拭泪。见鬼。又哭了。稀里哗啦的。
“舒畅,你在哪里?”听不到她的回话。他紧张地喊着。
她在哪里呢?她四下看看,泪眼朦胧。突然对这座城市感到了陌生,她说不清她现在的位置。
八,花开正好
1
“看得见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看不见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叶聪趴在电脑前,边写稿边哼歌。他的嗓音很好,低沉雄厚,出去k歌,他就是一超级麦霸。听到他唱歌,舒畅总是爱打趣地挖苦他。
今天,她没有笑,慢慢地抬起头。这歌词“砰”地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她有点不平静了。
滨江,又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三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里,笼罩在舒畅的身上,一层簿簿的光晕勾勒出了她的轮廓。落在双肩上的长发被阳光打亮了,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不会是暗恋上我了吧?”察觉到有人注视,叶聪抬起头,正对着舒畅发直的视线,他玩味地倾起嘴角。
“什么……”舒畅回过神,询问地看着他。
叶聪撇了下嘴:“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就象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舒畅,这么久了,你还没恢复吗?”
她低下头,拿了包速溶咖啡,去茶水间冲咖啡。
事实上,她的生活早已恢复平静。采访、出差、写稿,甚至她现在还会定期地去健身、做美容。偶尔约谢霖和胜男出来逛逛街、吃吃饭。
不过,那两人都很忙。林教授的儿子在国外踢球。把腿给摔伤了,谢霖这后妈做得非常称职,请了半年的假,出国去照应他,把个林教授感动得是热泪盈眶。胜男在安阳花言巧语及男色诱惑下,没把持住,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与安阳共度了一个美好良宵,结果,一发即中,匆匆忙忙奉子成婚。
这些事情虽然忙乱,听着却很温馨、开心。
让舒畅稍微有点感慨的是,有一天,她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两岸咖啡馆的靠窗的位置中,杨帆和一个脸圆圆的小女生坐着共饮一杯奶茶。那张阳光俊朗的面容上,露出的笑容,似曾相识。
就在昨天,谈小可把已经长牙的女儿打扮得象个小精灵似的。带到办公室显摆。孩子和杨帆象一个模子铸成的,舒畅还抱了抱。
站在街边,舒畅看着杨帆情动如青涩男生,温柔款款。不知道谈小可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男人能出轨一次,便能出轨两次,说这话的人真是个先知。
舒畅也忙。她家从北城区的小院搬到了高楼,收拾、整理都是她一个人。新房附近,有几户原来的老邻居也搬来了。舒祖康和于芬住进来几天。老邻居们便来串门,他们并不寂寞。只是滨江太小,舒畅没有一双巨大的手掌捂住所有的人嘴,他们在诊所里,还是听说了宁致的事。
舒祖康难过得卧床不起,于芬哭了整整一月,都象有点神经质了,整天絮絮叨叨地说:“不是失手吗,怎么会赔上一条命呢?那么好的孩子呀,老天真不长眼。”
舒畅默默地陪着他们。宁致罪不致死,但荣发银行来势太猛,他又不求苟活,应下所有罪名,现场没有实况录像为他辩解,结果如他如愿了。
那样骄傲的男人,也许觉得走这条路,是种解脱吧!
裴迪文也在忙。
没有一点悬念,恒宇集团竞中北城区拆建开发的地标。在城建部门的大力支持下,恒宇集团开出的拆迁条件又非常宽厚,北城区的拆迁工作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新北城区的样貌效果图高高地立在江边。沿江一带是一所以疗养为主的综合性医院,里面花木扶蔬,假山林立,亭台楼阁,美得如同江南园林一般。再过来是一所贵族性质的私立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校舍和师资都是国内一流的。尽管学费昂贵到令人咂舌,但已有许多学生家长来排队报名,甚至还有不少家长提出赞助投资。与学校挨着的,就是恒宇赞助的滨江大剧院,然后是滨江书城、大型图书馆,奥林匹克中心,当然,也有住宅,不过,都是多层建筑,没有一幢小高层,设计师也是迟灵瞳,房型精致、舒适又带着典雅,偏英伦风,价格不菲。却供不应求。
舒家小院没有拆迁,它将成为一个大型公园中的一景——民国时期保存最完好的建筑,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动。现在,院中葡萄架上叶子又绿油油的了,芍药开得比哪年都盛。
北城,一直以来,是滨江低收入住户最多的地方,不久的将来,这是将是滨江最高雅的地段。医院、学校、书城……除了住宅,恒宇对外出售,其他恒宇都是投资者,有经济学家在《华东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北城区未来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北城等于是恒宇的一个小型王国。商人赚钱,有赚得俗,有赚得雅。裴迪文将会是一代雅商。
胜男听说小院没拆,嘴巴张得半圆,好半天才说出话:“唱唱。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那个男人是来真的了。”
舒祖康和于芬收到恒宇购房款时,夫妻俩默默对视一眼,一瞬间,有些事就那么浮出了水面。
其实,裴迪文早己频繁出现在舒畅的生活之中,他经常去香港、欧洲,但一到滨江,第一时间便会去报社接舒畅。
报社中,谁不认识他。就连新来的大学生,也在前辈子暧昧的交谈中,熟知了他。
他谎和地和所有人打招呼,但只要舒畅一出现,他的眼神立刻就不同了。
“呼……”一不小心,热水漫出了茶杯,烫着了手指,舒畅失声惊呼。低头一看,手指都红了。她忙把杯子搁好,冲进洗手间用凉水冲。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关于自己的议论。
“嗯,裴总以前在报社时,两人就很好,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戏了,现在这是下卷了吧!”
“真羡慕,要是她嫁过去,那北城区的资产,她就会分到一半,天,身价陡增呀!”
“何止北城区,裴总在香港、欧洲也有许多资产的。她不是小富婆,而是大富婆。”
“真是不懂,舒畅看上去也一般般呀,他想要什么千金小姐没有……”
“是哦,可能中邪了吧!”
讲话的两人吃吃地笑起来。
舒畅对着红通通的手指吹了几下,转身拿回杯子,回办公室去了。以前,她还会为这话郁闷一下,现在她已免疫。
裴迪文对她,她对裴迪文,不是别人所能理解的。
好像,他们之间,目前还没发生过与钱有关的交接,这是裴迪文的体贴,也是他对她的尊重。
他最近跑滨江多了些。裴天磊居然挺过冬天,春天一到,身体硬朗了些,裴迪文的几个特助越来越得力,这样,他就轻松点,陪她的时间就多了。两个人一起吃饭、看电影,开车吹风,到邻区吃农家菜,晚上回来,她睡在后座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衣。
他没有再提结婚的事。
她知道,他在等她主动提起。
结婚呀! ???
站在窗前看街上车来车往,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了年,她二十八,裴迪文四十,两个人都属于晚婚中的楷模了。可她就是不敢启口。
舒祖康和于芬在经历了杨帆和宁致之后,对舒畅的婚事已经不是从前的态度,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裴家也早为她打开大门,储爱琳现在经常和她通话,让她去香港玩。裴乐乐更是不由分说,开口大嫂,闭口大嫂的。去年新年,裴天磊的秘书特地来到滨江,代表裴天磊送给她一份新年礼物。
通往裴宅的路上,铺满了鲜花。
裴迪文把她抱在怀中时,灼热的亲吻、滚烫的身体,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有多渴望。
只要轻轻一点头,婚礼进行曲就会飘荡在空中。
她的双腿发软,胆怯得不敢向前迈动一步。
她有那么幸运吗?她有那么优异得值得别人爱吗?
真怕这只是一场梦,真怕这份爱不会停留太久,也怕自己会让珍爱她的人失望。
眼前,有时会交错杨帆与宁致的身影。他们早己离她远去,可是想起来,仍然心悸。
如果与杨帆结婚,她会怎样?
如果她回应了宁致的爱,宁致现在在哪里?
如果嫁给裴迪文,会……
就是这么犹犹豫豫的,一晃,就到了春天。裴迪文去香港召开董事会了,这一次待的时间有点长,早晨打电话给她,说争取周五来滨江,陪她过周末。青海省的玉树县发生了强烈地震,新闻版的记者全部过去了,报社里现在为了赶新闻,其他版面的记者晚上都会轮流值班。舒畅告诉裴迪文,周五她在报社。
“嗯,那我就去报社看你。我给你带香港的义烧包。”他笑着说。
她也笑了。隔着香江,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想不想我?”他哑着嗓子问。
“想!”她老老实实地承认,“挺想的。”
看得见你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看不见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舒畅,这次我给你带了份特别的礼物。”
“贵重吗?”她笑着说,“太贵重的,我不敢收。”
“贵重的意义有几种,一种是价钱,一种是心意。如果心意贵重,你敢收吗?”
这是裴迪文式的暗示,她无奈地笑笑,“迪文,我们现在这样,我会拒绝吗?”
“我不喜欢这样反问式的回答,我想听到你肯定的答案。乖点,周五见。”
挂上电话,她怅然若失了好一会。
舒畅走进办公室,看到叶聪握着话筒,脸苦成一团。“怎么,有采访任务?”她抽出一张纸巾拭了下手。
“总编给我打电话,说新闻版有个记者在玉树病倒了,报社里我属于年青力壮的,让我去顶上。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完全可以独立写稿,不要担心。”舒畅感到很奇怪。
“可是我有高原反应。和朋友去西藏,一下飞机,立刻就回成都了,差点送了小命。我要是和主编说这些,她一定认为我不想去。”
“上次在昆明,你还可以啊!哦,我们没上玉龙雪山,那里海拔不算太高。”舒畅沉冷了下,“这样吧,我去和主编说,我替你去。”
“舒畅?你是女人。”叶聪瞪大眼。
舒畅凶悍地看着他,“女人没有高原反应,比你强。”
第二章
玉树,离唐朝最近的地方,舒畅曾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过这句话。
她从上海坐飞机到西宁,再从西宁坐部队里的越野车去玉树。随着越野车一路颠簸,舒畅的惊叫声不断响起,不是因为路有不平而坐不稳当,而是公路两侧不断映入眼帘的风景让她喜不自禁。
一淡宁静的湖泊倒映着同样宁静的蓝天白云,宛若l睡的少女披着轻柔的簿纱。
一转弯又看到一座古旧的佛塔就像盘腿端坐着的哲人高高耸起在一大片金露梅丛中,不断出现的彩色经幡和高高堆起的嘛呢石,还有山腰处和溪水旁时隐时现的村寨和寺庙。舒畅觉得这里准确地讲,是离天堂很近的地方。如果晨晨过来,一定会喜欢上的。不过,晨晨现在不会寂寞,宁致的球打得不错。有他作伴,晨晨不知会笑成怎样。
“舒记者。带棉衣了吗?”开车的武警回过头问,“灾区今晚有雪。”
“都四月下旬了,怎么还下雪?”舒畅惊讶。
“这就是玉树呀!”
车越往里走,路越不平,中央满布着石块,刚刚还晴朗无比的天空变成了一片铅灰之色,舒畅明显地感到了空气稀簿。时不时要大吸一口气。
路面断裂,路边的房屋倒塌,树枝横挂在空中,稍微平坦的地方搭建着一顶顶帐蓬,穿着藏袍的人们一堆堆地抱在一起。脸露惊惶。
“这里还算好的,下面有些乡镇”武警停下来。神情凝重。长吸一口气,“真的是满目疮痍,走在那儿,你似乎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舒记者。这几天余震不断,你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靠近松动的山坡。”
武警把舒畅送到《华东晚报》记者的临时居处,舒畅道了谢。和新闻版的几个同事碰了面,崔健也在。才走了几天。几个都脸露菜色,嘴唇干裂。面颊上红一块紫一块,手指也有些微肿。
“怎么是你?”崔健不赞成地看着舒畅。
舒畅嘻嘻地笑,“为什么不能是我,你看外面都是女人在走动。”
“人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和海拔,你住惯平原,体质又不强。要命了。”崔健低咒了一句,“你就在这儿呆着,不准到上面去。”
舒畅笑笑,“采访顺利吗?”
“每天的素材到是很多,就是通讯有时不畅。看看。手机又没信号了。”一个同事举起手机,眉头蹙成一团。
“那网呢?”
“网也是时好时断。天气一会儿风一会儿雪,还下过两次冰雹。要不是这次地震,真不敢相信这里真的有人居住。气候太恶劣了。”
舒畅看看外面的天空,已是黑沉沉的。寒风卷着沙石从门外灌进来,她伸出手一握,掌心刺骨的痛。
街
上没有营业的饭馆,几个人就简单地煮了点方便面,因舒畅是女生,最好的一个房间让给舒畅睡,几个男人挤着一个通铺。所谓最好的房间,也象是摇摇欲坠,舒畅冷得根本没办法合眼。
半夜时,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在响,按通接话键,只听得裴迪文重重的呼吸声。
“舒畅,一切还好吗?”他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
“还好,就是有点冷。”她把冻麻的手凑到嘴边呵了一下,“滨江都穿风衣了,这边还要穿棉大衣。不过,比起灾民,我算很幸福的。”
“我大后天坐飞机过去,不要着急,听我说完,我是送恒宇捐助的救灾物资过去,不是特地过去看你。”
“迪文……”她慢慢坐起,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蛹。
“舒畅,你是在考验我的心脏吗?你这样不顾一切的孤勇,真的认为我不会心疼,或者以你为傲?舒畅,你是我什么人?”
隔了几千里,她听出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痛心。
她还没回答,他又继续发问:“你有工作的热情,我不该打击你。可是人要量力而行,有合适不合适。对,我现在不是你的主编,没有权利和你说这些。你就是去天涯海角,也没必要向我知会一声。”他深深呼吸,停滞了一会,“舒畅,你做什么,都不会顾及到我的感受。”
舒畅一时有点哑然,她匆忙出发,确实没给他打个电话,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拦阻她的。
“每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同。舒畅,我不能再叫你傻孩子了,你该好好地想一想。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不能让你停下脚步,请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会走开。我曾经很孤单,遇到你之后,你带给我爱情的感受,远不止一点喜悦那么简单。我想让这份喜悦延续得更久更长,可惜,我们的想法相背。”
他挂了电话,舒畅握着手机,只觉得无力,心下茫然一片。
舒畅盯着自已的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而打过去又怎么解释。看看时间,已是凌晨,手机又没信号了,她叹了口气,听着外面咆哮的风声,还有脚步的杂乱声,营教部队又送伤员下来了。
天亮了,舒畅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门一打开,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满目洁白,一夜的大雪。街上走的人肩上都沾着雪花,军用车来来往往穿梭不停,把救灾物质一点点地往上面运送。
崔健和几个男同事吃完早饭,跟着军用车进山去了,舒畅留在居处,负责采访捐助和伤员转往西宁的采访。
舒畅背着采访本刚出门,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摇晃,远处有石块滚动的轰隆声。
“又地震了……”街上有人急喊,但没人惊慌奔跑,可能都已习惯了。
也只是一刻的功夫,震感就过去了,天地间恢复了宁静。
舒畅去了急救站和物资转运站。今天,送来捐赠物资的有香港的几家慈善基金会,还会国内几家大型民营企业,舒畅看到后天的申请名单上有恒宇集团。玉树地形特珠,环境恶劣,语言不能,政府部门不建仪志愿者过来,到达玉树的车辆和人员都必须事先申请。
舒畅是在急救站吃的盒饭。海拔高,饭有点夹生,她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一个护士递给她一大块面包和矿泉水。她走出急救站临时搭建的帐篷,边走边啃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