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归一,禁道自无可免。”
教习的声音飘忽几不可捉摸,仿如梦者呓语,却有涅槃之ā开于彼岸,有灌之果。
“道衍万物,万物为道,此为法理。然法理非知之即能达,你真正想问的不是有没有此法而是他有没有可能掌握此法。”
何问柳面色微红,诚恳施礼自责“学生心有所扰,望老师指。”
教习说道“道院不禁争斗,目的是为了磨砺道法,锤炼心志;若一味执于胜负,则有失本意,落了下乘。尔等皆为出众之人,当能明白本座的意思。”
两人相对无言,心想您是老师,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必须要说,道院老师在教学上的态度非常公正,无论学子有何恩怨牵扯,都能秉持一碗水端平的原则,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带着规劝的味道,教习转而回到正题,继续为何问柳解答。
“破禁之法无尽,究其本源无非就是一个“破”字,不论是以禁破禁,还是以力破禁,又或是别的什么法子,只要能力足够,都可算为归一。比如你,纯以修为碾碎,难道就不是归一之法?”
“至于萧十三郎能以他的法子走多远,本座无法为你解答。”
略顿了顿,教习感慨地说道“本座可以告诉你的是,纯以禁法破局,本座无法登上三层。”
“什么!”
何问柳大惊之后大喜,眼中爆射两道精芒。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声致歉“学生失礼,请老师责罚。”
教习淡淡一笑,说道“本心流露而已,为何要责罚。”
他说道“不要觉得奇怪,教习不过是在某方面懂一些粗浅法门的普通修士,自然有所不能。假如你知道。本座的修为还比不上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何问柳呆呆无语,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
教习看在眼中。心知他沉迷于修为境界,非一两句话所能醒,叹息说道“罢了。既然你只有一问,接下来就轮到他。”
转过头,他朝十三郎说道“你呢?是不是也只有一问?”
禁楼乃开放式教学,学子提问若没有要求,老实便不会为其设置隔音法罩;一楼因为距离不远,声音可清晰地传到外间。此时,偌大的空间寂静无声,都想听十三郎会提出何种问题,又或是,会不会提出问题。
就连台阶上的上官馨雅也停下脚步。宁可忍受反噬消耗法力,不愿错过一字。
寂静中,十三郎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丝狡黠,说道“学生想知道。提问的机会是否需要一次用完,若是等到下次,会不会过期?”
似乎生怕教习领会错误,他补充说道“假如这个问题被计算在内,老师可以不答。”
“小气鬼!”
“一毛不拔!”
“悭吝之徒!”
喧嚣声四起,人们纷纷表达愤慨。心想这货真是抠门抠到骨子里,连这种事情斤斤计较,上辈子一定是奸商传世,而且是穷死的那种。
喧闹中,教习哈哈大笑,说道“小家伙信心十足,的确有些意思。”
他也是头回碰到这样的情形,按道理讲,闯禁楼的人如果是为研究禁制而来,怎么会凑不出五个问题?假如不是为了研究禁制,多半就像何问柳那样,根本就没有疑问。毕竟外面的禁法只有一种,连过五级,早就体会清楚。而如果想问更深奥的难题,不妨等到了二楼,向水平更高的老实请教。
十三郎如此说,分明是认为自己暂时没必要问那么多,要替以后留手。正如教习所说的那样,这是信心所在。
赞赏之后,教习说道“问吧,本座给你记着数,随时可以再来。”
十三郎听了躬身再施一礼,这才抬起头,将早已准备妥当的问题抛出。
“学生第一问,禁楼外的台阶,共有几层?”
……
……
声音在空中浮响,传入无数人的耳朵,随之按下无数颗人头,落目于台阶之上。
台阶有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