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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2 / 2)

甘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花大哥!你别这麽说!再没人比你对我这麽好!你别死──!”


甘草突然魔障了般紧紧箍著他的身体,发狠般命令道:“y贼!你别死!你还没帮我完成交易!我已经亏了身子给你,你却不兑现诺言,你做鬼我也不放过你安生!──”


花飞飞伸出颤巍巍的手,摩挲著她的侧脸,“其……其实……那件事……我早已查的……心中有数──你要找的人……应是……莫离公子……和……和……他的护法……红绡女……”


他的失血而破败的脸上泛发出刹那的光彩,似穿透甘草的脸看到极为向往的事:“我……我原本,想利用……这消息……你……你嫁给我──你……你瞧……我多卑鄙?”


如果他不一直固执的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他大概不会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落的身死心失吧?


一切都源於他妄生的执念,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话音落毕,他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如昙花开败。


甘草比她自己死了还要难过!之前素娥的死她还一路跟他置气,现在想要给他脸色看,他也不能了──


甘草此时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後有追兵,她连放声大哭都不能,她抱著花飞飞还有余温的身体,低下头,在他满是血腥的唇上印上一个虔诚的吻。如果花飞飞还活著,必定高兴得跳起来,这是甘草第一次肯心甘情愿的吻他。


甘草回头,眼睛猩红,狠狠的望向凌霜寒,恨不得用目光剜他的r!


凌霜寒把大刀往地上一支,静静地道:“现在已是丑时,你再不走,已经没有机会了。”说罢看看花飞飞,也有些敬他的气魄,“你朋友的尸体我来收敛,你逃你的去吧。”


甘草咬咬牙,把一绺发咬在嘴里,从灌木丛扯下几根藤蔓,她的手被荆棘扎的血r模糊,她把花飞飞背在身上,绑在自己的背上,绑的结结实实,一步步往林子深处走去。


凌霜寒看著他们交叠的背影,张张口,“你这样是走不远的。”


甘草看也不看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那清瘦的小身子几乎都被花飞飞的尸身压垮,可是却异常坚定,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替花飞飞报仇,她决不能再浪费他用命给她换来的生机!今天,她就是走到脚断,也要走出这座山!


山路多崎岖,又是黑夜,四处还尽是低矮的树丛,甘草好多次被树根绊倒在地,身上的尸身像山一样压著她,摔倒起来这样正常人都能简单完成的动作在她却要经历万般艰难。


她的脸都给眼泪,汗水和地上的灰糊的乱七八糟,衣服也给勾破,玉雪的肌肤给划得一道一道的,脚底板不知磨了多少水泡。


许是被到绝境的时候,人总会爆发出超常的潜力,在第一缕曙光到来之前,甘草终於背著沈重的尸体,站在了通往定柔的官道上,这意味著,朝廷的密探将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抓捕她了。她往天幕山看了一眼,那里流尽了花飞飞所有的血,她赢了他的赌约,凌霜寒没有跟得上她。


她匆匆收回目光,找了家农庄买了架马车,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於松驰,郁结的伤痛得以宣泄,可是此时,她再也没有仰天长吼和嚎哭一场的气力,那种堵塞全身的压抑痛苦从全身弥散开来,让她无力,喉头一阵翻滚,吐出大口的鲜血来。


凌霜寒背著大刀站在山峰上,身形完全隐在树影里,他目送著那个瘦弱又坚毅的小身影离开,他只要施展轻功飞身而下,就能取她的性命,然而,许是花飞飞那个恶徒的悲壮震撼了他,许是女子坚强的毅力感染了他,他终究只是看著,直到马车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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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马车赶得飞快,一路颠簸,把一日的路程硬是半日就走完,来到定柔入口宛平镇,许是那日吐血吐出了郁气,人反而有了几分精神。


她的仇还要报,目前总还得活著,即便她悲痛的快要垮了。


现在天地间,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曾经的夫君,不知在哪里,曾经的情人,应已娶了妻,曾经的仇人,还四处逍遥。


对她最好的那个家夥,已经冷冰冰的死去,那麽她的命定之人,又在哪里?


甘草因为带著尸体,不便住宿。因此就在官道附近找了座赶尸人的房子住下来,房子里又潮又y,还有些霉味,她一个女子住的还有些害怕,夜里,想著花飞飞死时的难过,就觉得,这麽死去给他做个伴也挺好,也就不再害怕了。


一路上朝廷的密探依然还是尾随著,只不过在这种官道附近人来人往的地方,终究不敢光天化日的取她性命,但是她要好好安葬花飞飞的尸体,却成了一件难事,她不希望她前脚安葬,後脚就被朝廷的密探掘了坟割走首级,何况,她若现身,他们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甘草实在没有了办法,苦思冥想,恍恍惚惚地在宛平镇上走著,只见一队车马急汹汹的走过,她被人流挤著往边上一推,手中刚买的干饼也全掉了地,她抬头一看,只见这队车马浩浩荡荡的,押运的都是粮车,想必是皇城运过来到定柔粮仓的储蓄粮,听闻定柔产稻,天元产麦,而以往定柔略有不足的时候,上头也会拨下些麦谷补充定柔粮仓。


这些兵士穿的也都是皇家的兵服,甘草初时没留意,突然听一个小领队呵斥道,“把头盔戴上!”


那士兵委屈道,“走了这麽远路,实在是热啊头儿!”


“真罗嗦,可别给大家惹事!这可是皇粮!”那领队不由分说,把头盔往他头上一套。


可是甘草却看得真切,那士兵太阳x鼓起,分明是练家子。


甘草生了疑,想想,听说定柔富饶,今年也没听说哪里遭灾,再看队伍过处,干干净净,竟是一粒遗漏的粮米都没有。


可是如果是杨门镖局的话,都是要竖镖旗的,怎麽还……


她脑中零星一闪,忽然记得田天齐说过,“那趟镖”要押到定柔来,而杨威,白宇臻,张子振等人会来押镖,多半宋玉卿也会来。而犹记得那个日期,似乎正是最近这时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队人马,会不会就是──


她往队伍前头瞅了瞅,却没看到谁,只隐约见到几个将领模样的人在前头奔忙。


她心思活络,不由想到了宋玉卿,那个人虽然也曾jy过她,到底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又事後妥善给她善後,到底是心存几分善念,如果找到他,可以帮她这个忙?他多半应该不会拒绝吧……


如果他肯帮忙,那麽她便不再恨他。


即便她再不想去找他们,可是目前的情况,她又还能找谁呢?为了她,花大哥已经死了,倘若他连尸骨也无法好好安葬,她会良心不安的,如果她的宽宥能换来花大哥的善终,那麽她愿意,放下心中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甘草跟了上去,悄悄记下他们下榻的院落,到了夜里穿上夜行衣,带上面纱,悄悄的找了上去。


院子里只有两间房还亮著灯,甘草凑近,其中一间里传出隐隐水声,甘草想了想,还是悄悄凑到床下,戳开了窗纸,屋里有个人在沐浴,胸膛玉白,俊美的脸侧是因为潮湿而贴服在耳侧的鬓发,尤其显得几分妖娆性感,甘草只一眼便心中怦怦直跳,那个人,是白宇臻没错……


她突然发觉脸上红的发烧,慌忙扭过头,既然是他们,那麽也许事情就有转机了。


她避开这间房,摸到了另一间,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叩了门。


开门的不巧却是杨威,杨威看到甘草这装扮又惊又疑,却没有让她入内的意思。


甘草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索性拉下面纱,趁著他发呆的功夫闪了进去,把门带上。


杨威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惊讶的看著甘草。


甘草见他那样子,想他大约记不得了,便道,“是我,前年入秋,定州城郊破庙。”


杨威依稀是记得她的,只不过实在是惊讶的过了头,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等她张口介绍了清楚更是心里欢喜这送上门来的肥r,眼里隐隐喜色,作势就去搂甘草的腰,“小美人,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甘草一闪身避了开来,蹙了蹙眉头,“宋玉卿呢?”


杨威听的浓眉一挑,“你找宋神医做什麽?哥哥身上这麽强壮,功夫这麽好,不比宋神医瘦瘦弱弱的好?他又不习武,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


甘草听他越说越不著调,也没了好气,强自压抑著不快道,“我找他有事,他到底住哪个院落哪间屋子?”


杨威从头到脚扫了扫她:“你找宋神医问诊吧?得了什麽疑难杂症?瞧你这小模样憔悴的……”他伸手就去摸甘草的脸,给她摸的一阵反胃,厌恶极了,一下子退出去好几步远,跟他拉开了距离,大有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靠近之意。


杨威见看得著摸不著,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孟浪之态,笑了一笑:


“宋兄出去云游采药了,所以不跟我们在一处。你便是寻他,也是没用的。”


甘草听的失望极了,花飞飞的尸身放了几天了,不能再放下去了,须得入土为安。她焦躁的来回走动,想不出该求谁为好。


甘草只好收敛了焦急无助的心神,“他什麽时候回来?去了何处?”


杨威回答的有些幸灾乐祸,却不似作伪,“归期不定,去处不明。”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甘草绝望透顶,若不是扶著桌角,差一些瘫倒在地。


杨威大喇喇坐在八仙椅上,看著她著急,心里越是惬意,女人吗,越是走投无路,越有意思。他吊了一会,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不妨说出来,若是缺钱少银的事,我杨威也替你办了。”


甘草愣了片刻,声音温软了几分,“杨公子,甘草的结义义兄花飞飞已死,甘草不便出面安葬他,希望杨公子能够帮忙──”


她看杨威只看著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半天又艰难道:“倘若杨公子能够帮此大忙,让死者入土为安,甘草愿将前仇旧事一笔勾销!当做没有发生过──”她抬起头,仰望著杨威,眼里都是希冀。


杨威挑了挑眉,“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诚意麽?”


甘草为难的咬了咬唇,半晌没有说话,最後一咬牙,红著脸半跪了下来,“求公子略尽绵力!”


杨威轻轻的站起,避过了她跪下的方向,道:“你可是折煞我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大礼我怎麽受得……”


他身子避了一边,眼睛却直勾勾地顺著她的白皙的颈项扫过她的胸脯,似无意道:“甘草,甘草……这名字好生熟悉──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武林追杀令的追杀对象,你根本没资格跟我谈前仇旧事吧?”


他笑了笑,半是好奇半是酸道:“花飞飞也是朝廷通缉的采花贼,莫不是他采的小娘子好不舒服,竟然跟了他?”


甘草抿了抿唇,指甲抠进r里,忍住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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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威跟她僵持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把她捞到怀里,趁著她气血虚弱头晕目眩的空隙把她压在椅子上,抵著她饱满的胸脯,凑到她胸口贪婪的呼吸亲吻著,“小娘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味道……”


甘草给他突然的轻薄弄得身子酥软,反应过来拼命踢打他,“你──你做什麽?”


杨威的大掌已经不安分地滑进了她的衣衫,把她r儿搓扁捏圆,y邪的笑著:“做什麽?你不会不知吧?安葬朝廷要犯包庇武林公敌这样风险的事,难道,甘姑娘就不预备付出点什麽?”


甘草掩了掩衣襟,声音颤抖,“你,你想要什麽?”


杨威扑上来压住她,“我日思夜想的就是你的身子,什麽女子都比不上!你陪我一夜,我杨威便允了你的要求如何……”


甘草闭上了眼,苦苦在心里挣扎著,她上次卖身给田天齐,委实是为了不拖累花飞飞,可是现在,她这条贱命,还要贴这个贴那个的去贱卖吗?花飞飞的尸身可以就此入土为安……


她脑海里浮现出花飞飞临死前那神采飞扬的眼睛,他九泉下d悉的话,必然不愿她变得如此低贱吧?


她矛盾著,刚下了决定就发现外衫已经被杨威扒掉,这才警醒了过来,什麽也顾不得了,狠狠的推开他,“不要!”


杨威惊疑不定,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你疯了!大半夜的,你想让人来抓麽?”


甘草又是一呆,这才想起这里有的是跑江湖的人,她若是暴露了形迹……


杨威趁著她愣神的功夫,竟然胆大非常,移开了手掌,一口堵了上去,扣住了她的唇吻。


“唔……唔……”甘草想要拒绝,却都被他堵在口中,手臂也被他拧在身後动弹不得,口中刚想要呼救,却被他热舌投机的闯了进来,放肆的攻城略地,在她口腔中肆虐。


甘草因为优柔寡断失了先机,此时才知道自己是宁愿死了也不愿屈服於这个恶人,悔恨的不得了,可是却身不由己,被他在口中欺负个不停。


甘草的眼泪夺眶而出,待到缓过神来,一口咬住他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呜呜……”杨威冷不丁被她袭击,卒不及防,一巴掌把她抽翻在一边,“你这贱人!你敢咬我!”


他正待继续抽她耳光,只听门当啷一声,传来一个男子有些数落的声音。


“义兄,你又──”


白宇臻穿著白色中衣,只披了件外袍就闯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带著沐浴的香气,他话未说完,看到屋里的一幕匪夷所思,只见他的好兄弟嘴角渗著血迹,满脸忿忿,而旁边的矮桌一个女子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不整,扶著矮桌呼吸低泣。


而当他看到甘草那张脸的时候,下半句话怎麽也说不出来了,他又惊又喜,快步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小草,怎麽是你?我找的你好苦!”


甘草抬头见他,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抽回了手臂,好像躲避瘟疫似的离开他远一些。


他看见她痛苦的表情,又看见她被扒的只剩内裙的身子,皱了皱眉,看向杨威,怒从中来,“杨兄,这是怎麽回事?”


杨威摆摆手,“可不怪我,是这女人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宇臻看著甘草,知道她必然遇到了难事,不然不肯找上他们几个,“小草,你遇上了什麽难事?”


甘草抱著凌乱的衣服,背过身去,“花飞飞为了救我而死,我要安葬他。无法出面。”


杨威索性又端起那杯凉茶,坐在两人对面椅子上看起戏来。他这个兄弟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对这女人记挂的要死要活,还一直内疚,杨威一直对此觉得匪夷所思,他想也许是因为白宇臻是个雏,就睡了这一个女人,所以就犯了傻,但是眼下,怕是有好戏看了。


白宇臻面色忽然有些y晴不定,“花飞飞?你跟那个y贼在一起?”


甘草听他说y贼面色不豫,绵里藏针道:“他这个y贼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得多。”


白宇臻脸色给说的青白,还是不肯相信事实,忍不住问道:“你跟这个y贼……你们?”


甘草惨然一笑,不知忆起什麽长长叹息,“是,我只恨我没早答应嫁给他,和他做一对世人唾弃的贱夫妻。”


杨威突然哈哈大笑,道,“贤弟,你为人家牵肠挂肚的,人家似乎不怎麽领你的情呢……”


白宇臻听见他说话,明知是打趣,却依然觉得刺耳,身子晃了晃,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目光复杂极了,他一直在寻她,想要对她负责,可是她却跟了别的男人,还是个臭名昭著的y贼,那他,难不成是个笑话吗?就算他们认识的方式不对,那他的补救就一点都没有用吗?


他声音颤抖,桌子登时散了架,“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寻你?”


甘草刚刚险些被侮辱,再也不想做低三下四的无用姿态,也不理会他剖白似的言语,冷冷的回避开他的问话,“白公子,你帮我这个忙,我知道会带给你麻烦,可我也明白,之前y辱我,害我滑胎的事你一直心有歉疚,倘若今次帮了我,我们可以一笔勾销,我不再记恨那件事,你也不必再良心不安。”她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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