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自小收养的黑炽痛苦,他也跟着痛苦,黑炽此时心中所尝到的苦,就跟当年他眼睁睁看着白清荷投入褚夜蝎的怀抱一样。
但,他知道这份痛苦早晚会过去,黑炽会坚强起来的,女人不过是玩物,他会要黑炽明白这一点,并且永生不再犯相同的错。
黑炽痛楚地灌着烈酒道:“义父,我对不起你,我没有遵从你的训诫,我该死……”
褚黑蝎一定对他失望极了,身为“火男”之首,他居然受不住诱惑,中了方舞那婊子的计谋,他是万死都不足惜。
“炽,去杀了害你如此痛苦的女人。”褚黑蝎的声音如魔魅般传来。“只要将她杀了,她便无法再伤害你。”
黑炽的眸光半上眯了起来。
没错,他义父说得没错,只要杀了方舞,这个世界没有方舞,就不能再伤害他。
“孩子,断绝对女人产生爱欲的念头,否则你将会受苦一辈子。”褚黑蝎就像个传教士般,将他那套似是而非的观念再度灌输到黑炽的头脑里去。
“真是这样?”在养育他长大的褚黑蝎面前,黑炽毫无保留的流露了他的疑惑及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要杀了方舞,这世上再无方舞这个人,他就觉得心痛万分?难道他被她伤得还不够吗?
不,不!今生今世他不要再受这种椎心之苦,他的痛,他要让方舞知道!亲手杀了她是最好的方法,届时,杀她的那一刻,她一定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愤怒之意,以及他狂燃的熊熊恨火。
然后,他会将自己封锁起来,不再对女人动情,永远不再!
伦敦
方舞回到伦敦之后,她的精品店在她的整理下进了些新货,择期重新开张,而朱墨儿和研卿还留在台湾,因此她的生活乍然变得冷清。
自从回到英国之后,她便没有见到秦芷商,她回国的那天,秦芷商也没有到机场去接她,或许秦芷商还在怪她办事不力吧,因此不愿意见她。
时间会淡化一切的,养育了她这些年,秦芷商不会不理她的,过些时候她再登门去向秦芷商道歉,或许就没事了。
门上的风铃响了起来,说曹c,曹c到,秦芷商翩然推门而入。
“小舞。”秦芷商提着盒蛋糕,友善之意表露在她脸上。
“秦姨!”方舞有一丝激动,适才她还无精打采,这一刻,她美丽的脸上已有了光泽。
秦芷商在椅中坐下,一笑。“不会怪秦姨没去接机吧?公司最近很忙,我抽不出时间来。”
“只要您能原谅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她垂下眼睑,打开盒子切了二块蛋糕。
她觉得她愧对秦芷商,虽然这是黑炽自己发现她身分而赶她走的,但她一直不敢告诉秦芷商的是,她也深爱黑炽。
哦,如果秦芷商知道这个,她非崩溃不可。
“这不是你的错,秦姨又怎么会怪你呢?”秦芷商笑了笑。“倒是你,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要不要到国外度个假放松心情?我让秘书陪你去夏威夷走走。”
“谢谢你,秦姨,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先把精品店搞好再说吧。”她淡淡地说。
此刻的她,只想待在她所熟悉的地方,她需要一些安全感来调适心情,逃避到国外去,不见得对她有帮助。
“也好。”秦芷商没有勉强她。
方舞察言观色,乘着秦芷商心情颇佳的样子,她想为朱墨儿和研卿求情。“秦姨,墨儿和卿卿……”
秦芷商一笑。“说到墨儿和卿卿,你别担心,她们两个已经开始执行计划了,有了你的前车之鉴,她们会更小心,成功的机会也就更大,小舞,我等不及要看褚黑蝎痛苦的样子了。”
方舞蹙起眉心,没用,秦芷商根本就没有放弃她的大计,即使她失败了,秦芷商还是对墨儿和研卿寄予厚望。
她真的担心墨儿和研卿和她一样,想设计对方,反而爱上了对方,那么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苦是会加倍的。
伤害黑炽的痛还深深烙在她心底,她愧对黑炽,她没有资格要求黑炽什么,更不希冀他会挂念她。
可是,她真的好想念他,既使是他要她滚的,她仍对他有着依恋,这份依恋浓得化解不开。
她多想劝秦芷商放弃她的计谋,然,她知道秦芷商不会听她的劝,她已经被仇恨蒙蔽,这份仇恨之深,可能至死也不会消灭。
第九章
夜晚,方舞独自一人走出商业广场,夜凉如水,她拉紧黑色大衣,但仍抵挡不住向她袭来的阵阵夜风。
其实她的精品店很早就打烊休息了,但她留在店里清点存货,又买了三明治当晚餐吃才离开。
反正墨儿和研卿不在,她一个人回去也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倒不如待在店里,起码还有事可做。
回来伦敦已经半个月了,她每天都是过着自己跟自己说话的日子,她终于知道过去她有多孤僻,因为她连半个朋友都没有。
秦芷商不喜欢她们交朋友,她常告诉她们,人不需要有朋友,她们只要有她这个秦姨就够了,她会永远保护她们。
因此,秦芷商限制她们交友的自由,久而久之,她们也习惯了,习惯了在小圈圈生活,习惯了只见彼此。
现在方舞才知道,她们这样是不健康的,是违反心理需求的,人怎么可能不需要朋友呢?像她,墨儿和研卿一不在,就像被孤立在这个世界似的。
她倦然一笑,秦芷商不过是想绑住她们,不想让她们接触外界罢了……
蓦地,嘎吱一声划破夜空的宁静,一部拉风的黑色保时捷乍然紧急煞车停在她身旁。
方舞悚然一惊,她下意识的抓紧皮包,最近伦敦的治安不太好,动不动就发生抢案,尤其是夜晚,更是歹徒下手的好时机。
车窗摇下了,黑炽没有表情的脸孔映入她眼帘,她迎上他的冷冷注视。
“上车。”他冷然开口。“你最好听话,这是你欠我的。”
一阵尖锐的情感在她全身上下窜动着,毫无预警,她一点也没想到黑炽会在伦敦出现。
看着他,不想让矛盾与惭愧交织成的情感表达出来,她选择轻轻拢眉,以及沉默以对。
黑炽控制着他的声音,他要自己毫无情感。“方舞,别装出一副不认识我的嘴脸,上车,不要让我开口第三次。”
她依从他的指令上车。
如果她不遵从,她知道他会有手段令她上车的,强掳、威迫,或许干脆将她扔上车。
总之,他不会再尊重她,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不值得他尊重了。
方舞上车之后,黑炽立即踩了油门,车身疾驶而去,而车内的气氛则是诡谲得吓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紧绷,因为黑炽来得实在及突然了。
他嘲弄的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回答,反而卷高了嘴角,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扮憔悴?”
他知道她的憔悴都是伪装的,都已经成功地打击了他,她又怎么会憔悴呢?现在的她,该去大肆庆功才对呀!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已经一文不值。”她淡淡地道。“如果你来只是想来污辱我,那么你可以尽情污辱,我无话可说。”
“我当然会尽情污辱你!”他趾高气昂地回答她。
没多久,他将车子驶入一家汽车宾馆的大门,方舞立即睁大眼睛。
“你——”
他偏头对她一笑。“害怕了吗?玩弄黑炽的下场不会太好过,关于这点,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我不要跟你上床!”她拉开车门,她想下车,她可以想像得到黑炽会怎么折磨她,他会让她的r体只成为他泄欲的工具,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泄欲工具。
他强硬地扳回她的身子,用安全带将她扣回座位。
“安分点!”他警告她。“你最好还我这一次,否则你后患无穷。”
方舞安静了,她知道黑炽的警告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如果她不听从他,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她闭了闭眼睛再张开,好吧,她认了,她早晚要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早跟晚没有什么分别,就今天吧,今天做一个了断,从此不再相见,他是他,她是她,今后不再有任何瓜葛……
黑炽将车子驶入车库,他打了空档,然后熄火。按下车库的电动门,他率先进入房门,而方舞也跟了上去。
当他们进入房间之后,那张铺着粉红色床单的水床立即让方舞耳根燥热了起来,她难以猜测黑炽想怎么样,但她知道绝不会是单纯的性a一场就是。
蓦地,他一把扣住她的脸,将她锁在胸膛,单手脱她的衣服。
“回来没有让别人碰你吧?”他邪恶地问。
她拢起眉宇,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她是那么不堪的女人吗?
“不回答?”黑炽已将她的衣物褪至腰部,她半l的娇躯吸引住他灼热的目光,这一个月来,他同样没碰过别的女人。
“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反正你已决意污辱我到底。”她认命地闭起了眼睛,她不想看到他轻蔑的眼神。
“因为你不值得被珍惜。”他冷然地说。
接着,她被黑炽抱了起来,他粗鲁地将她扔到粉红色水床上。
尽管口头上再怎么损她,然而他已抵挡不住思念的狂潮,方舞无时无刻不占据他脑海,即使褚黑蝎没有命令他来杀她,他最终也还是一定会忍不住背叛自己的自尊而来的。
蓦地,一把冰冷的枪管抵住方舞的脑袋,在她无预警之时,黑炽竟要她的命!
“黑炽——”一阵绝望从她胸口涌起,她并不怕死,但她却觉得心好痛,心痛黑炽如此对她。
“我要你死在我手下。”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他再也不让自己有半点感情,只有让方舞死,他才不会感到被背叛的痛苦。
总之,方舞不能留在这世上——这是褚黑蝎一再告诫他的。
“你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我甘愿。”她平静地说。
这是她欠黑炽的,她没有怨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反正黑炽也不可能原谅她了,而她,就用命来偿还他曾经给她的真心吧!
黑炽扣下扳机,在一刹那间,他脑中突然浮现他第一次见到方舞的画面,他首度占有她的画面,她发高烧,他急着送她去医院的画面,以及每一个清晨的热吻、及夜晚的缠绵……
老天!完全不可否认,他还爱着她,深深地爱着她。纵使褚黑蝎的殷殷告诫犹在他耳边,他仍不能背叛他自己的心。
他心惊地丢下枪枝,迅速离床。
黑炽穿起自己的衣物,他丢下方舞转身夺门而去,他不能再待在这里,连一秒都不能,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爱她一次。
雾都的气候总是这样灰的,整座城市无时无刻都像染着忧郁的紫色,让人心境无法开朗。
方舞坐在精品店中,整个早上,她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但她的精神依然无法振作,她的心就像窗外的天气一样,y暗无光。
甯维毅出现的时候,方舞正在啜饮她的第四杯咖啡,希冀咖啡因能稍为振作她的精神。
“维毅?”方舞心中打着问号,她都回来一个月了,甯维毅怎会现在才想到要来找她?
“小舞,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甯维毅递上一束鲜花,眼中写着浓浓的歉意。
在台湾开完会后,他又和生意上的伙伴到日本打高尔夫,藉此结识日方名流,回伦敦后,他又忙了几天,昨天无意中从他秘书口中得知方舞的精品店已经重新营业,因此今天早上他一处理完公事,便迫不及待地赶来看方舞。
“你根本没有错,又何来道歉之说呢?”方舞收下花束,淡淡地道。“我请你到‘鲁曼浓’喝咖啡。”
方舞翩然拿起搁在椅背的大衣,锁了大门。
“小舞——”甯维毅有丝怔然,他以为方舞会很激动,毕竟是他在无心中害了她,但她却是那么平静,这份平静让他感觉到极为不寻常。
他们步行到“鲁曼浓”,那是一家颇有风味的意式咖啡坊,不是假日,客人不多,气氛宁静。
“小舞,你为什么会在玫瑰酒店上班?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帮你。”甯维毅真诚地说。
那天方舞被那个冷酷的男人带走之后,他曾向酒店里的人打听,而后得知那名男人是酒店负责人,而方舞则是那名男子的现任情妇。
当时他震惊不已,然而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告诉他,方舞居然是玫瑰酒店不久前最红的陪酒小姐。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他宣称要到北欧去旅行的方舞,会辗转跑到台湾当酒店小姐,因此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方舞遭遇到什么困难,他绝对会尽他所能帮忙的。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方舞搅动着咖啡,美丽的星眸微有苦涩。“我现在生活很平静,那些事我不想再提。”
看着她,甯维毅直截了当道:“小舞,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会去追问秦小姐,直到我知道事情真相为止。”
甯维毅展现了一股他平时少有的强悍之气,因为他认为事端因他而起,他就该想办法解决,他不愿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方舞没辙的看着甯维毅,她不愿告诉他真相,但她更不愿他去找秦芷商。
“告诉我吧,小舞,我是真的想帮你。”甯维毅恳切地道。“我想,我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如果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会更难过的。”
她垂下眼睑,缓缓地道:“其实秦姨并不是我的亲阿姨,她是收养我的人,也就是所谓的义母。”
此时对甯维毅吐露实情,对她来说是困难的,但,现在的她真的很脆弱,她需要个人来听她讲讲话,否则她怕自己会崩溃在昨晚黑炽那疯狂的行径里,也怕自己会因为太思念黑炽而失心。
“难怪我觉得你们之间并不亲。”甯维毅恍然大悟,他虽然时常听方舞提起秦芷商,但她所流露出的语气却和秦芷商很生疏,是尊敬,但不亲昵,总有着远远的距离感。
方舞轻声道:“秦姨非但收养了我,也为我报了父母的大仇,因此我很敬重秦姨,她也是我这一生最感谢的人。”
“你父母的大仇?”甯维毅挑起眉毛。“这话怎么说?”他有丝惊讶,他真不知道加诸在方舞身上还有这些恩怨情仇。
“是的,我父母的仇。”她缓缓点头,想起早逝的双亲,她不由得有丝喟然。“当年我父母被合伙人所害,破产自杀而死,而沦为孤儿的我,幸好有秦姨收养,否则现在我只是孤儿院那不受注目的一名小孤女罢了,绝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好日子可过。”
“秦小姐确实仁善,一个年轻女人居然愿意收养一个孩子,负起抚育的责任。很令人钦佩。”甯维毅地赞许地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很敬重秦姨。”她看着甯维毅。“况且,秦姨非但只收养了我,她还布计将陷害我父母破产自杀的j人也至绝境,让他的儿女也无家可归,这份恩我无以为报。”
“你能遇到秦小姐,那真是你的幸运。”他可以想像当年的方舞有多凄惨,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对她呵护备至的双亲,那份痛楚幸而有秦芷商的爱心来化解,否则,小小的心灵肯定受不了。
她苦笑了下。“虽然是我的幸运,但也正是我痛苦与矛盾的开始。”
甯维毅不解的看着她。
方舞半眯起了眼,她微微将头抬高了一点。“秦姨有一个她至死都不会原谅仇人,他叫褚黑蝎,而褚黑蝎有四个义子,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叫黑炽,就是那天在酒店里,你看到的那个男人。”
于是,她将秦芷商和褚黑蝎之间的爱恨情仇对甯维毅倾吐,说出她不得不受命亲近黑炽的事,因为她欠秦芷商的太多了,她无以为报,这是她唯一可以偿还恩情的办法。
听完,甯维毅的神情凝重起来。“你还爱着他——黑炽,对不对?”
他终于知道他在玫瑰酒店里叫住方舞是替她惹了什么麻烦了,他真的自责死了,都是乍然相逢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为什么当时他就不会稍稍察言观色些呢?害得方舞如今痛苦。
“爱有什么用?”方舞摇头。“在黑炽心中,我是个不可饶恕的坏女人,他只会记得我的坏,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也正是她最痛苦的地方,一场孽爱,竟会弄到两败俱伤,她不好过,她相信黑炽也不好过,否则他昨夜就不会来找她了。
“你可以找他解释……”他想说服方舞去寻求真爱。
“没有用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她笑了,笑得怏怏的。“反正我跟他不会再见面了。”
想到昨夜抵住她脑门的枪枝,她突然打了下个寒颤。
黑炽要杀死她,他恨她恨得想杀死她!
她的心,立即揪成一团。
“小舞……”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想安慰她,想拥她入怀,然而他知道此刻方舞需要的不是他,是黑炽。
“走吧,我该开店了。”她打起精神来,对着甯维毅一笑。“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生活,真的,相信我。”
他们相偕离去了。
此时,咖啡厅角落座位上的一位黑衣男子突然放下正在阅读中的报纸,他耸起眉毛,凝视落地玻璃窗外方舞与甯维毅的身影。
那名男子,赫然就是黑炽!
昨晚任务失败,他原想到精品店找方舞的,却无间间在这里碰上了方舞和那个姓甯的。
她爱着他……他全听见了。
然而,是真的吗?他该相信她吗?虽然她狠狠地欺骗过他,然而适才她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她没有必要说谎才对。
而,原来她不得不来接近他的理由当中还卡着一个秦芷商对她的浩大恩情,为什么她不对他说明白,而要独自承受那些痛苦?他的决绝姿态,竟然y烈得叫她无从开口吗?
他是黑炽,是褚黑蝎最钟爱、最得意的义子,他不该对女人动情的,他不可以伤了褚黑蝎的心,他该忘爱,他该断情,是的,该忘爱,该断情……
他的面孔微微扭曲,理智与感情在他脑中熊熊交战起来!
夜风沁凉,方舞独自驾车往回家的路上,她已经习惯晚归了,反正空荡荡的屋子也没有人会等她,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
黑炽还在伦敦吗?二天了,这二天来她过着平静无波的生活,然而在平静之中,却隐隐像是快发生什么似的,她的心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吗?
哦,她但愿是,在感情的路上她已经跌了好大一跤,现在她只祈望过平静点的生活,对于获得黑炽的原谅,她已经不敢期盼了……
蓦地,一辆黑色积架突然打横冲出来。
“啊!”方舞惊呼一声,完全没预警会有如此狂焰的人。
积架驾驶座的门开了,一名身材修长劲瘦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