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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1 / 2)

功能 和 功能!是不少,可是……亚历山大又垂眼思量片刻,而后有所颖悟地抬眸定定的凝住她。她们也很闷。


又闷了,哪来这么多闷啊!


鬼扯,活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闷得起来!玛丽嗤之以鼻的驳回他的理由。


我的意思是说,她们的生命很闷,不像你……凝住她的眼神更专注,隐隐透出一抹异彩。你的生命一直都很……呃,套句你的词,很精采,无论是悲或苦、是喜或怒,你的生命一直都很精采又丰富,不是吗?


玛丽怔了一下,先是不敢苟同。


她的生命哪里精采了?


根本是凄惨好不好!


但下一秒,她又阖上原待张口否认的嘴,若有所思的认真思索。


她的生命很精采吗?


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耶,打从出生那一瞬间开始,她的生命就与其他人不同,从没有一刻平淡过,而她也总是付出全部的精力去应付所有的痛苦与挫折,打死不认输,一迳选择困难的路去走,所以,她的生命才会如此丰富。


倘若当初她选择的是另一条平静无波的路,她的生命恐怕也会很闷吧?


你说得对。她承认,然后脑袋一歪,嘴角一弯俏皮的笑。所以,你喜欢这样的我,对吧?


虽然他从未明白的对她表示过,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自他凝视她的目光里,她可以察觉到一种恋慕的情愫,不过,她同样也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不想让自己更深陷,极力想与她保持距离。


眼神刷地移开,亚历山大双颊又赧然升起两抹浅红。我……呃,对。


那么,你想追我罗?


喜欢就追,这是雄性动物的天性,不料亚历山大眼神一黯,竟否认了,语气十分苦涩。


不。


因为你还没有解除婚约?


不是,和那件事无关。


不是吗?


玛丽狐疑地注视着他那近乎绝望的表情,虽然我早已打定主意不结婚,所以就算你真的要追我也是浪费时间。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倾身向前,表情认真地问:那是为什么?


双瞳更是y暗,良久后,亚历山大才低低道:请不要问。


眉梢儿轻轻扬了一下,玛丽马上收回询问的姿态,这已经是他们之间不用明言的默契了!


她不想讲的事,他不会追问,他不愿谈的事,她也不会穷究。


好吧,那如果你休息够了,我们去好乐迪吧!


好乐迪,那是什么?


连好乐迪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真是够古典了!


玛丽一语不发,直接带他去见识一下好乐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好,他知道了,可是,从头到尾他半声都没吭,不是他五音不全,也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没有一首歌曲是他会的,不管是国语歌、闽南语歌,或是日文歌、英文歌,他统统都不会,因为他——只,听,古·典·音·乐!


好好好,他有气质、他有水准,行了吧!


结果,只有玛丽一个人在那边吃麦克风做个人独秀,左唱一条青花瓷,右哼一曲海海人生,亚历山大静坐一旁纯欣赏、喝饮料、吃蛋糕。


然后,玛丽注意到,整整三个钟头,他的态度都不曾改变过,总是那副悠然自适的神态,浅笑勾着兴味,眼神透着欣赏,虽然他半首歌都不会唱,虽然她唱得也不怎么样,但他显然很享受这段和她相处的时光。


于是,她豁然顿悟,她喜欢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多好看,或者他是个极品新好男人,更因为他是个能够包容她一切的男人,不管是好的一面或恶劣的一面,他总是用一种体贴的、体谅的、温柔的、宽厚的角度来包容她,进而欣赏她。


一个宛似柔水般能够包容她所有的男人,她怎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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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达!


没有任何前言或序论,那份聿家大少爷的病历表就这样直接扔到她面前来了,关茜连翻也懒得翻一下,慢条斯理的推了一下眼镜,再面无表情的扫视其他医生。


你们都去过了?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两根或三根手指头,一个个都举起了手,表示他们不但去过了,而且去了不只一次,然后大家一起放下手,一起用眼珠子瞪死她。


也该轮到你去死一次了吧?


去就去!关茜起身欲待离去,准备先去交代一下她的病患。


现在!


僵了一秒,猛然回身,现在?关茜讶异地惊呼。


庞东启颔首。聿家的车子已经在等了。


关茜原想再抗议,眼波一转,忽又改变主意,现在就现在!旋即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反正她顶多几个钟头后就会回来了!


第四章


穿过了铁栏杆大门,轿车又继续往里开了将近半个钟头,竟然还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关茜终于真正感受到何谓豪富。


以前关家也算是有钱人,可也没有钱到这种没天理的地步。


这里应该是阳明山,或是七星山,亦或是……管他是什么山,总之,就是某座山,而聿家就坐落于这座山里头,看样子,这整座山都是属于聿家的也说不定,果然是天皇级富豪。


哼!简直是在炫耀,在要富嘛,难怪会制造出一个恶魔级少爷!


不过,哼哼哼,她噙着粗暴的狠笑,双手轮流按压着指关节,看她两三下就拔掉那只恶魔的恶魔角,让他吱吱叫着逃回地狱去,再也没胆子作怪了!


正思付间,眼前终于出现一座双层楼建筑,不是金光闪闪、富丽堂皇,努力显示财富的那种豪宅华邸,而是典雅淳朴,极具乡土风味的欧式乡间建筑,静静地伫立在绿林溪水间,恍惚竞似已来到欧洲的田野间。


酷!我喜欢!关茜喃喃道。


轿车停下,一位管家打扮的五十多岁男人立刻趋前帮她开车门,然后是两位美女,一位高雅大方、一位端庄娴静,双双迎上前来,不过两人一看清关茜的模样就不约而同顿住了脚步,疑惑地互觑一眼。


不是留美博士吗?怎会冒出一个骨董老处女来?


关茜哪里会看不出她们的疑惑,不过,她表面上依旧气定神闲地拉平窄裙上看不见的摺痕,再扶了一下黑框大眼镜,一派古板严肃的姿态,简直就像是欧洲中古世纪的修道院院长——有点心理变态,专门折磨人的那种。


我是关茜。


呃,当然,是关大夫!我……高雅大方的美女有点失措。呃,我是聿邦婷,是聿希人的表妹……


表妹?


既然是表兄妹,怎会同姓?


关茜有点疑惑,但没有说出来。


还有她……介绍完自己,聿邦婷再介绍身旁那位端庄娴静的美女。她是温静秋,是我的大学同学。


表妹在这里,理所当然,亲人嘛,但,同学,你在这里干嘛?


关茜暗忖,扶着眼镜好奇的打量温静秋。


关大夫,请先到起居室里坐一下好吗?表哥他现在……聿邦婷一边领路,一边解释。呃,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


是恶魔又在发挥魔力制造狂风暴雨了吧?


关茜一脸不以为然地跟着聿邦婷两人到起居室,待佣人奉上茶后,门一关上,聿邦婷立刻倾身向关茜,试图向她解释。


关大夫,请你谅解,表哥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以前他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这次发病之后,他的脾气才开始变得,呃,不太好,所以……聿邦婷以央求的眼神瞅住关茜。能不能请你多包容一点?毕竟,他是病人啊!


包容一个魔鬼?


不过,算了,有时候家人是比病患更辛苦的。


我尽量。这句话的正解是,她能做到的就做,能包容的就包容,但若超过底线,她还是会飙回去的,她是医生,可不是外卖受气包。


谢谢,那……


滚开!


冷不防地,一声暴烈的怒吼破空而至,聿邦婷抽了口气噎住刚起头的话,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朝起居室的门望去。


一双眸子瞪得圆滚滚的,被吓到了,另两双眼尴尬而不知所措。


门的另一边,彗星正在撞击地球,山崩地裂,雷声隆隆,乖张暴戾的怒骂混杂着砸烂东西的声音,尖锐又凌厉地穿透门板轰进来。


希人,你不要生气,王妈只是……


铿锵!砰锵锵!


住口!老头子,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你,叫你不要管我,你……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咚锵!铿锵!


闭嘴、闭嘴!你这老太婆……


下面骂什么听不清楚,因为被一连串的物皿摔碎声压过去了,还有怒叫滚开的推人声,有人跌倒的惊呼声,媲美斯巴达三百壮士和波斯大军的最后决战,热闹非凡强强滚,关茜听得目瞪口呆,下巴掉到肚子上,刚好用两手捧着。


哇靠,那只魔鬼还真不是普通的猖狂耶!


聿邦婷和温静秋同时起身,从她们的表情上来研判,她们好像不是要去劝架,而是要去安抚那只已经嚣张到阿嬷家的魔鬼,于是,关茜也兴致勃勃的起身跟在后面,想看看那只恶魔到底长了几支角?


她踏出起居室一步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外头已经闹烘烘一大票人了,她不想去参一卡,只想客串过路人甲参观一下就好。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位高大健朗的白发老先生,没有企业钜子的精明凌厉,只有一脸的忧心仲忡;接着是那位替她开车门的管家和一位福敦敦的中年女人——也是管家打扮,以及两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其中一位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有聿邦婷、温静秋和好几位女佣,所有人都围在那个依然在咆哮,依然在怒吼,狂妄霸道、嚣张至极的魔鬼身边,低声下气的安抚他……他……


他?!


是他?!


关茜这辈子就数这一刻最吃惊了,吃惊得顾不得先拯救脱臼的下巴,只忙着拿下眼镜来,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想确定她并没有眼花,或者镜片上糊了苍蝇屎害她看错了……


没看错,是他!


站在楼梯底端,正忙着爆发宇宙无敌超级魔力,刮风下雨又打雷闪电的家伙,就是他!


但,怎会是他?!


她问自己,满头问号,一脑子骇异,就在这时,那个魔鬼不经意瞥到她,刹那间,雷霆万钧、横扫八方的咆哮声毫无预警的骤然中断。


空气,突然静默了下来……


她瞪着他。


他也瞪着她。


两人同样震惊,同样难以置信。


她不动。


他也不动。


好久,好久,他们只是相互瞪视着。


而其他人,先是困惑不已地面面相觑,不解这股突如其来的寂静与怪异气氛是怎么一回事,继而转头看来看去,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是谁?白发先生的目光定在关茜身上,困惑地问。


聿邦婷还没来不及说明,关茜却先一步动了,她慢条斯理的一步步走向前;而那个刚刚还准备掀起星际毁灭战争的魔鬼,此刻却像支失灵的步枪一样呆若木j,傻傻地看着她一步步接近他。


然后,她站定在他面前,双手环胸,仰起眸子瞅住他,一本正经的点着头。


不错,不错,干得好啊,果然够凶、够狠、够绝、够无情!


原来这只恶魔是她训练出来的,好好好,果然名师出高徒!


……呆若木j的魔鬼终于不再呆了,嘴张开,却吐下出半个字来,前一刻那种咆哮山河、飞天遁地的气焰只剩下无措的心虚。


只不过……关茜很夸张的叹了口气。你啊,真的应该老实告诉我,说你是想让关心你、爱你的亲人讨厌你、憎恨你,最好是嫌恶你到恨不得你早点死死去,这么一来,当你真的死了之后,他们就不会太伤心、太难过,说不定还会庆幸你终于死了……


她摇摇头。我要是知道你是为了这种因素而要让他们讨厌你,就不会教你用这种方法啦!


为什么?他脱口问。


因为啊……关茜瞄向一旁的白发老先生。他们太爱你、太了解你了,用肚脐猜也猜得出来你是为何而改变,所以啦,你这么做不但不会让他们憎恨你,反而会让他们加倍心疼你、怜惜你,你死了,他们也会加倍痛苦、加倍哀伤……


她摇摇头。用错方法啦,少爷!


魔鬼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僵立片刻,骤而转身就走,仿佛要逃离什么似的匆匆奔上楼去了。


希人!白发老先生想追去,却被关茜横臂阻挡。


交给我吧!话落,她也上楼去了。


留下来的人,除了白发老先生、管家夫妻和那两个男人之外,其他人各个都捧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美眸蕴含着泪光,温静秋轻轻哽咽。好苦!


原来表哥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变得这么可怕的!聿邦婷喃喃道。


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关大夫怎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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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楼,不见那家伙的身影,关茜只好自己慢慢去找,拐了一个弯发现一扇d开的房门,探头进去一看,好大一间卧室,起码六十坪以上,面向竹林那方还有一座宽敞的露台,一张休闲桌,几把休闲椅。


他就坐在露台上。


关茜慢吞吞地定过去,在隔着桌子另一边的椅子落坐,他宛若未觉,兀自盯着竹林发呆;她也不打扰他,自顾自打开病历,仔细研究。


聿希人,二十七岁,三年前曾因肺癌而接受过手术和化疗,一年多前,肺癌复发,又动了一次手术,但尚未开始化疗,又发现癌细胞已转移到淋巴,半年后,再发现更多癌细胞转移,胃、肝、肾等部位都有。


再过两个月,医生做出最后诊断,聿希人几乎全身都有癌细胞,再多的治疗也无法抑止癌细胞的蔓延了。


不想可知,聿爷爷绝不会轻易放弃唯一的孙子,因此,在那一张最后诊断的病历上,又多了好几张类似的诊断病历,不同的医生,一个比一个知名,一个比一个大牌,但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药可救!


终于,聿希人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决定放弃治疗,平静地度过剩下的日子,不想继续被无用的治疗折磨到死。


目光从病历上徐缓地移到聿希人那边,关茜注意到他的神情显得如此落寞与无奈,以前偶尔也会见到他出现这种表情,总让她一再猜测究竟是为何,直到此刻,她才了解真正的原因。


他,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了!


最令人泄气的是,即使她自认医术高人一等,绝望的人找上她,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能够找回希望,但他却不包括在那一半之内。


癌细胞已转移到全身,她也无能为力了。


剩下的日于,你打算如何度过,亚历山大?


没错,聿希人就是亚历山大,那个跟她厮混了三个月的朋友。


但现在,他是她的病人,所以她必须以对待病人的态度去面对他,可是,好奇怪,类似这种话她并不是第一次说,每一回出口,她也总是能够不带进任何情绪,因为她早就学会不对任何病患产生感情,铁石心肠地拒绝去感受所有病患与家属的喜怒哀乐了。


然而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当她看着他的脸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口竟然浮现一丝隐隐的刺痛感。


因为他是她的朋友吗?


好半晌,他都没有任何回应,连表情也没有半丝波动,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似的,直到她等得不耐烦,正想再问一次时,他才突然出声。


叫我雅里士吧,或者希人。


亚历士?原来你真的叫亚历山大!


不,是雅里士,雅里士是我的希腊名字。


希腊名字?为什么你会有希腊名字?


乃乃是希腊人,我也是在希腊出生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眼睛特别深邃,睫毛长又卷,鼻子也比一般东方人高挺,不过其他部分还是纯粹的中国人。呃,我叫关茜,大家都叫我关茜,不过,我特准你叫我茜茜。因为他是朋友。我是医院调派来负责照顾你的医生。


……你是医生?聿希人猛然回过脸来,双眸吃惊地瞠圆了。


关茜耸了耸肩。我说我是天才,你又不信!


可是……可是……上帝,真是令人吃惊!聿希人满脸不可思议,不过还是勉强相信了,所以你才会……他指指她的黑框大眼镜、阿嬷的包包头和老气到连他姨婆都不屑穿的套装。


如果不是她拿下眼镜,他也认不出是她。


没办法呀,以我本来的样子,病人没一个把我当医生看,所以啊……关茜随手抽出几根发针,泄落一波乌溜溜的发云。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不然还要解释一堆,病人还不一定相信呢!


的确,到现在他还不太敢相信!


聿希人莞尔。真辛苦。


关茜皮笑r不笑的咧咧嘴,然后举眸望定他,那张熟悉的脸依然尔雅俊逸,依然温绚柔和,可是……可是……


他只剩下……不到半年……


一思及此,她的心口再次涌现刺痛感——比刚刚更强烈的刺痛感,胸腔也跟着紧缩起来,好像有谁桎梏住了她的胸膛,她下意识深深吸了口气,设法挣脱那股紧窒感、消灭那抹刺痛,努力找回往昔面对病患时的冷静——那种几近于冷酷的冷静,然后,再问一次相同的问题。


你打算如何度过剩下的日子?


聿希人笑容倏失,嘴角扭曲了一下,又回过眼去眺视竹林,低喃,我没想过那么多,只希望我走了之后,爷爷不要太难过。


所以我才问你,剩下的日子,你打算如何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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