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蒂拉并没乱吹牛。大多数男人只要一靠岸都会找上她。而她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反抗他们了。甚至酋长也曾找过她。
玲琳畏缩著,想起那可怕的一天,两个畜牲冲进接待室对她的蹂躏。从那以后,她就没被s扰过,除了酋长本人一次以外,但至少他不像年轻人对她那么粗鲁。那真是一次温柔的做a,因为她已无反抗意志,而他又那么体贴。然而,玲琳还是祈祷它不要再发生。从挪威的艾西尔·哈德处,她是没啥希望的。根据弗各所说,他已结婚了。玲琳根本一点期待也没有。
暴风雨并没持续多久,却使每个人都精疲力竭了。一天后,奇迹般地陆地已在望。挪威的长海岸横在r眼可见之处。他们没再停下来眺望,却日以继夜地航行,直往北而上,直到他们转进内陆的赫町峡湾。
时值仲夏,亮绿的树木花草宜人悦目。深蓝的天空点缀著朵朵白云。两岸的岩崖就像是钢墙,当岩岸平缓时,船只就泊进港口了。航程已经结束。
第二章
住家简直是粗劣难居。在离峡湾四分之一英哩处,立著一幢无窗的大木造房子,侧翼有许多较小的木屋和小仓库。在住家之后的荒野中散置著其他粗劣的木屋。
一些妇女小孩伴随著一大群狗跑下来迎接男人们;其余则留在大房子等。还没下船之前,斐娜和其他女囚都被绑著手像货物般卸下船,两个男人将他们押往一间小木屋去。
所有眼睛都跟著那全身黑服,态度傲然无惧的瘦小身影。其余俘虏都缓慢地跟著移动。她们被推进小木屋,门在她们身后拽上。她们被黑暗包围了。
“现在又要乍心样了?”妮儿哭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另个女孩答道,“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是可确定的。”蒂拉不耐烦地斥道,“真受不了这黑暗!你们可曾看到这些房子都没有窗户?难道这些勇敢的海盗怕光亮吗?”
“我们是在极北方,蒂拉,”玲琳答道,“我可以想像这里的冬天是比你所知的要冷得多。窗户不管关得多紧密,还是会渗进冷空气的。”
“每件事你都有答案,”蒂拉嘲斥著,“那我们的命运又如何呢?玲琳?我们会遭遇到什么?”
玲琳悲哀地叹口气。她站在房子中央、斐娜的身边,但在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她不能说她所怕的,也就是她们现除了是奴隶,什么也不是了。没必要让女孩们先吓坏,因为她的怀疑也未确定。
“如你所说,蒂拉,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玲琳终于答道。
斐娜保持沉默,说不出任何保证。她也想著她们的命运,但她却去除这可能性。她为自己无能保护她们而挫折。她手中没武器且双手受缚,还能做什么呢?她们曾被强暴侮辱,她却无法避免之。
她自己幸免于难的事实是令她心慰些。她只能想到她只是为了安排好的婚事而幸免的。如今那不会发生了,因为她宁死而不做海盗新娘。她只想要报复!不管如何她会做到的。
艾西尔轻松地浸在浴池中,他的大儿子,浩夫,坐在靠墙的长椅上。
“你不来吗?”艾西尔粗声地问:“真烦人,你妈坚持要我洗这啥仪式澡。别的时候我不介意,但她明知我急于参加庆功宴,还要我先到这儿来。”
“你并不孤独,爸,”浩夫笑答道,“她对我和戈瑞也是如此,当我们袭击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认为敌人的血还黏在我们的皮肤上,要尽快洗净才行。”
“不管什么理由,”艾西尔粗声道,“我真不懂为何我要忍受这个?”
浩夫开怀大笑,锐利的蓝眸闪烁著。“你说过不止一次,是你太太统治这个家,而你统治海洋!”
“确实,只是那女人利用了我给她的权利。但算了,戈瑞回来了没?”
“还没。”
艾西尔皱起眉头。上一次他二儿子没回来过冬,是因为他被基督徒囚禁。但当时他是袭击者。前年春天,戈瑞开始贸易航行,所以艾西尔并不担心,直到冬季又降临了。
“而我那私生子,菲克呢?他上哪去?”
“到沿海捕鲸。”浩夫简略地答道。
“什么时候?”
“一星期前。”
“那么他快回来了。”
浩夫僵直地站起身,三十岁的他有著乃父之风范。他讨厌他的同父异母弟弟,也不喜欢父亲对其的任何关心。
“你干嘛关心他呢?虽说他母亲是个自由人,但他仍然是私生子,跟那些爷长爷短的奴隶没啥不同。”
艾西尔的蓝眸子眯小了。“其他的都是女儿,我有的只有两个婚生子和菲克而已。别嫉恨我对他的关心。”
“他根本不像维京人,他是软弱的!”
“然而我的血、我的生命在他血脉中。我不要再谈这了。现在,告诉我当我不在时情形如何。布格辛部族有麻烦吗?”
浩夫耸耸宽肩,再次坐下。“近荒野发现两只死牛,但没证据指向布格辛。那可能是个不满的奴隶所为。”
“但你怀疑,是吗,儿子?”
“是的。很有可能那是吉互斯或西里克,或他们兄弟之一所做。他们正要求我们,不,哀求我们报复呐!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去攻击?”
“这争执将公平对抗,”艾西尔愤切地答道,“我们是后攻者。”
“那么这次是轮到他们先罗?”浩夫继续说,声音中有著嘲讽,“爱神喔!只因为你和拉撒曾是好友,也没理由把这场战争作荣誉战打啊,没血腥的年岁已过太多了。”
“你太习惯攻打外国人,浩夫。你以前从没跟自己人打过。那将是场荣誉战。所发生的事不能怪拉撒,他不得不为他儿子而站在他们那一边。”
“你忘了是因为他的儿子才失掉唯一的婚生女儿吗?”浩夫气咻咻地说。
“我没忘。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但我们将不会偷袭、暗算,那将是一场荣誉战。”艾西尔从浴池中站起,一位女奴马上为他擦乾身子。“我想他们也有一两头牛死了呢?”
浩夫露齿而笑。“没错。”
“好,”艾西尔答道,“那么又轮到他们行动了。而现在爱丝不能挑我毛病了,我穿好衣服在大厅会你。”
“我听说你带了俘虏回来。”
“是的,共有七个。”
“我很好奇,”浩夫继续说:“他们说有一个小男子留有很长的黑发。你已有足够的男奴,为何要这个?”
艾西尔低声笑,眼角闪动著。“你所说的这个也是女的。其实,她就是他们要嫁给你弟弟的那个。”
“啊?斐娜女爵?我倒想看看哩。”
“她有女人没有的勇气。她敢拔剑与我们作战,还弄伤了索尹。她的精神可真够看!”
“我要她。”
“什么?”
“我说我要她。”浩夫答道,“戈瑞厌恨女人,而你已有爱丝。我太太很羞涩,女侍也一样。我要一个有精神的女人。”
“你还没看到她呐,浩夫,”文西尔说道、唇角微微上翘。“这小美人有的精神超过你想要的。她满怀恶毒敌意及悲愤的怨恨。”
“她的精神可以摧毁,”浩夫说,眼中亮著期待。“我还是要她。”
“她的精神没必要摧毁,”艾西尔粗声说道,“我希望把她给戈瑞。她是结束他自我折磨所需要的人选。”他没加上她仍是个处女,因为那样浩夫更是非要她不可了,而身为长子他是有这权利的。“有位红发少女,她的味道较合你的胃口。她较圆滑,较柔顺,如你所喜欢的。”
“而如果我选择斐娜女爵呢?”
“要取悦我,你最好不要,浩夫。”艾西尔警告著。
“我们看过再说。”浩夫不可置否地答道。他们一起走出沐浴室。
门被推开,灰尘扬起,而阳光中飘落于小木门上。当囚犯被带出庭院,她们举手遮著刺眼的阳光。她们被押送到大木屋去,立于一个拥挤的房间中。
玲琳认出坐在两张长桌和靠墙长椅上的人。他们是船上下来的人。有个她以前没见过的壮丁正检视著和女囚一起带进屋内的灰色好马。当她看出那是斐娜的马——薇珞时,她倒抽著气。如果斐娜看到的话,不用说也知她会怎样。幸好,她没看到。她正愤恨地瞪著艾西尔,甚至当她们被带进房内时,也没瞧那匹马一眼。
艾西尔坐在一张长桌的上座,正被一群穿著粗羊毛服的少女服侍著——那些无疑的是女奴。在他身旁是个不比玲琳大多少的女士,穿著高雅的黄绸。在她邻座是个年轻内向的女人,有著这里常见的金发。
检视薇珞的那个大男人现已走过来女囚所站的地方。推开玲琳,他停在斐娜面前。他托起斐娜的脸来看,就像刚才检视马一样,但她用绑著的手架开他的手,眼中的怒火抗拒他再动她。
斐娜闻到男人气息,汗臭和马味。他是那么像艾西尔,如果她有把刀,她会不顾后果如何地割断他的喉咙。她贪望地盯著他腰间的匕首,但他的沉笑声把她的视线拉回他脸上。
“哟呵,她是美女呐!”
“我早说过了,浩夫。”艾西尔在座位上说道。
浩夫嘻笑地从各角度看她。她眼中毫无惧色,即使她知道她双手被绑是无能为力的——除非她手中有把利剑。斐娜太沉思于这念头,因而没注意到浩夫靠得更近了。
他对她耳语道:“我会拭去你眼中的杀气,我的小姐。我会摧毁我父亲所赞赏的精神。”
他不知道她听懂他的每个字。她对他的吹嘘只感到轻蔑,直到一只手臂拥紧她,他索求的双唇压上她的。他另一手罩上她茹房,残酷地拧揉著。她的手无助地困在他俩身体之间,但她的牙齿则咬上侵入她口中的舌头。他及时抽回,并且把她推开,使她倒在其他女囚身上。
“该死的泼妇!”浩夫大声咒骂,走向前要打她,却被艾西尔喊住了。浩夫放下手,指控地转向他父亲。“她想害我流血,真不知死活!”
“我警告过你,她全身是恨啊。”艾西尔答道。
“她会为恨而死的。呸!我想她是疯了。那就如你所愿,把她给戈瑞好啦。他恨女人,所以会以虐待这泼妇为乐的。让他就利用她的身体作为恨的发泄吧,再看他们互相残杀。我就要那个红发女子。”
“够了,浩夫,”穿黄绸的女士斥道,“你忘了你母亲和太太在场吗?”
“原谅我,夫人,”浩夫答道,“我真是忘了。我这儿已结束,你现在可以替我父亲审问俘虏了。”
“我不知道我还得经我儿子准许才能做事。”那女人口气冷冷地说。
听众间响起嗡噪声,浩夫恼羞成怒了。他父亲一抹警示神情制止他刻薄的顶嘴。浩夫张开双手说:“再次请你原谅,夫人。我该知道不能跟你斗嘴的。”
斐娜内心,她很清楚那畜牲浩夫说她的话。把她给戈瑞?让他以对女人的恨来虐待她?呃,他们会很快就知道她是不吃这一套的。如果那个她以为会嫁的男人敢碰她的话,他会命归y司的。天,她有多恨他们!
玲琳忧心地观察著。当那维京人侮辱斐娜时,她压制自己别干涉,希望他那残忍的对待能打破斐娜悲痛的沉默。但它却没有。她祈求老天让她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如果当初她也跟斐娜一起上温德汉的课就好了,啊,当时她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今天。除非斐娜肯跟他们说话,不然她们将如何与他们沟通而得知真正的境遇呢?只有她懂他们的语言呐。
玲琳的忧虑没多久就消失了。那女维京人离开座位,走来站在她们眼前。
“我是爱丝·哈德。我丈夫是艾西尔,我族的酋长,也就是把你们俘来的人。”
玲琳很快地介绍自己和其他人,然后她问道:“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像你们一样,好几年前我被带来这地方,虽然情况并不一样。我与艾西尔是订亲而结婚的。我是个基督徒,据我想你也是。”
“是的,当然!”
爱丝笑道:“但我也崇拜我丈夫的神以取悦他。我会尽所能地帮你们,但请明白我的忠心是在此地。”
玲琳催促自己问她们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我们会有何遭遇呢?”
“目前,你们是我丈夫的囚犯。决定如何处置你们就得看他了。”
“那么我们是女奴吗?”蒂拉傲慢地问道。
爱丝朝蒂拉方向挑起眉毛。“当你被俘时,你就失去权利了。我很惊讶你会问这问题。难道你以为你是带到这儿来释放,分配给你自己的家产的吗?不,你才是财产。你将属于我丈夫,或是任何他选择赠与的人。我不怎么喜欢女奴这字眼。我直欢‘仆人,那跟你在家乡所拥有的一样。”
“我们的仆人是自由的!”蒂拉怒道。
“你可以说他们是自由的,但其实他们并不是。而你,我的女孩,最好快认清你的地位,不然对你没好处。”
“她说得对,蒂拉,”玲琳平静地说:“管管你的舌头吧!”
蒂拉忿怒地转身不理她们。爱丝轻笑著。“我想你跟我可以成为好友,玲琳。”
“我很乐意。”她庄重地答道。在这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你们被俘来是很不幸,”爱丝同情地说:“但我希望你们会很快地适应。我并不赞同我丈夫去侵略且带回俘虏,但我却管不了他人生的这一部分。我知道你们族人被骗以为会成为同盟的,对这一点我很抱歉。”
“你丈夫给了承诺!”蒂拉再次c嘴,“难道维京人说话不算话吗?”
“蒂拉!”
“我不怪她情绪不好。是的,我丈夫说话算话,但并不包括他认为是对敌的人。他是给了你们派来的人假承诺。你知道,我的小儿子戈瑞曾被你们的人囚禁,给予不人道的苛待。从那时,我丈夫就恨你们居尔特人了。他允诺的当时根本不打算守信的。他绝不允许我们的儿子去娶一个居尔特人。”
“那人是戈瑞吗?”玲琳好奇地问:“那个检视我侄女的人?”
“不,那是我大儿子,浩夫。戈瑞不在这里,不过即使他在也不会改变什么。你知道不会有婚礼的。”
“是的。”
“戈瑞一点也不知道这事。他春季就出海了,在你们的人到此之前。我真的很抱歉所发生的事,尤其是欺骗。如果我能改变你们的命运,我会的。”
“你不怕他们听到你这么说吗?”
爱丝笑道:“他们听不懂的。我没教我丈夫说我的语言;不过,我学了他的。我丈夫知道我对俘虏的观感,他知道我不赞成。但我不能阻止他,这只是维京人生活的另一部分。”
“我侄女会有何遭遇呢?”玲琳深切关心地问道。
“她得伺候人,像你们一样,”爱丝答道,转向斐娜。“你明白吗,孩子?”
斐娜闷声不言,玲琳叹道:“她顽固又易怒。她不会接受现况的。”
“她不得不,”爱丝严肃地说,“我不骗你。如果她找麻烦的话,她可能会被送到远方市场去卖,或可能被处死。”
“不!”玲琳倒抽著气。
斐娜以敌视爱丝表现出她的轻蔑,然后僵直地转身走到人群后头。
“还不必担心,”爱丝说:“那女孩会有时间适应的。我丈夫欣赏她的勇气;他不会希望她受到伤害。”
玲琳担忧地望望斐娜。“我怕她会自找伤害。”
“自杀吗?”
“不,她会想报仇。我没见过那股恨。从我们被俘,她始终沉默不言,甚至与我都不说话。”
“她的悲痛是可了解的,但那忍不了多久。”
“你不明白她为何会比我们有更多的恨,”玲琳很快地说,“她父亲在侵袭的前一天过世,她还没由此恢复过来。她一直不愿意嫁给你儿子,但她父亲做了承诺,她只好信守。所以她准备接待未婚夫,但是你的丈夫却来突击。那天她看到太多的死亡。她姐夫、她贴身女侍倒在她跟前。她听到蒂拉和我的尖叫声,当——当……”
“我明白,继续说。”
“然后斐娜被打败。要了解这对她的影响,你得知道她从没败过。她是她父亲的独生女,她母亲因生她难产而死。对她父亲安格而言,她是他所没有的儿子。他不懂女孩,他把教儿子的一切教她。那天当她被打败,我想她是觉得她令她父亲失望了,接著她那亲如母亲的女侍死在她眼前,斐娜有生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如今她不只为那,也为了不能保护族人而愧疚。从那时起,她就不言不语了。”
“真可怜,”爱丝同意道,黑眸中颇有意味。“但她是个聪明女孩,不是吗?她会明白除了接受既临的命运外,她别无选择了。”
“她何必?”一直尽力静听的蒂拉质问道:“这里对她,或对我们任何人有什么可指望的?斐娜会接受?哈!你还没见过她的骄傲呐。她绝不会接受这种强迫的奴役制。看看她现在。她甚至不跟你说话,更别提要侍候你了。”
爱丝笑笑,眼光冷硬地看著蒂拉。“不管她侍不侍候,我都不在乎。她已经给了戈瑞,就会到他家去。你,相反地,落入我掌中了,因为浩夫选中你,而他和太太住在我家。现在浩夫拥有你,但却是我管家的,你就得听我差遣。”
蒂拉的脸灰白了,但她没多说什么。她不在乎受这女人管,但她看过强壮的浩夫对她的态度。或许事情也不全然是失。
“我能获准陪伴斐娜吗?”玲琳急地问道。
“不。我丈夫想要自己留下你。你也将留在这里。”
玲琳的脸火红了。“我——我是……”她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