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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部分(1 / 2)

成千上万的民众,围绕在道路两旁,跟随着队伍一起奔跑,一眼望不到边的军伍,与两边的民众,汇成一条巨大的苍龙。


这一去,只怕就是生死别离了。白发苍苍的老娘,新婚燕尔地娇妻,承欢膝下的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泪水流干了,只盼望着能再看上一眼梦中人的模样。偶尔寻到了亲人的,便紧紧拥在一起,再也不愿分离。那一袋袋的瓜果干粮,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便直直往兵士们手中塞去。


“最难是别离!”那悲壮苍凉的气氛,直令胡不归这种与胡人厮杀多年的老将,也忍不住的双眼湿润,不胜唏嘘。


林晚荣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这是一种真正的生离死别,望着那无数拖儿带女、翘首以盼、哭得都断了肠的妻子和老娘,这种震撼的滋味,非亲身经历,难以言语形容。他忽然比任何时候都厌恶战争。


“大哥,相公——”那边传来一声娇呼,却是凝儿穿着一件最鲜艳的衫子,蹬在马车顶上,就像个穿花蝴蝶一般,泪珠籁籁中,拼命的摇着小手,早就哭成了个泪人。青旋挺着大肚子,大小姐紧紧的搂抱着她,巧巧,玉霜,仙儿。。。。。。她们与所有人拥挤在一起,随着那人流滚动,一步一步的挪动,一遍又一遍的朝他挥手。


“凝儿,青旋,仙儿,玉霜,玉若,巧巧,你们保重,保重——”林晚荣发了疯似的拼尽全力挥手,泪水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落。


泪眼朦胧中,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缓缓淹没在人海里,渐渐的远了,远了。


说也奇怪,自出了京城,那连绵的春雨便一直下个不停,官道泥泞不堪,再加上杨柳时节的倒春寒,凄风冷雨中,倒叫人又仿佛回到了寒冷的冬天。在这种天气中行军,不要说是普通兵士,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将们也都士气低沉,仿佛便是上天降下的凶兆。


林晚荣在山东的时候带过兵,但那是剿匪,敌寡我众,又保障充足,有着心理和兵力上的巨大优势,闭着眼睛都敢打。可如今面对的是突厥人,突厥与白莲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看上将军李泰脸上的郑重表情,就可知晓了一吾,


林将军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将练兵之事全权交给了胡不归和杜修元等人,这二人对林大人的练兵方法早已驾轻就熟,简单概括就是,冷酷的末位淘汰制伴以让人热血的精神物质奖励。在这双重激励下,即便是最软弱的士兵,也能被胡杜几人练成个热血儿郎。这一套方法,在山东的时候练过粮草军,早已经证明是卓有成效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右路大营里,最悠闲的人,非林将军莫属了。手下诸将忙着练兵,他却带着高酋整日里在军营里瞎转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抓住几个普通兵士,嘻嘻哈哈的拉些家常,到了开饭时间,又与大家抢饭菜吃。他不摆架子,出口成脏,上至将官,下至火夫,都能打成一片,热闹的很。


偶尔兴致来了,林将军还会召集大家一起唱小曲,南腔北调汇集在一起。唱的大家又高兴又伤感。


最特别的,还属林大人独创地“诵读家书”大赛了。右路大军有五六万人马,每日都有无数的家书送至,他便召集些百人队。鼓励将士们在大家面前诵读远方寄来的家书,每到这时候,便是所有将士最开心的时刻了。


时间长了,这些便形成了惯例,林大人统帅地右路大军,每日练得最苦,笑得最欢,那气氛情绪,与这连绵的春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军往北行了几天,方向又改成自东往西。沿着长城南麓蜿蜓而行,气候却是渐渐的干燥了起来。


“将军,到了军中合议的时辰了。今日是您亲自去,还是仍由末将去?!”杜修元笑着禀报,却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拿着只奇怪的笔,在白纸上比比划划。


林晚荣在白纸上重重落下一笔,这才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每天的合议,还不都是那些事情?各营清查人数,禀报训练详情。再听听上将军或者徐小姐训话,唉,这不是折磨我这个残疾人么?那来回可是几十里的路程啊。”


大军持续向前推进,气氛已经渐渐的紧张了起来,徐芷晴向李泰禀过之后,每日都要召开军中合议,商讨敌情与行军路线,渐渐成了惯式。林大人的右路大军,与李泰地帅营间隔二十里地。来来回回的奔波,至少在一个时辰,这着实为难瘸了腿的林大人,因此,这些时日一直是杜修元代他前去禀报。


什么残疾人士,你那伤势早就好地利落了,昨天还骑着汗血宝马溜达了两圈,连胡不归都撵不上你,当大家都不知道么?高酋整日里跟在他身边,自然深知底细,见他找了借口偷懒,心里好笑。


杜修元点头道:“那便我去好了,只是今日徐小姐再问起,末将要如何回答?!将军数日不去营帐禀告,徐军师前些时日都似乎有些恼火了。”


她恼火的时候多了,也不是头一回。林大人摇摇头,愁眉苦脸道:“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有伤在身那。我每天冒着断腿之痛督师,徐小姐也要体谅体谅我们残疾人嘛。这样吧,我再休养上两天,就去亲自向她汇报工作。”


杜修元等人都知他与徐军师之间似有古怪,见他一再的推脱,更是印证了心中想法,当下抱拳笑道:“了解,了解。林将军有心向徐军师亲自禀报,奈何身体不允许,想来徐小姐也能体谅,我这就去向她禀报。”


“对地,事实就是这样的。”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直夸杜大哥聪明。待到杜修元策马而去,林晚荣将手里的宣纸抖了抖,递给胡不归道:“胡大哥,你是养马地行家,也是练兵的行家,你帮我看看这主意,是行还是不行?”


胡不归接过纸片,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林将军,这是谁想的办法?!”


林晚荣摆摆手:“先别管是谁想地办法,你就说是行还是不行!”


胡不归斟酌半晌,小心的说道:“若是在兵士腿上绑住五斤的沙袋,每日行军七十至八十里,再加上宿营时的演练,这强度太大了,我怕兄弟们会支撑不住。”


“那我问一句,胡大哥,若是你绑上这沙袋行军c练,会不会有问题?”林晚荣正色道。


胡不归朗声大笑,自信满满的摇头:“这算什么,我老胡昔年曾经铁腿撵过汗血马,遑论小小的五斤沙袋。不仅是我,我老胡有自信,我自山东带出来的许震那一营的兄弟,人人都有这个本事。”


“这就行了。”林晚荣哼道:“同样是人,没有理由谁比谁差。传令下去,自明日开始,不,自今夜开始,我右路大军上至将官,下至士弈,不管你是骑营步营神机营,不管是行军c练吃饭喝水上茅厕睡大觉,人人都要给我绑上五斤的沙袋。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准脱下来,违者,军法处置!”


“得令。”胡不归急喝了一声,叫来书记官,将这通告连夜发了出去。


“还有一事,”林晚荣想了想,叫住正要踏出营帐的胡不归:“将那每匹战马,不管是驼货的,还是驼人的,也都在腿上给我绑上沙袋。”


“如此重压之下,那军马战力提高了,可是寿命只怕就要缩短半年。”


“战马少活半年,总比人少活一辈子要强上许多。”见胡不归与高酋都呆呆的望着自己,林晚荣苦笑着道:“胡大哥,高大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暴?!”


高酋认真道:“林兄弟,你办事情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们都相信你。”


“其实,昨天骑那汗血宝马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想法。”林晚荣喟然一叹:“不管承不承认,突厥人的宝马,的确超出大华多多。单以骑兵的战力来论,我们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只有采取些非常规的法子了,纵是拔苗助长、消耗战马,那也没有办法。”


胡不归是骑兵出身,对战马的情感远胜常人,唯有轻声一叹,默默无语。


林晚荣自行军枕下摸出两条沙袋,用力的绑在自己双腿上,挥手道:“胡大哥,你去召集兄弟们,我来与他们说。”


已是晚饭时分,伙头军架起大锅,饭菜香味飘洒在营地,往日喊杀阵阵的营地,今日却安静异常。


林晚荣迈出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数万张年轻的脸庞。终是见了太阳,却是夕阳,难道今次北上,真的便是前途渺茫?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登上那临时架起的高高木台,他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战士,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地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寒光闪闪的刀枪,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诸位兄弟,”林晚荣虎目四顾。低沉着开口,声音在四面山谷间回荡,听得异常清晰:“相信大家已经收到了号令。没错,这命令是我林某人下达地。从即日即刻开始,不管你是骑兵步营神箭手,也不管你是将军文书火夫,每人双腿各缚重五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脱离。违者,斩!”


这一个“斩”字声音甩出老远。在山谷中绵延回荡,击打着每个将士的耳膜。四周寂静一片,人人都看着这位曾与自己一起嬉笑打闹的年轻将军。看着他从未有过的凝重面孔,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觉。


“其实我是受了刺激,”林晚荣长长一叹,现场鸦雀无声:“这些天行军闲暇的时候,我面前总浮现出京中送别的情形。我看见了我们白发苍苍的老娘。泪落红妆的娇妻,嗷嗷待哺地儿女,相信这一幕。每个兄弟都会永生难忘。”


“每当有兄弟诵读家书的时候,我们都一样激动。我们的亲人,她们地愿望最简单,不求荣华富贵,不求穿金戴银,只盼着我们能平安回去。我希望每一个弟兄都牢记,在亲人心中,你不是一朵浪花,不是一颗小草。你是什么?你就是那巍峨壮丽、遮风挡雨,与天空一样高洁的贺兰,你是永不倒下的贺兰山!!!”


数万军士林立,却安静的都能听见针尖掉落的声音。无数年轻地面孔惩的通红,拳头握的仿佛就要爆裂开来,眼中蕴藏地泪珠,偷偷擦掉了。


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声音又平静下来:“请大家看看我的腿上,这是两条沙袋,五斤重的沙袋,你可以轻易做到的。许震何在——断桩——”


“末将在!”许震与十数名精壮的兵士越众而出,双腿早已绑好重重的沙袋,看那重量,竟有十余斤不止。


“杀——”十数人同时高喝,对着场中林立的竖桩猛一摆腿,那稳稳的木桩啪啦一声断为两截。许震诸人却是气定神闲,仿佛未曾动过一般。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林晚荣高喝一声:“只要刻苦,你也可以有这样的本事。今日再苦再累,都是为了来日亲人地相见,兄弟们,你还犹豫什么?!”


他果然是个天生靠嘴皮子混饭吃的,这一番长篇大论,有理有据,以情动人,连高酋都被说动了,何况这些对林大人无比敬仰的将士们?数万将士争先恐后的将那沙袋绑上,场面一时热闹之极。


接下来的c练,军士们因为绑了沙袋,演练起来自是不如往日灵活,但这阵痛总要经历的。林晚荣压低了声音道:“高大哥,你看这样练下去,多久可以出效果?”


高酋武艺非凡,这绑沙袋在他眼里自是小儿科:“效果么,天天都有。只是这锻炼的前几天,双腿可能会有些肿痛,但这些都是我大华的精锐将士,体格健硕,估计不出十天,便能行走如常了。最多不超出一个月,就能见到实效。”


一个月?但愿还来得及吧。林晚荣苦笑摇头,这法子想到得晚了些,但也总胜过没有吧。


“咦,那不是杜修元么?!”远远的一骑飞奔而来,高酋眼力甚好,一眼就看出那是代林将军赴大营的杜修元,顿时疑惑道:“今日的合议,这么早就完结了?”


林晚荣也有些纳闷,徐小姐这么早就训完话了?杜修元飞奔而来,脸上的汗水也未来得及擦去,林晚荣笑道:“杜大哥,大会开完了?徐军师说了些什么?”


杜修元急急摇头:“没有,我赶到营帐的时候,连徐军师的影子都没见到。问了左路军的左丘将军,他说徐军师今日巡营去了。”


巡营?林晚荣眼睛眨了眨,忽地哎哟一声:“不好,她准是抓我小辫子来了,搞不好还要军法处置打板子。杜大哥,这里你顶着,我有事走先。高酋,给我准备一匹最快的汗血宝马,我要出去小个便——”


“无耻!”一声娇叱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怒火,林大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第五一一章 形势


转身瞄去,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将。脚蹬步云小靴,身着银白战袍,身段便似拂风的杨柳,凹凸玲珑。她柳眉微微蹙起,盈盈秋水脉脉流转,白玉似的脸颊上还带着些奔波劳累的红晕,正淡淡望住林晚荣,也不知是笑还是恼。


“咦,这不是徐小姐么,”林将军脸上聚起一个笑容,急忙挥挥手:“弟兄们,快叫徐军师!”


“徐军师!”他手下的儿郎果真是训练有素,林将军一声令下,几千人高举刀枪一起呐喊,声音直透云霄。


这便像是山大王摆场子,徐小姐微一皱眉,瞥他几眼:“林将军,我听杜修元说,你伤势未愈,尚在营中休养,连那合议之事,都由他人代领——”她顿了顿,眼光往他腿上瞟过,脸色已有几分恼火:“——林将军,你这伤势,倒的确‘重’的很那!”


她语中的讽刺之意,就连高酋都听得出来,何况林大人这样的聪明人。


“咦,是吗,”林大人惊奇的望着自己的腿,脸上神色喜不自禁:“不是徐小姐你指出,我还真没注意到呢。原来我都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看来这些天连续行军,上上下下的运动还是有好处的,伤势应该差不多了,唉,这几天忙的连伤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徐小姐来的正好,今日我请客,就在军中烧两个小菜,大家庆祝一番。”


看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徐芷晴便忍不住的气恼,她怒哼声道:“大军前方便到兴庆府(今银川)。已近大华与胡人的接壤地带,战事一触即发,林将军竟还有如此好心情?何况军中戒赌戒酒,你莫非是没有学过军规?!”


何止戒赌戒酒。还戒色呢,林晚荣笑道:“徐小姐误会了,我对酒色一向是深恶痛绝地。与兄弟们庆祝一番,喝些茶水,这些应该不违规吧。”


这人的诡辩之术,徐芷晴早已领教过,她咬咬牙哼了声:“虽未犯戒,却有诈伤之过,待回营我便禀告元帅——”


“徐军师这话就有些不通情理了。”林晚荣截断她的话:“何谓诈伤?入军伍之前,我的腿伤成什么样子。相信徐军师也是清楚地。老话讲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短短的十天能恢复成这样子。那已经是上苍保佑了,其中我的家人还有高大哥他们,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怎么到了你口里,却变成诈伤了?我真搞不明白。”


他脸色不好看,当着众人的面便驳斥起来。高酋和杜修元二人面面相觑。早知林将军和徐军师之间有梁子,却没想到他们见了面才说上两句话,便又开始了争执。


胡不归甚是机灵。看徐小姐隐有怒色,便急忙朝林晚荣打了个眼色,笑着道:“徐军师,您来一趟不易,要不这样吧,我右路军马正在c练,林将军新发明了一个练兵的办法,还请军师观摩指正。”


“绑沙袋么?我方才已经看过了。”徐芷晴轻轻叹了声:“此办法虽有新意,只是这时候才实施。恐怕晚了些。”


她这话就是说给某些人听的,胡不归看了林晚荣一眼,不敢说话。


怎么又与这丫头吵上了,林晚荣也觉有些好笑,每次与徐小姐相遇,都未安生过。


“不能这样想,”他摇了摇头,目光盯住了徐芷晴,大方笑道:“有好的方法,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与高酋推算过了,这样练下去,一个月之内就会出成果。目光要放的长远些,与胡人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现在这批兵士练地晚了些,但还有后来者呢?以后从新兵,就开始人人缚沙袋练习,我就不信,我们大华铁血儿郎,会赶不上那突厥雄师?!”


胡不归一拍巴掌,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从新兵练起呢?林将军,你真是一语点醒我梦中人那。胡人的铁腿也不是娘肚子里带出来的,那是骑马练出来地。我们大华有的是精锐儿郎,只要我们坚持练下去,一年不行就练三年,三年不成就练五年,我们没有理由输给突厥人。”


林大人拼杀战场的本事其实稀松的很,但是他的眼光与智慧,却是独步天下,敢想人所不敢想,敢为人所不敢为,谋略眼光皆是超人一等,又有精于战事地胡不归杜修元等人辅佐,他这一支右路军的战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徐渭李泰最看重他的便是这一点,徐芷晴自也不例外,虽与他吵着架,但叫他三言两语点拨开来,却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日月地感觉。


高酋的兴奋情绪感染了众人,连徐小姐也忍不住的微笑起来,方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演兵场上热闹之极,望着那绑缚着沙袋,一次次在演练中摔倒,又一次次爬起的士兵,想起方才在远处聆听的他那番声嘶力竭的讲演,徐芷晴摇头轻叹,说起蛊惑人心,没有人比林三更在行了。若人人都有这般斗志,何愁胡人不灭,大华不兴?


她凝神半晌,脚步止不住的轻移,也不知踩到了哪里,心思正恍惚间,却觉有人轻轻拉扯自己衣衫,抬眼一看,原是方才吵过架的林三。


“你,你做什么?!”祟脂白玉似地脸颊飞快的染上一抹霞红,她忙压低了声音,恼火道:“这里可是军营!”


林晚荣笑道:“知道这是军营,不是军营我还不拉你了呢。大军都c演完了,马上就要开饭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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