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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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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等这时惦念着六员天将,个个闷闷不乐,然而亦无可如何。鸿濛氏道:“此地未知何地,此山未知何名,可惜刚才没有问他们。我们且到山上去望望吧。”文命道是。但是山势甚高,徒步万万不能,于是大家乘上龙背,径登山顶。向西一望,只见山后山势嵯峨,两峰矗立,上合下分,仿佛一座极大之门,里面深沓,不知何地。这时日已平西,阳光闪烁,不可视;回望东方,则茫茫大海,一碧万里。文命等身体虽在游玩,那心思仍记念着六将,所以徘徊良久,都默默无语。隔了多时,再向西望,只见太阳已近那两峰之间,渐渐竟从大门之中沉了下去,顿觉天色昏暮。大家才悟到,这就是日月所入的天门,此地已是极西之地了。于是就在山顶上胡乱度了一宵。


到了次日,只见山上远处仿佛有一个人卧在那里,这是昨日所无的,大家觉得稀奇,齐过去看视。原来是受重伤而死的人,两臂都已砍去,两脚倒转碰着他的头,情形甚为可惨。而且受伤身死的时间似乎相离不远,正不知从何处来的。正在研究,忽见句太丘又乘龙而至,向文命说道:“且喜大憝已经就擒,余党肃清在即,目前崇伯可以到那里去观看了。”文命忙问道:“黄魔等六将怎样?”句太丘道:“都已救出,并未受伤,此刻都在华云夫人那里效力呢。”众人听了,皆大欢喜。


伯益指着那无臂之尸问句太丘道:“这是何人?从何处来的?昨日某等并未看见有此尸。”句太丘细细一看,说道:“他名字叫作嘘,亦是刑天氏的死党。昨日大战时,与太极真人安度明对手,抵敌不住,向西而逃。太极真人挥起两柄飞刀将他两臂砍去,想来他逃到此地,痛极坠下,足骨跌折而死的。


”文命等一面预备上龙,一面问句太丘道:“此山何名?”句太丘道:“名叫日月山。日月都从此山后的天门中进去,所以有此名称,是极西之地,天地之枢纽也。”


当下文命等的龙从空中连翩东去,但见各处彩云缭绕,异香馥郁,原来都是八方的神祗奏凯而归。庚辰大半认识,一一指点与文命。文命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约有两个时辰,远望一座山上瑞气缤纷,幢葆环簇,人聚如蚁,不知是何地方。


忽见句太丘的龙已向山麓降下,文命等的龙亦即降下。早有黄魔、大翳等六将前来迎接,大家见了不胜欣喜。


文命正要慰劳他们,陡见句太丘领了一个女子前来行礼,说道:“这是某的妻子灵素简。”文命慌忙还礼,便问道:“尊夫人亦来参战吗?”句太丘道:“不是。某妻懦弱无能,不能打仗,不过昨日大战时,西王母、云华夫人、九天玄女、月中五帝夫人暨仙女到了的不少,某妻应该前来伺候,所以在此。


”文命道:“西王母、云华夫人等都在上面吗?”灵素简道:“西王母、九天玄女早去了,月中五帝夫人刚才去的,只有云华夫人尚在上面。”文命听说西王母已去,不胜怅怅。暗想:“去年陛辞的时候,圣天子叫我见到西王母务必代谢,如今失之交臂,岂不可惜!”后来一想:“我将来专程到昆仑山去一次吧。”当下就向句太丘道:“那么某去叩见云华夫人。”句太邱道:“好极好极。”于是文命吩咐伯益等且在下面等候,自己带了天地十四将,跟了句太丘夫妇肃整衣冠,徐徐上山。


刚到一半,只见又是一阵一阵的彩云向空中飞行而去。云素简道:“八方神祗差不多要散完了,我们快走。”大家依言急急而上。山势忽然展开,只见一片平阳,东西南北四面围绕着四座高峰,而西面之峰尤其高峻兀突。云华夫人同了许多仙女齐在东面高峰之下,近北面的地方有大铁索两条,锁着两个没头的人。一个拿戈盾的,认得他就是夏耕。还有一个一手掣干,一手执戚,以r为目,以脐为口,想来就是刑天氏了。看那形状真是怕人。再过四丈之地,又躺着一个死尸,仿佛是女子,不知何人。


文命一面看,一面走,渐渐到云华夫人等所在之地。云华夫人等一齐起身迎接,说道:“崇伯好多时不见,治水真辛苦了!好在大功指日圆满,请坐请坐。”文命谦逊一回,随即坐下。但是看见许多女仙都不认识,云华夫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玉女李庆孙,这位是西方白素玉女,这位是紫虚玄君王华存夫人。”云华夫人挨次指去,文命亦记不了许多,只能一一与之鞠躬为礼。


云华夫人道:“昨日之会,才算大会。仔细想来,帮助的人总在一千以上。如今男的陆续去完了,女的也去了不少,便是家母和家姊、舍妹等亦都有事去了,只有这几位还伴着我。


我本来亦要去,因为这两个俘虏未曾安c好,现在正请西海神祝君上奏天庭,请问天帝,如何中发落。论理,这种俘虏应该献到天上去,因为他们本来是天上的魔神,在天上不安分,要革命,所以贬落在尘世,不许他们再到天上,以免污浊紫微,冲犯帝座,所以不将他们送上去。现在西海君去了,尚未转来。


我想这种情事亦应该使尘寰之中知道知道。因此请西海君奉邀到此观看,将来崇伯功成之后,归去编起书来,流传后世,亦是好的。”


正说时,西海神祝良已乘龙从天上归来,大家一齐站起来迎接。祝良传天帝之命道:“刑天氏、夏耕两神既以谋逆而致首领不保,宜如何自怨自艾,敛迹改过,以赎前愆。乃在下界之中仍复怙恶不悛,连结旧党,狡焉思逞,可谓冥顽不灵,死而不悟。照所犯情形,虽复支解寸断,俾彼等从此不得复生,亦属罚当其罪,并非过重。但本天帝恢恢大度,何所不包,彼等既已就擒,何必更为已甚。查彼等肇事之地既在西方,自应请西方金母并云华夫人等就近管柬,使彼等以后不能再为祸乱,即可使乾坤永远宁静。至于彼等逆党,前次诛戮,固已不少,此次亦斩刈多人。但使以后果能革面洗心,则死者可以听其复生,刑者亦可以听其复续,不追既往,咸与维新,苍天之仁,如此而已。”


祝良将天帝大意述毕,云华夫人道:“既然如此,这两个魔神就归我带去。”说罢,和文命作别,道声再见,随即升上香车。早有侍卫将刑天氏、夏耕二魔押在车后,预备同行。其余玉女李庆孙、西方白素玉女、王华存夫人、东海君夫人等亦一齐上车,纷纷四散而去。


后来到了夏朝末年成汤放桀的时候,那夏耕之尸曾一出现于巫山,但并不为患。隔了四千余年,清朝乾隆时候,满洲人诚谋英勇公阿桂攻打西藏、青海之时,在山中打猎,s中一鹿。


那鹿身上先已有一箭s中在那里,不知何人所s。正在诧异,忽然有个没头的人,以r为目,以脐为口,两手执着弓矢飞奔而来.两手乱指,腹中呦呦作声,不解何语。揣度他的意思,仿佛说这双鹿他亦s中一箭,应该平分的意思。阿桂就将鹿平分了。那没头人背了半只,欣然而去。照这段故事看来,这个没头人是否夏禹当日所见的刑天氏,或者是刑天氏的子孙,不得而知,想起来总是一类罢了。清朝乾隆年间去今不远,书册所载凿凿可据。可见这种怪异之物的确有的,上古典籍不尽都是荒唐神话了。闲话不提。


且说云华夫人既去之后,祝良、句太丘领了文命游览各处,详述昨日的战斗状况。又指地下躺着的女尸说道:“这女子姓黄,名姬。亦是刑天氏的党羽,被九天玄女打死的。”文命道:“此处何地?此山何名?”句太丘道:“此处已在大荒之中,此山总名鏖鏊钜山,亦是日月所人必经之地。东面高峰叫作巫山,与云华夫人所居的山同名。北面高峰名叫壑山。南面高峰名叫金门之山。因为山中有门,纯含金质,所以亦叫积金之山。


西面最高峰中就是鏖鏊钜山的主峰了。此山一切风景的确是仙家胜地,可惜刑天氏等占据了之后不能利用它。”


这时伯益等久候文命不至,亦都到山顶上来了。看见一双异兽,两端各生一个头,祝良道:“这个名叫屏蓬,最是无用之物,行路都很艰难。因为世界上各种动物只有一个元首,方才能够意志统一。就使有不止生一个头的,亦都生在一处,那么可以交相利用。现在这屏蓬兽生了两个头,而又各在一端,意志处处反对,走起路来,一个头想走这边,一个头想走那边,扯来扯去,扯了半日,依旧移不到尺寸之地。遇到食物,离这个头近,离那个头远,于是乎这个头有得吃,那个头没得吃,常在那里自相争闹。”文命听了,叹口气道:“事权不一,心志不齐,虽一身之中尚难相安,何况其他?世界上竟有主张多头政治之人,吾见其治日之少,而乱日之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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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回  西海神率禹避难 刑天氏命葬常羊


第一百三十四回  禹配合二国失败 淑士国禹凿方山


且说文命看见屏蓬兽之后,正在大发感慨。那祝良又说道:“此山奇异鸟兽还有两种。”说着,撮口作声,只见一双异鸟白身青翼,黄尾玄嚎,飞到面前。祝良用手将它一分,顿时变为两双,每双一目,一翼,一足,在地上跳来跳去,而不能飞翔。跳到后来,两身并拢,立刻振翼飞去。


文命道:“某记得从前在崇吾之山治水,见过此鸟,原来此地也有。”祝良道:“不是。崇吾之山那鸟名叫蛮蛮,现则天下大水,是个不祥之物。此鸟名叫比翼鸟,又叫鹣鹣,是个瑞禽,形状大不相同。古时帝王举行封禅之札,夸美它的盛德,总说道‘西海致比翼之鸟’,就是此物。两夫妻要好,亦有拿此物来做比拟的。假使是崇吾山的蛮蛮,那是在西山而不在西海了。”


正说时,忽见一双大狗,其红如火,摇头摆尾的从壑山上跑下来,到那黄姖之尸上,各处嗅了一遍,倏地又向它处跑去。


祝良道:“这兽名叫天犬。它所到的地方必有兵革之事。昨日在此地大战,今日它跑来,亦是应兆了。”大家又谈了一会,文命要想动身,便问句太丘道:“此地离丈夫国有多少路?应该从哪一面去?”句太丘道:“从东南方去,约有千里之遥。


”祝良道:“某闻崇伯已经到过丈夫国了,何以还要问他?”


文命道:“某曾经允许丈夫国之人与女子国之人合并结婚,为之作合。不料因此惹起刑天氏和夏耕之魔难,如今魔难已平,打算重到二国,了此媒妁之事。”


祝良笑道:“崇伯此举亦是美意。不过依某的愚见,大可以不必。一则天地间缺陷之事甚多,岂能件件使它美满?二则女子、丈夫二国之人经夏耕、刑天氏矫揉造作,使他们自能生育以来,亦可以维持到几千年,不忧种类的灭绝。天地之大,何所不有?使他们存在那里,以备一种传代的格式亦是好的,何必普天之下都使他们一律呢?三则女子、丈夫二国之人多少年来既然另有生育之法,则原有的生殖机关和器具当然久已失其能力和效用,即使勉强给他们配合起来,劳而无功,亦复何味?所以某看起来不如中止吧!”文命道:“尊神之言极是。


第三层尤有理由。不过某前已经允许了他们,且受过他们厚渥的供给,万万不能自食其言,只可知其不可而为之了。”当下与祝良、句太丘告别,祝良等自回西海而去。


文命率领众人跨上龙背,径到丈夫国,降在地上。天色已晚,就在原处住宿。到得次日天明,早有许多丈夫国人前来探望,一见之后就问文命所允许之事何如了,文命将夏耕、刑天氏二魔之事说了一遍,并且说道:“某此刻正要再派人去呢。



那丈夫国人听了文命这一番神话非常怀疑,都说道:“唔,原来还没有去说过!前几日我们供给诸位好许多物件,诸位忽然不别而行,我们以为诸位全体去替我们办这件事了。不料两三日来竟还没有去过。”说到这里,有几个站在后面的人低声说道:“照这个情形看来,我们恐怕遇着骗子呢。本来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古语说中华祖国骗子甚多,骗的方法无奇不有,我们须要谨防。”这几句话给文命听见了,真苦得有口难分辩,只得连连说道:“某等此番转来,正是为诸位之事,某岂敢失信,欺骗诸位呢!我此刻立即派人前去。”说罢,仍旧叫黄魔、大翳二将前往,并限他们早去早归。二将领命,凌空而去。


不一时,到了女子国。刚刚又遇到前番所见的那几个女子。


二将上前施礼,正要开口,那几个女子本来在那里说说笑笑的,一见黄魔等立刻将脸沉下,仿佛罩着重霜一般,也不还礼,个个将身躯旋转。二将讨了一个没趣,待要开口,也开不来了,不得已,再上前行礼告罪,刚说得“我们这番”四个字,那几个女子一齐拔脚便跑,一面口中嚷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睬他做什么!”二将又讨了一个没趣,只得商议。


黄魔道:“这几个女子想来就是上次要留住我们的,我们不肯留,她们恨极了,所以如此。女子国之大,除去这几个之外,想来还有女子,我们再去另寻几个来谈吧。”大翳亦以为然,哪知一路行去,所有女子没有一个肯理睬的。二将无可如何,只得归来复命。


那时丈夫国的人还有好些等着呢。一见二将,便问事情怎样了?二将摇头,将以上情形略述一遍。文命听了,亦无法可想。哪知丈夫国人到此竟耐不住了,有些冷笑道:“这个明系骗局,理他做甚!”有些人道:“几千里之远,不到半日就能往返,世界上哪有此事?我们上他的当了。这种外国驱徒到此地来施行他的狡计,若不驱逐他出境,后患无穷。”说着,个个拔出剑来,要想用武。


文命等这时无可分辩,只得连声认错,并答应立刻动身。


那些人气忿忿直看到文命跨龙而行,方才慢慢散去。后来丈夫国人不更见于记载,是否因为生产不便,失天地之正,因此渐渐绝种;或者迁徙别处,与他族混合,不得而知。至于女子国,直到南北朝还是存在,中国人曾经到过,所以《南史》上面尚有她的记载,亦可见她的立国之长久了。闲话不提。


且说文命跨上龙背,径向西北而进,一路上个个丧气。伯益笑道:“这个真叫作‘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了。”文命叹道:“世间之事为好反成怨,大都如此。局外人不谅局中人不得已的苦衷,亦大都如此。吾尽吾心,求其所安而已。”


正说时,只见下面已是一座大山,自东向西横约千里,而广不过百里。文命等降下一看,只见各处都是松树,葱葱郁郁,弥望不荆各处周历一转,不见居民,大家都觉诧异。


到了次日,再向西北进。到了一国,只见这来往人民个个都含秀气,而且言动有礼,衣冠颇像中华。文命看得稀奇,遇到一个少年,文命便过去招呼,问他国名。那少年很谦和的答道:“敝国名叫淑士。请问诸位从何处来,贵国何地?”文命答道:“某等从中华来,是中华人。”那少年听到“中华”二字,更恭敬的向大众施礼道:“原来是中华大贤,失敬失敬,敝国君亦出自中华,现在某等所受之教化政治都是取法于中华的。某等间接能够受到中华的德泽,真是感幸不荆”文命听他说君主是中华人,便问他道:“贵君主何姓?”


那少年道:“姓高阳氏。”文命一想:“高阳氏,莫非就是颛顼帝的子孙吗?果然如此,是与我同宗了。当初颛顼帝的儿子很多,后来有许多不知流落何地。现在此国君主不要是颛颈帝的子孙吗?”想罢,便问那少年道:“贵国京城在何处?离此有多少远?某等想见见贵君主,可以吗?”那少年道:“敝国京城离此地很远。不过诸位要见敝国君却亦容易,因为敝国君这几日内就要巡守到此,已见命令了。诸位如能小住几日,就可以相见。”说完,又问文命道:“诸位远来,寓居何处?寒舍即在左近,不嫌简亵,请赏光惠临,何如?”


文命要想考察他们的一切,亦不推辞,便吩咐天地十四将及真窥等在原处守候,自己就和伯益随着那少年到他家里来。


只见房屋并不宽大,而陈设极其精雅,书籍之外,乐器尤多,当中一块匾额,大书“成人室”三字,旁边悬着一副对联,叫作“高山流水得天趣,六律八音思古人。”文命看了,知道这国的人大约是偏重音乐的。


坐定之后,就问那少年道:“贵国教育重音乐吗?”那少年道:“是敝国君教育的宗旨,以为礼乐二事,都是做人极重要的事件。但是乐比礼还要重要,因为礼是呆的,乐是活的;礼是机械的,乐是天趣的。一个人不习礼,固然不能自立,但专习礼,而不用乐去调和它,不但渣滓不能消融,就是连性情亦不能涵养,流弊甚大。所以敝国君教育之法,于礼之外,尤注意于乐。以为礼明之后,不过如一种陶器,仅具模型而已。


加之以光泽,施之以文彩,使之美观,非乐不可。故当初敝国先君立国之初,即定国名为‘淑士’二字,推十合一谓之‘士’。要使某等人民个个读书,明于古今,无论为商贾,为农工,都不愧为士人。‘淑’字的意思就是礼陶乐淑的意思,一国之人,个个能淑,这是敝先君所期望的。”


文命道:“贵国的乐歌一切都是贵国君创造了、颁布民间的吗?”那少年道:“是的。当初敝先君从中华带来一种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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