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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痛!老婆,我饿了嘛!今天上学很辛苦唉!需要及时补充脑部营养!”死壁虎强词夺理。
“我管你,给我滚出去,再不出去今晚就让你喝涮锅水!”李太太板起脸,心里流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李冬阳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臭流氓!
就像那个谁,那个ben!
“不要!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冬阳哭哭啼啼的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从料理台上偷一块r放嘴里。
老婆啊老婆,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啦啦啦!
一顿晚饭,吃的像打仗。
吃完晚饭,就是重头戏了。
李太太沐浴!
韩非拿着衣服走进浴室,脱掉衣服,跨进浴缸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刚一动,嗳?背后怎么软软的?
一回头,正是李冬阳咧着嘴对他笑!
“哇!”韩非惊得跳起来,指着他,颤声问:“你、你他吗的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冬阳神秘兮兮的笑,笨蛋老婆,他是谁?他可是蜥蜴大爷啊!只要变成壁虎,哦,不对,是蜥蜴,事先躺在浴缸里,等韩非脱光光时,他再现出真身。
嘿嘿,这世界还有比他大爷更聪明的吗?
李冬阳一把将韩非抱住,放在大腿上,笑眯眯道:“老婆啊,我们今晚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韩非气得一巴掌摔到他头上:“做你个毛!滚蛋!”
一边说还一边在他大腿上挪着身体。
冬阳脸色一僵,一把摁住他:“乖,老婆,别动!就这样坐着,听话!”
他倒吸了口凉气,md,这段时间是不是积的太多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有反应?
韩非不是傻子,靠的这么近,很快就感觉到了大腿下面那块突兀的硬xx。
他白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李冬阳,你这个畜生!”
冬阳克制住小腹中的s动,雾气氤氲中,他的眼里只有韩非的红唇,小巧的,粉红色的嘴唇。
如果,咳,他只是说如果,把自己的xx放进韩非的嘴里……然后……然后让他帮自己kj……
冬阳再次喷鼻血。
那肯定爽死了!
既然不能做下面,那上面……是不是就代表可以呢?
抱着这个侥幸心理,冬阳一下子摁下了韩非的头,邪恶的说:“快点,含住!”
韩非一愣,反应过来后,他笑了。
那一笑,让李冬阳硬到了极点。
韩非舔舔嘴唇,眼角上挑:“想让我帮你kj?”
“嗯嗯。”冬阳傻傻的点头。
“好呀。”软软的声音,尾音拖的长长的。素净的手指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
冬阳等不及了,他刚想催促,韩非的手机突然响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冬阳先沉不住气,娘的!到底是哪个烂人!害得老子不能跟老婆亲热了?我靠!整死你!
他跑到客厅里,抓起手机恶声恶气的问:“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一道沧桑的男声:“韩非吗?我是舅舅。”
“……”冬阳将手机递给韩非,“你舅舅。”
韩非呆住。
“舅舅?”
“你最近有时间吗?回来一趟。你表姐她……她死了。”
郁凉(三)
到了c市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亲戚们都拥挤在灵堂里,灯火通明的祭奠。冥币碎片和燃尽的香灰漫天飞旋,空气里都是呛人的烟火气。
灵堂之上,挂着一大副遗照,郁凉的笑容那样甜美。
韩非一出现,就引起一阵轰动。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窃窃私语声源源不绝。
“这不是韩老爷的遗孤吗?”
“的确是。”
“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他的模样真是好,与他那去世的母亲简直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可怜啊,小小年纪丧母,长大后父亲又被火烧死。估计是怕触景伤情才不回来的吧?”
“这不,韩家又死了人,莫非是祖上造了孽,让韩家子孙偿还哦……”
韩非穿过人群走进内厅,郁凉的尸体躺在水晶棺中,被玫瑰花包围着,穿着簇新的红绸缎寿衣寿鞋,面容僵硬。
他站在一旁,突然觉得非常疲倦,只想回到家中好好睡一觉。
半个月前,郁凉还那样鲜活,兴高采烈的告诉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只是弹指功夫,她竟去了极乐。
门被推开来,是舅舅。
中年男人憔悴消瘦,两鬓斑白,完全看不到往日商场枭雄的风采。
他看见韩非,愣了愣,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情绪有些激动:“非非,你长高了。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韩非点点头,他感到喉咙火辣辣的疼。
“表姐她……为什么?”
“溺水……溺水死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
舅舅摘下眼镜,老泪纵横。
他说:“你舅母受打击太大,情绪比较激动,不好见客。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舅舅,您节哀。”
韩非来到水晶棺旁,盯着郁凉看。女子已死两天,嘴唇有些乌青,脸上的皮肤惨白的像一张纸。
舅舅说:“你赶路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后天我们给……给你表姐入土为安。”
他叫仆人带韩非去客房休息。
临走时,他对韩非说:“非非,明天你去祭拜一下你的父亲,都这么多年了……”
韩非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去的。”
客房,八年前来舅舅家玩时,他在同一间客房住过。
还是那张大床,那张白色沙发椅,雅致装潢,圆玻璃桌上摆着一束红玫瑰,已枯萎。
老仆人一边铺床一边念念道:“凄惨……小姐被捞上来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唉……”
苍老浑浊的叹息声,仆人用眼角瞄向韩非,这个传说中的大少爷,模样真是比女子还好看。
听郁凉小姐说,韩非的母亲在分娩的那一晚,曾梦见一条大河,那河水平静宽阔,绕过山川平原,蜿蜒而行,漫进韩家门栏,当堂穿行而过。河面上漂浮着许多赤红的莲花,一朵一朵,像红色的灯笼,漂浮向远方。
之后醒过来,便生下了韩非。
小少爷刚出生,夫人便去世了。
韩老爷也算钟情,一直未再娶妻,一人将韩非养大。
不到二十岁,又被大火烧死了唯一的亲人……
也难怪他这么多年都不回家,怕是被这片土地伤到了。
韩非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想不起郁凉的脸了。
这种对感情的控制,不轻易让自己难受的性情,倒是和他父亲极其相似。
他睁开眼,问仆人:“小姐的未婚夫怎么样了?”
“什么未婚夫?”老仆人不解的问。
“?好像叫黄俊杰,是一个当律师的。不是说这个月15号结婚吗?请柬都发给我了。”
韩非皱皱眉头,仆人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老仆人摇摇头,“是那个律师啊,怕是小姐自作主张说要结婚的吧!老爷太太都不允许呢。”
“为什么?”
“黄律师虽然人不错,但是很穷,是个农村出生的孩子。老爷太太怕小姐跟着他吃苦。”
应该是怕辱没了韩家的门面。
韩非心里明白自家舅舅是什么人,他们的门户之见非常严重,思想传统,韩家子女结婚,首先就要门当户对,否则一切免谈。
郁凉给自己请柬,怕是准备私下结婚吧。这个表姐,一直都不像普通大家闺秀那样中规中矩,她有自己的思想,会独立思考。
“小姐走后,黄律师有没有来?”
“来过几次,老爷不让他进门,他就走了。”
韩非沉吟半晌,说:“小姐真的是自杀吗?警察没有来调查?她死前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老仆人蓦然心惊,这个少爷难道在怀疑小姐是被人谋杀的吗?
他说:“警察来调查过,法医鉴定的确是自杀。小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出事那晚她说要去花园里走走。然后就不见了,等我们再发现她时,她就……在后山的湖里漂着,已经死了!”
老仆人是看着郁凉长大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韩非不愿看到人的眼泪,他挥挥手,让老人下去了。
这时候,才是凌晨两点半。
屋外已经没了声响,宾客们都回去休息了。
舅舅来过一次,跟韩非聊了些从前的事,也回房间安慰舅母了。
问了关于黄律师的事,舅舅的反应很激烈,拍桌怒骂:郁凉就是死也不允许跟他结婚,辱没韩家门面!大逆不道!
韩非看舅舅是这样的反应,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推辞说休息,请他出去了。
他靠在沙发上,感觉呼吸又些艰涩。
大衣口袋里,有个小东西探出了脑袋,黑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见美人没有动静,以为他睡熟了,连忙顺着他的大腿滑了下来。
几秒钟后,l体的冬阳从衣橱里找到一件睡袍套上,来到韩非的身后,将他环进怀里。
韩非睁开了眼睛,并不惊讶,问:“什么时候跟来的?”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冬阳曾提出跟他同行,被他拒绝了。没想到还是跟来了……
“才来,你还好吗?”冬阳温柔的问。
“嗯,没事。”他懒懒的答着,推开冬阳,喝一口茶,用左手撑着头,倦懒的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好像很累的样子,冬阳望着他想。
看着看着,冬阳身子突然往前一探,亲了亲他的唇。
韩非被他的举动惊醒,睁开双眼时,脸意外的红了起来。
“别闹。我累了。”
“好的。”冬阳放开他,欣赏着他脸红的姿态,淡淡的说,“你舅舅家原来这么有钱。”
韩非不咸不淡的说:“父亲死后遗产都给了舅舅。”
“你怎么不要?你是他亲生儿子。”
“那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有没有都一样。”
人对物质的需求永远不会消停。除非你经历过一些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你就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他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
冬阳迟疑半晌,才问:“韩非,你跟你表姐感情如何?”
“还可以。怎么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表姐是死于自杀的呢?”
韩非放下茶杯,与冬阳对视:“怎么说?”
“你的舅舅,向所有人掩盖了这个消息。你表姐死之前,曾经给父母留下过一封遗书,说是不同意她跟俊杰结婚,她就用死来报复。你舅舅发现之后,怕这种消息辱没了自家的声誉,就骗大家说是意外。”
韩非沉默。
一阵冷风吹进室内,有些凉意。
韩非站起身来,去关窗。月朗星疏,花园里的玫瑰花吐着幽暗的清香,绕之不去。
突然,被月光笼罩下的花园里,那个穿红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乌漆长发,脸色惨白。
她在月光下飘荡,轻声哭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韩非惊住了。
他已认出那人是郁凉。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从窗户上跳下来,朝女人走去。
冬阳见情况不对劲,刚想奔去阻止韩非,突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那人在他耳边说:“跟我回研究所,不然我就对韩非下手了。”
冬阳回过头来,竟是瑞克。
郁凉(四)
郁凉走到一棵大树下,红色连衣裙轻轻摇曳。
她站在那里,四周安静得可怕,连那夏夜里特有的虫鸣声都逐渐稀薄,只有夜风吹过树梢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韩非上前一步:“郁凉。”
郁凉转过身来,她的脸让韩非吃了一惊。
原本娇媚的容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五官,青色的皮肤,上面长着许多细小的鳞片。
这时候,有个高大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穿着黑色斗篷,帽沿遮住半边脸,只能看见他秀气的鼻尖,单薄的唇线。
他站在郁凉身后,弯着腰,垂着手,嘴唇离郁凉的脖子很近。
嘴唇蠕动,好像在低语着什么。
郁凉点头,再点头。
黑斗篷嘴角上扬,那样狡黠的弧度,让韩非心里一凉,三两步冲上去:“ben。”
很久之后,韩非已经忘了郁凉的模样,但ben当时的样子他一直记得很清楚,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水蓝色的眼睛,眼神很疯狂。
他眨了眨眼,大力扑向韩非,“哇!宝贝呀,人生何处不相逢,想死你了。”
整个人几乎吊在了韩非身上。
韩非推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心有灵犀咯。”
“说。”
“哎呀,讨厌啦,这么久没见,宝贝你怎么还是这么凶。人家想你嘛。”ben娇滴滴的呶起嘴,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子。
韩非不是不会欣赏美人,只是知道这一个是蛇蝎美人后,他更喜欢家里的那只傻壁虎。
说到傻壁虎,那家伙怎么没跟上来?
推开ben,他走到郁凉面前,握住她的手。
手是有温度的,说明她不是死人。
“你还认识我吗?”韩非问。
郁凉垂下头,轻声说:“你是非非。”
韩非开门见山:“是怎么回事?说。”
“我没死。”
韩非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骗我。”
“他是谁?”
“黄俊杰。他骗我。我们明明说好要死在一起。我在水底下等他那么久,可是他没有下来。他骗我,他早就想我死了……”郁凉说着说着,痛苦的掩住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指缝间溢出来。
“因为爸爸妈妈不同意我跟穷律师结婚,我们就打算在私底下举办婚礼,可是还是被爸妈发现了。他们把我关起来,不允许我再跟他见面,还要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有钱人。我不愿意,后来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逃了出去。俊杰跟我约好在后山见面,商量之后觉得走头无路——逃的再远也会被韩家找到。只有死。”
那晚,月亮也是这么美,后山小树林中,一对年轻的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走头无路。
后来,郁凉说:俊杰,不如我们一起死吧。
死了,就没人再能阻拦他们,他们就能自由的在一起了。
俊杰没有说话。
郁凉以为他不愿意,急的哭了出来:怎么,你不愿意吗?你不是经常说爱我爱到可以付出生命吗?我们现在就一起死好不好?
想到以后会被父母捉到,再嫁给别人,郁凉就惊惧的全身发抖。
不要,死都不要嫁给别人。除了俊杰,谁也不要!
她的小恋人想了很久,才迟缓点头:好的,我们一起死。
郁凉感动的哭了。
他们再次紧紧相拥,宝贝,这是我们在人间最后一次拥抱,请你紧紧拥抱我。
死的地点就在眼前。
那片湖水,深的可以淹没一个八尺男儿。
郁凉握紧黄俊杰的手,说:我们一起跳下去。
黄俊杰说:你先跳,我跟着就来。
郁凉怀疑的看着他。
黄俊杰的手指温柔的穿过她的长发:傻瓜,你还不信我吗?
那眼神如此深情款款,绝望中的郁凉早就丧失了平时的理智。
她点头,平静的说:好。
水花四溅。
郁凉像一条美人鱼一样,跳入了湖中。
冰凉的湖水疯狂的涌入她的嘴,眼睛,耳朵,胸腔被水的压力挤压的难以呼吸。
但是她很平静,没有害怕。
不久之后,他们将会永远拥抱在一起。
郁凉沉在水底,等待着她的恋人。
三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可是她的恋人还没有下来。
郁凉不安,想浮出水面催促他。
可是,她刚有动作,身体就被一双手用力按住了。
是往下按的。
那双手死死的摁住她的肩,让郁凉不能丝毫不能动弹。
郁凉的心顿时沉入无间深渊。
水花高高溅起,溅湿了那男人的面孔。
他表情狰狞,站在浅水区,用力将郁凉的身体往水底按。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还差一点,他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女人。
她一定是疯了吧?竟然还要自己跟她一起死?
他早就想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