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伯谁一森道:“正是!所以你们先欺负我们大伪教的人于先,兄弟杀你们两名山精示戒,有什么不可以的?”
莫魔委实料不到与展鹏飞同行的人,会是大伪教的门下,否则他决计不会拿华媚娘的生命,要挟展鹏飞就范的。
此刻他想向北伯谯一森解释这场误会,似已不太可能,因为他深信北怕谯一森的个性,这事解释起来,只有徒自取辱而已。
既是如此,莫魔也就懒得开口。
北伯谯一森却道:“贵府对这件事应该有个交代,莫老哥,你总不能装聋作哑的呀?”
谯一森嘴巴相当厉害。就这么一句话,也管叫莫魔百口莫辩。
莫魔被得没办法,不觉老羞成怒,凶性大发。
谯一森一眼便看出莫魔已动了杀机,哈哈一笑,道:“莫老哥!敢情这几年来你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莫魔道:“谯兄既有兴师问罪之意,兄弟除了出手反抗之外,难道你要兄弟叩头赔罪?”
谯一森扬声笑道:“兄弟也不要莫老哥你叩头赔罪,莫老哥你更无须拉脸动粗……”
莫魔愕然而道:“难不成咱就此化解?”
谯一森道:“也没有这么容易……”
莫魔本来稍为放松的脸色,此刻又变得极为难看,道:“你在寻我开心?”
谯—森摇手道:“兄弟岂敢!我只是想提出一个条件,如老哥你答应,咱们今晚这笔帐一笔勾销……”
莫魔恍然道:“原来你附有条件,兄弟还以为你忽然变得宽容大量起来哩……什么条件?”
谯一森指着展鹏飞,道:“你放过那姓展的,咱们今晚之事,就一笔勾销!”
莫魔仰天大笑,道:“大伪教也想c一手?”
谯—森仍然和和气气地道:“当然!燃犀府有兴趣,难道说我们大伪教就没兴趣吗?”
莫魔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谯一森道:“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擒住姓展的!”
他这样的回答倒出乎莫魔的意料之外,因此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以为屠龙小组奈何不了他,兄弟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啊?”
谯一森道:“那你就试试看呀?”
莫魔心念电转,因为他实在弄不清谯一森一意要他向展鹏飞动手的原因。
片刻之后,莫魔才道:“谁兄!你激我找姓展的动手,莫非想坐收渔人之利?”
谯一森道:“我会用这种浅显的计策来对付你吗?”
莫魔心想:是啊!他明知我决计会考虑到“渔人之利”这个问题,那么他自然不敢有这种打算了?可是谯一森鼓励莫魔动手之举,除了有坐收“渔人之利”的可能外,还会有什么目的?莫魔想来想去,委实想不出其他有利于谯一森的事情来。
谯一林就在这个时候,道:“莫老哥!你打是不打?”
莫魔被谯一森的言形,弄得有点儿六神无主;因为他猜不透谯一森葫芦里卖什么药,骤然之间,他怎敢作出决定。
谯一森没有再催他,但却道:“莫老哥!你不找姓展的交手,是你聪明,否则此刻你必定已悔之莫及!”
莫魔神情甚是凝重,道:“谯兄!没那么严重吧?”
谯一森走近了他,才道:“我不会吓唬你的……”
莫魔瞪了他一眼,道:“大伪教的人说话一向虚虚实实,我已领教了不少,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你吓倒的!”
谯一森道:“那么我问你,假使你扑向姓展的之际,我突然出手袭你;莫老哥!在这种情形下你大概罩不住吧?”
莫魔怔了一怔,坦然道:“凭良心讲,要是这样的话,兄弟的确很难防范!”
谯一森露出得意之色,道:“所以刚才你没有动手实在聪明……”
莫魔怒道:一什么?原来你早已打算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偷袭我?”
谯一森道:“不错!这还不算是渔人之利吧?”
莫魔强按住心中怒火,因为他不能不先考虑几个问题。
其一,谯一森态度越来越强硬,足见他早有对付莫魔的方法。
可是照目前双方的实力,他并没占绝对优势呀?第二,他为什么不等莫魔火拼展鹏飞之后,而坐收渔人之利?莫魔脑筋不太灵光,就是想不通这两个问题。
谯一森却像看透了他的心事似的,及时说道:“莫老哥!你不用多费脑筋了,我有绝对的把握杀你,又何必等你跟展鹏飞火拼之后,再收拾你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说!我要是任你火拼姓展的,万一你将他伤了,我怎能向本教教主交代?”
莫魔从他这两次反问中,真正体会到谯一森的老谋深算。
他深深感到谯一森这种耍弄的手段,比用刀杀他还痛苦,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意志全在谯一森的控制之中。莫魔将思路重整一下,大声道:“姓谯的,咱们废话少说,见个真章吧!”
谯一森纵声大笑,道:“莫老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从双方的交谈中,也能体会出燃犀府的气势,此刻已大不如大伪教。
莫魔不禁大是后悔,因为他明知大伪教的人,最擅长攻心之术;这一阵针锋相对,等于是他自己在找苦头吃。他不想再让北伯谯一森有扯下去的机会,同时他也受不了谯一森的那种虚实莫辨的言词。
当下他长袍一挥,他手下的一批山精,立刻组成一座攻守的阵式。
谯一森在阵外道:“莫老哥!真的想干啊?”
他一面出言,一面已暗中传出暗号;不多久,大批大伪教的高手,已快速的形成进攻的队形。
展鹏飞置身事外,正好整以暇的观赏这场龙争虎斗。
突然间,场外s起一股红焰;谯一森大喝一声,高叫道:“教主已亲自驾临!弟兄们,上!”
他“上”字出口,四下轰然一声应诺,大伪教攻势立刻展开。
他们人数占优势,士气又比燃犀府大了数倍之多,这一交手,燃犀府立刻处于下风。
双方喊杀之声,惊天动地,不到半个时辰,燃犀府的山精已伤亡殆尽;只剩下莫魔和五名手下。负伤顽抗。
谯一森不愿自己的手下,被莫魔杀伤过多,就在这个时候出声叫停。
莫魔情况至为狼狈,全身已染满鲜血。
谯一森走近他道:“莫老哥!要是你弃械认输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怎么样?”
莫魔不知是喘不过气来,或者正在考虑谯一森的话,没有出言回答。
谯一森的背后突然有人笑道:“谯师弟!你看不出他还想作困兽之斗吗?”
谯一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接口道:“华师兄!你这话怎讲?”
来的果然是东君子华人豪,他徐步走到谁一森之旁,还遥遥对展鹏飞打了一个招呼,神态甚是悠闲。
华人豪这一出现,莫魔登时露出沮丧之色,道:“好吧!我承认打不过你们……”
谯一森恍然道:“师兄说得不错,莫老哥在你没有露脸之前,说什么也决不会认输的……”
华人豪道:“是啊!他的手下虽然伤亡殆尽,但他只要全力杀掉你,仍有脱困的机会,他怎会轻易认输?嗯!如今他不能不认输了!”
华人豪道:“当然!纵然他仍可不相信教主已亲临此地,但他不能不考虑能不能逃出咱们师兄弟两人联手这个问题,莫兄,你说对不对?”
莫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冷道:“我既已认输,谯兄是否要履行刚才的诺言?”
谯一森道:“放你走?当然!当然!”
他别过头问华人豪,道:“师兄!你没有意见?”
华人豪道:“师弟!你怎可如此鲁莽?”
这话说得莫魔心底一凉,道:“敢情你们不放过我?”
东君子华人豪道:“没这回事……”
他抬一抬手,又道:“莫兄你不替我们想想,你老哥带来的三十六名山精,如今只剩下五名而已……这笔帐,将来我们大伪教跟你们燃犀府算得清楚吗?”
莫魔仔细一想,心下更为骇然,道:“那么,你们打算杀我灭口了?”
华人豪道:“莫兄!你怎么老是以小人之心忖度我们?”
“可是你说的都是实情,难道你们不怕我这一走,回去禀告本府府主找你们讨还血债吗?”
华人豪迅即说道:“当然怕,所以我刚才会阻止谯师弟放你走!”
莫魔露出安慰的笑容,心想:老子就不相信你们大伪教,敢不将燃犀府放在眼内。
他的笑容一闪而逝,道:“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办?”
华人豪装出用心考虑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抬眼凝注莫魔道:“我有一项化解双方今晚这场仇恨的解决办法,只不知莫兄接不接受?”
莫魔道:“你说说看吧!”
他说话的神情,好像双方主动之权,c在他的手中似的。
由此足见莫魔这个人,计智相差华人豪何止千万倍。
华人豪心中暗暗好笑,道:“我这里有一张拟好的文书。写明双方这场争斗的起因,只系出于误会,此后双方绝不相互追究之类的话,只要你画个押,咱们各持一份,不就可以让你走了吗?”
莫魔忖道:“他们有我画的文书在手,燃犀府此后就没有借口公开这场血债,我答应呢?还是拒绝?拒绝当然可以,可是我的命却不一定保得住。答应嘛,却又难忍这口气。”
华人豪一见莫魔沉吟不决,登时明白他的心思,提醒他道:“莫魔!你别以为今晚贵府吃了亏,我们大伪教也损失了数名高手呀!”
莫魔听得怦然心动,想道:“对呀!双方既是互有损伤,我根本无须担心府主责备我。”于是他下了决心,道:“好吧!我接受你的办法……”
华人豪笑逐颜开,掏出两张文书来,道:“请莫见过目之后,在你的名字下画个押……”
他将两张文书全部递给莫魔,同时命人拿来笔砚在旁侍候。
莫魔见状笑了笑,道:“华兄好像早已知道我会接受你的办法……”
华人豪道:“当然,我这个办法两不吃亏,再说我们何必为了今晚的事,伤了咱们的交情?”
莫魔心想华人豪之言,委实合情合理,遂将文书仔细过目一遍。
当他看完之后,立刻索笔准备画押。
这时大雨虽已停止,但空中仍然y运四布,使莫魔看不清该在什么地方画押。
他抬眼间面前的华人豪道:“华兄!我该在什么地方?”
华人豪凑近莫魔之旁,用手指指着文书的左下方、道:“这地方便行了
莫魔“哦”了一声,依言低头画押,突觉“肝足厥y脉”整个发麻,正想出声喝问,那华人豪已一掌砍中他的颈部。
这一掌力道十足,将莫魔的颈骨劈得粉碎,莫魔顿时像只斗败的公j般的,栽倒在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便自了断。
莫魔一死,仅余的那五名山精,也同时被大伪教的高手—一解决。
华人豪环顾四下那些燃犀府高手的死尸,像完成一件得意杰作一样,呵呵笑道:“谯师弟!为兄这一手,不费吹灰之力,不比跟那莫魔硬拼省事得多了吗?”
谯一森也笑道:“佩服!佩服!燃犀府的人今晚没有一个漏网,咱们这件事可谓做得天衣无缝呀!”
两人正在相视大笑,不料在一旁的展鹏飞却冷哼一声,c言道:“本人就在此地从头看到尾,说什么天衣无缝?”
华人豪和谯一森两人,闻言同时露出讶异的表情,将目光投向展鹏飞。
只见展鹏飞已从容不迫的走到他们两人之前,双手一摆,道:“你们将媚娘送到哪里去了?”
华人豪避过他的问题,道:“原来你是不放心媚娘的下落,刚才方始没有趁机逃走?”
展鹏飞道:“这是原因之—……”
华人豪道:“另外一个原因呢?”
展鹏飞道:“本人在没有把握之前,一向不轻举妄动……”
华人豪和谯一森两人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同时他们从展鹏飞这句话,深深体会出展鹏飞这个人的确不容易忽视。
为什么呢?因为从展鹏飞所处的局面,他能表现出那种镇定的态度,就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华人豪和谯一森,忍不住都用心思忖起展鹏飞没有逃走的动机来。
片刻之后,华人豪突然遭:“我承认你的做法相当高明……”
谯一森也道:“我也承认刚才你没有趁机逃走,实是明智之举……”
展鹏飞浅浅一笑,道:“夸奖了……等弄明白媚娘的处境,我还是会逃走的!”
华人豪道:“假使我此刻说了出来,你便将全力突围吗?”
展鹏飞道:“当然,此时时机比刚才更是有利,我很有把握可以逃开,既然知道了媚娘的处境,我哪会再留此不去?”
“华兄!他说得有道理,我们绝对不能说出媚相此刻在哪里,除非他同我们一齐去见她!”
展鹏飞所谓眼前比刚才更有利的于他逃走的道理,乃是由于除掉了莫魔那一批燃犀府高手之故。
换句话说,展鹏飞深知不论大伪教或燃犀双方面的人,只要发现他有逃走的企图,必定会联手拦截。
这是很浅显理由,因为他们两派之间不惜兵戎相见的原因,都是为擒抓展鹏飞之故。
一旦发现他将逃走,可以想见他们必会先联手阻止展鹏飞,然后解决彼此间的问题。
这种情势展鹏飞看得很清楚,因此他袖手旁观,等到大伪教诛除了燃犀府莫魔之后,对展鹏飞来讲,他逃走的成功机会不是更大吗?华人豪和谯一森了解了展鹏飞的心意之后,不得不承认对方心思的缜密,不觉都生出戒心来。
这时展鹏飞已将他的宝刀掣在手中,道:“你们不将媚娘的处境告诉我也无妨,反正我会查出来的……告辞了!”
他回身欲走,谯一森却道:“你真的有把握突围吗?”
展鹏飞道:“当然!否则我岂敢不求你们放行?”
他的语气中显示出坚决的信心,使谯一森对生擒展鹏飞的任务有点儿灰心起来。
展鹏飞已向前走了五、六步之多,谯一森追向前道:“展老弟!你等一等……”
展鹏飞站住了脚,只见谯一森笔直的走了过来,近到展鹏飞五尺之前还没住脚。
展鹏飞怒喝道:“站住!”
谯一森果然住了脚,讶道:“你怕我偷袭你?”
展鹏飞冷笑道:“这是你们大伪教惯用的伎俩,本人不能不防……”
谯一森沉吟不语,华人豪已步快走来,就站在展鹏飞的侧后方,哈哈笑道:“我说师弟!这姓展的心智不比咱们差,你想偷袭他可不容易呀!”
谯一森果然想偷袭展鹏飞,但他的y谋被点破之后,居然一点儿也不脸红,笑道:“展老弟观察入微,佩服之至!”
他顿了一顿,问道:“你可知道我此刻打算如何对付你吗?”
展鹏飞嘴角一撇,道:“你想独力与我一战,对也不对?”
谯一森露出诧异万分的表情,道:“你为什么知道?”
展鹏飞笑笑,道:“你这人的个性有点儿逞强好胜,难道我看不出来?”
谯一森闻言,脸上泛起了层层杀机。这种情势连东君子华人豪也没有料到。
此刻一见谯一森杀气腾腾的神情登时领悟展鹏飞之言委实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谯一森心理上已有智竭力疲之感,他的气势已不如展鹏飞甚多。
换言之,谯一森的潜在意识里,已自承难与展鹏飞相比,但他的心情却激发他去压倒展鹏飞。
在这种微妙的心情下,谯一森当然希望以个人的力量打败展鹏飞,方始能满足他虚荣的英雄意识。
何况谯一森根本未领教过展鹏飞的武功,而且他对自己的技艺又甚自负。
那么,他有独力与展鹏飞一战的决心,是可以解释的。
料不到他的心念一下子便被展鹏飞道破,也难怪谯一森也怒形于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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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y阳十二指媚娘亲授
大伪教的修为心术,一向讲究不将喜怒哀乐形诸于色,使对方难于在言形中,推测出自己的心意来。
如今北伯谯一森怒形于色,透露出欲杀展鹏飞的心机,已犯了大伪教心术之忌,东君子华人豪自不能让他与展鹏飞动手,因为必败无疑。
所以华人豪迅即走到谁一森之前,冷冷道:“师弟!你怎么啦?”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使北伯谯一森猛然醒悟,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他露齿一笑,放松了神情,道:“展鹏飞,我很羡慕你……”
展鹏飞道:“为什么?”
谯一森想想道:“羡慕你年轻英俊、有一身武功……最重要的一点,是羡慕你有一个冷静、灵敏的头脑……”
展鹏飞失笑道:“彼此,彼此……你的心术使我有点儿招架不住,再扯下去,我可就要被你耍猴子了……”
这话并非展鹏飞信口扯淡,实在也有几分赏识;因为像谯一森那种从怒急攻心的情形之下,迅即恢复冷静的能耐,就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展鹏飞说过之后,突然将宝刀晃了一下,道:“闲话表过……你们哪一位有兴趣陪我走几招?”
华人豪和谯一森的心灵,好像与展鹏飞相通似的,一听见展鹏飞之言,立刻意会到该是决一雌雄的时候了。
不错,大伪教不让展鹏飞离开,而展鹏飞也无意跟华人豪他们一齐走,那么这场架岂不打定了。
是以展鹏飞之言一出,华人豪及谯一森已不再存有妥协的想法。
看来只有硬打一战,才有解决的可能,于是东君子华人豪道:“我来陪老弟玩几招……”
展鹏飞道:“可以!但以二十招为限,二十招之后如不分胜负,就该轮由谯一森下场……”
华人豪讶道:“这是为什么?”
展鹏飞道:“因为如果我同你缠战不休,到最后即使打赢了,也得费上百招以上的工夫,那时谯一森可趁我功力耗尽之时将我擒下,那么这一仗我赢了你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