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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1 / 2)

他披着外衫,静静端坐在黑暗中,凝视着床上的人儿,月光偶尔投s过来,照着他的星眸,只见其间仿佛有什么在不停闪烁着,散发出变幻莫测的光芒。忽然,凌厉的光芒一闪而没,有什么沉淀了下来,那星眸渐渐沉静如水。


只见他伸出右手,在身后某处轻轻一按。花梨木的床榻微微一颤,随即原本雕刻着福禄寿的床板从中裂开,露出整整齐齐的一排抽屉来。他含着笑意,将第一个抽屉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一轴轴的画卷。他随手抽了一个展开,却是床上的女子,一身黄衫,端坐在秋千上,轻颦浅笑。他又随手拿了另一个,也是她,着了件明艳的红衣,巧笑嫣然。画卷一个个被取出来铺开,是同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形态各异,笑容微微,不同的落款时日,铺满了一地,犹如将作画人满怀的情愫,悉数打开。


他幽幽叹了口气,又抽出第二个抽屉来,却是用蝇头小楷,密密地写就的几本小册子。他抽出第一本打开,第一页就写着:慕容楚楚,甲子、丁卯、乙巳、子时。五行缺金。


第二页,第三页……………………他一页页翻开,点点滴滴,都记载着她的喜好,有些,恐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最喜欢银色的衣服以及一切闪烁的东西(宝石);喜欢糖炒栗子,喜欢甜食,喜欢的水果有:樱桃、蜜瓜、甘蔗、蜜橘、葡萄……………………底下的几本册子,却是记载着其母林慧容(别名林小胖),其父慕容昼,以及她的十二个兄弟的生平资料。字迹密密麻麻,可见编写人费了几多心血。


他轻轻将它们合上,放了回去。凝神良久,才慢慢抽出第三个抽屉来。抽屉中,放着一块七彩的宝石,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光芒四s。他取了放在掌心,然后将右手覆了上去,宝石应声而开,里面竟然是空心的,他从其内摸索良久,最后取出来一把银锻的小匕首,打得极为精致细小,宛如银片。他拈起来,嘴角流出冷冷的笑容。许久,他向空中摇了摇右手。


顷刻,帐中已多了一人,面目刚毅,却是石康。他看清楚单君逸手中之物,面色惊变,目中精光大盛。后者星目凝视着半空,仿佛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笑容温雅,道:“石康,你说人生,是否就是一场豪赌?”


石康面上再无一丝嬉戏之色,沉默良久,淡淡道:“却不知什么样的豪赌,需要调用星泽中的死士?”


等到他看清楚面前人又从其中漫不经心地取出一个虎符来,面色直接转为铁青,蓦地紧紧盯着他,沉声道:“少主!”


单君逸笑容依旧,道:“你怕什么,难道我还图谋大唐江山不成?这是让你在大战开始之际,转交给长卿调动兵马所用。长卿,你当年救我一命,我就成全你的忠君为国,也叫女帝放下心来。当然了,你也知道,兵符分阳符y符,一旦长卿不肯放我们走,那留下的兵马,就会要他的命。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大唐的江山,我相信长卿自有抉择。”


他注视着石康,笑道:“不是我信不过电部的能力,只是你们这些人,萧宁远都是见过的。而雷部与风部,已经协助云霓去了西域。”


石康直视着他,道:“石康愚昧,少主究竟打算干什么?还请少主明示。”


单君逸微微一笑,打开了最后一个抽屉,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块锻布,待得单君逸将其缓缓打开,却见其中仔细地裹着一块硝制过的羊皮,及至打开,只见山川河流,尽现其中,大漠黄沙,绘在其上,一座孤城,突兀地立在其间,屋顶都呈拱形,雕刻着的九头鸟,展翅欲飞。


他心中猛然一警,心脏突然被巨大的恐惧攫取住,忘记了忌讳,定定望着单君逸,后者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星目中都是锐气,宛如一把就要破鞘而出的利器,指点着地图,含笑道:“这就是我与夫人即将远行之地,沙漠中不可能存在的神化,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的姑获城。不,如今,它叫接舆国。”


他指点着地图,宛如家常般,闲闲道:“我会将地图交给夫人,然后,我们一行将远赴死亡沙漠。你要做的,便是将星泽中的死士,都调到接舆国内,云霓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他半掩了地图,微微一笑,目中星光闪烁,耀眼至极,淡淡道:“就如传说般,所有的人,都消失在死亡沙漠里。几年之后,我,夫人,将带着我们的孩子,蒙受神灵恩赐,重返人间。”


他想了又想,未去看石康业已变成雪白的面色,宛如耳语般道:“长卿应该感谢我,还留着少华。”


叮的一声脆响,却是石康的袖箭,破天荒地没有握住,跌到了地面上。他俯身拾起,拢回袖中,面上毫无血色,沉吟半晌道:“这么说,少主已经下了决心?可是云霓的主意?”


单君逸星目中冷光一闪,道:“这跟云霓没什么关系……………………石康,你也知道,这种生活,我不可能过得下去。夫人对这种事情,从来没甚么主意,就让我来代她决定罢。”


石康苦笑道:“少主是否想过,夫人没什么主意,但也决不是没有主意。她最恨滥杀无辜,少主眼下要血流成河,她若得知真相,难保不跟你翻脸。再说云霓,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意,少主不是不明白。少主就不怕她有什么私心?”


单君逸笑容未失,淡淡道:“石康,你想得太多了。云霓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我说过,这是一场豪赌,我就是赌在夫人心中,旧人是否胜过新人?若真她喜新厌旧………………………”面上温雅的神情突然出现了裂缝,峥嵘毕露,一字一顿道:“鱼死网破,好过忍辱偷生。我自然会将我项上人头献与夫人,由她处置。”


石康猛吸了一口长气,苦笑道:“少主,石康冒死说一句,你嫁入将军府,应知道有今日。再说了,就算有不是,一个巴掌也拍不响,所以首先是夫人的错,又何必迁怒他人?”


单君逸神情惘然,啊了一声道:“当时除了这样,没有机会得到她。但长卿和少华倒还罢了,这些江湖客,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兄道弟?楚楚她……………………她不过是小女孩,什么都不懂的,石康,你明明知道是这些人着她娶他们的,她又心软,什么都捡了进来。长卿既然无能,就让我代替他来清理门户。石康,你今日话好像特别多么?”语调平平,剑眉斜挑,一个熟悉的温雅笑容已浮现上来。


别人纵然不知,石康哪里会不明白,这是他杀心已动的表情,立即啪地一声,单膝着地,头伏于地。突听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道:“怎么这么吵,明知道我最喜欢睡大觉……………………君逸,你怎么还不睡?…………………还有个人,哦,石康,半夜三更跪在这里吓人哪。…………………………这是什么,地图……………………不对,这地图怎么这么眼熟?!”猛然便从床上坐起,锦被从她雪肩上倏地滑下,冷风吹得她一醒,急忙按住,口中还在尖叫:“是了是了,璇玑心法背后的地图,应该就是这样。我就知道,还是君逸贴心,一直在帮我留意着。君逸,快拿近些!”


单君逸哦了一声,道:“你把脚缩进被子里去………………好好,我拿来了。”


只听楚楚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天,这地图…………………君逸真是能干!”啵地一声,分明是在他面上重重亲了一记。


随即便听单君逸声音都有些不对,颤声道:“地图是没错,但是楚楚,我还没来得及说,这里恐怕有些凶险…………………”


楚楚极快地打断了他,道:“自然是这般,所谓富贵险中求。君逸,你真是明白我,知道得不到这宝藏,我这辈子都不会安枕……………咦,我怎么瞧着这地图有什么不对?!”突然声音一变,啊地尖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吓得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石康,情不自禁抬起头来。


只见楚楚手扶额头,仿佛不胜痛楚般,跌倒在单君逸怀里,后者哪料到这般,面无血色,一叠声道:“楚楚,你怎么了?石康,石康,你不是学了点医术么,快些来帮看看。”


石康战战兢兢一看,只见夫人大半个香肩l露在外面,莹白胜玉,还带了点微微的淡粉色,宛如是顶级的羊脂,曲线优美,向锦被下延伸开去,不看还好,看了,只觉鼻端一股热气,便有什么y体流了下来,吓得他连擦试都不敢,赶紧闭上双眼,支支吾吾,反倒跪得更远了。


单君逸见他这般,气得怒发冲冠,道:“你再不上前,我一样治你死罪!”却听怀中嗳的一声,楚楚睁开眼来,低低道:“我没有什么,瞧你,都冒冷汗了。”拿手便来试他的额角。


单君逸颤声道:“楚楚,你刚才怎么了,可吓得我………………”突然想起一事,声音一板,道:“石康,你可以下去了。”


石康如奉伦音,连连称是,退了下去。他今日连受惊吓,不免脚步有点踉跄,行动迟缓了些,却听楚楚在那里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地图,左肩这里烫得厉害,然后就觉得头突然刺痛起来,出现了很多画面,竟好像是这个地图上的景象,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很多不甚清楚的地方,好像都明白了。这个情形,竟有点像在璇玑阵中。”


她声音突然拔高,喜道:“是了君逸,那个地方,必然也是我的地方。…………………这………………我又是什么人?!………………………不管了,有金子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石康听得疑团满腹,不自觉放慢了步子,却听她声音又是一低,轻轻啊了一声,低低道:“君逸,你一直待我这么好!”


这声音并不娇媚,但听来,当真是柔媚入骨,就连石康,都觉得心里不断有什么在化开,身体都一阵阵发软。他吓得一个跟斗翻了出去,喃喃道:“夫人,你可不能怪少主,只怪你………………嗯,妖孽,委实太妖孽了些!”


献给寒的特别番外


澜沧江两岸,奇峰嶙峋,绿水青山,交相辉映,兽鸣鸟啼,不一而足。橄榄坝边青翠嫩绿,椰林深处,掩映着一座座庭院式的四方形傣家竹楼,房前屋后生长着如伞的高榕,四周围着竹篱笆,篱笆边种着仙人掌和小花果,拐角处或凤尾竹迎风摇翠,或蜜菠萝悬挂枝头,或香蕉树果实累累,浓郁的热带风情扑面而来,景色美不胜收。


靠近江侧,有座竹楼与众不同,它是圆形的,顶上以青竹搭就一个拱穹,在阳光下,金顶闪闪发光。竹窗上都垂下来青罗烟笼,压角的竟是一颗颗圆润的金珠。清风徐来,便作一阵阵清脆的鸣声。


门帘是大幅的洒金缎,此际被两个头梳双鬓的侍女一左一右挑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红裙女子,鹅蛋脸丰腴白嫩,细长的丹凤眼风情万种。她看了看天色,扬声向里面催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快启程罢!六姑爷还在码头上等着呢。”


房中清脆地应了一声,旋即走出来一个银裙的女子,姿容明艳照人。她的手中还拖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头束银冠,一身白蟒箭袖,侧过面来,只见目如点漆,唇红齿白,年岁虽然不大,端的是色若二月春光,举止潇洒,一派风流,笑容满面,道:“姐姐你放心去罢,此地我也来了多回,再说又有寒姐姐在这里照应着。红娘仔细着,莫叫六姐夫等急了。”


银裙女子哼了一声,道:“就是寒琼在这里,才叫人不放心。”少年只是微笑,向红裙女子偷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道:“哎呀我的好小姐,珏少爷都多大了,你还当他是七八岁的孩子?若当真折在寒小姐手里,我瞧着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小姐与她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还怕她偷吃了不成?!若再拖延,六姑爷又要怪红娘不辨时辰了。”不由分说,便掰开了银裙女子紧紧拽着少年的手。


银裙女子啐道:“这红娘,越说越不象话!”举目一看,果然日头渐斜,叹了口气道:“小珏,姐姐真是要走了,我昨日跟你说的三句话,你可记得?”


少年微笑道:“姐姐千叮嘱万叮嘱,小珏哪里敢忘?!第一句是:寒琼的话,都不可信。第二句诗:寒琼若是毛手毛脚,就给她喂慕容府的毒药。第三句是,如有其它女子,则参照前二句。”


银裙女子长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弟弟。”旁边红娘早就不耐,一把拉了她便走,口中道:“幸亏珏少爷还小,再过几年,还如这般,你倒让他成家不成?”


银裙女子低声辩驳道:“等他大了,自然有新的一套。”回头看去,见少年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向她挥手,大为感动,忙使劲摇着另一只手。却被红娘一把拖过,冷笑道:“你若走得快些,珏少爷更开心。”


两人的身形消失不见,少年温文尔雅的笑容便像面具般,突然全退了下去。长眉一轩,眼角便挑上几分淡淡笑意,眼波流动间,灼灼生色,笑道:“怎么,果然怕我姐么?不但来得晚了,还不敢下来?”声音中,突然平添几分风情,听起来叫人觉得心里似乎忍不住一把把挠着,恨不能听得多些,再多些。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巨大的榕树冠在那里迎风摇动,漏下满地的金光来。少年笑意越发浓厚,手指仿佛无意识地弹了弹,便听得一声娇呼道:“哎呀我的珏少爷,不不不,小珏,好珏儿,寒姐姐再也不敢了,你就别催动这金凤玉露,好不好?!”


但听得扑通一声,树上已滚落下来一个傣装女子,长长的乌黑头发天生带卷,妩媚地盘在顶上,玉簪花斜c着,比瓜子脸略为丰腴的面上,一双大眼睛媚态横生,黑白分明,滴溜溜在那里转着,带点婴儿肥的兜下巴甜美异常。但是,最吸引人的,却是她裹在一身筒裙里的傲人身材,只见蜜色□,高高耸起,差点就要从水红短衫中蹦出来,在圆领口,凹现出迷人的深深□。下面却是纤细不可盈握的腰身,被合体的衣服及银色腰带显现无遗,长至足踝的长裙绣着精美的孔雀翎图案,用了各种金银及七彩丝线,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更将她美好的身材凸现得淋漓尽致。此际她虽然是跌落在地上,却没有半点狼狈的样子,敏捷地爬了起来,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小心地与少年拉开距离。


少年笑道:“寒姐姐,怎么今□看起来,跟平日不太一样么?”右手轻招,乜了眼角,容色简直不可视,低声道:“过来!”


两旁的侍女都径直嫣红了双颊,女子却打了寒噤,哆哆嗦嗦道:“珏…………………珏儿,寒姐姐还是站在这里罢。你姐姐的话,你也听见了的,若是………………………”


没等她说完,只见空中银光一闪,却是一条银鞭,飞速地缠上了她的柳腰,她只来得及哎哟一声,苦笑道:“楚楚待这个弟弟,委实太宠了些,连困龙索都送你了?!”


少年将她一把拉过,若无其事将银鞭收入袖中,托起她圆润的下颌,在她的两个小酒窝处轻轻捏了一记。女子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还微微颤抖了一下,苦笑道:“珏…………………珏儿,我可没有毛手毛脚。”


少年手正轻轻抚过她秀长的脖颈,笑道:“当然没有,是我毛手毛脚,怎么,不习惯了?”说着,手已来到了她丰盈的前胸,突然用力,狠狠在右侧□顶端掐了一把,旋即将它收紧在手中,不待她呼痛,恨道:“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当初是谁一口一个珏弟弟好漂亮,珏弟弟好可爱,给寒姐姐亲下?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怎么,现今,你的胆子上哪去了?!”手毫无忌惮地缓缓抚摸下去,直至挺翘的□。


女子颤声道:“珏…………………珏儿,可别………………………话不能乱说,传到你姐姐耳朵里,可不得了,我们之间,那啥,清清白白的,你那朵红梅,好好点在你……………………哎哟!”


少年在她翘臀上用力一捏,瞪圆了那双晶晶亮的桃花眼,冷笑道:“果然是我姐的好姐妹,跟我姐姐都一个德行,想揩完油就溜?哼,做梦罢。”突然面色一沉,与此同时,那女子一个旋身,从他的五指山中翻了出去。


那女子脱得身去,立即警戒地拉开几丈远,将衣裙拉整齐,满面堆笑,道:“珏儿,过往种种,都是寒姐姐的不是,你就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就算向天借胆,我也不敢碰你珏儿半根毫毛。”


少年轻轻一笑,半侧了面来,浓密的睫毛上还洒这夕烟的霞光,犹如金色的羽翼,盖住了黑白分明的眸子,肌肤是泛着粉红的雪白,被夕阳照得犹如带了金边,映着他身后波光粼粼的湖水,美央美央,笑道:“怎么,你后悔了?”


寒琼痴痴看了半晌,突然扬起了头,大声道:“怎么会后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又低下声去,近乎自语般道:“就可惜这牡丹花的毒刺太多了,现今扎在手上,不是疼死就是毒死…………………真正叫没法子。若是给楚楚知道了,必定跟我翻脸。左右权衡,还是把这朵毒牡丹割舍了罢………………这样的美男虽然是绝顶的,毕竟小命要紧。栖凤楼的…………………”


少年微笑道:“玉竹公子么,确实是顶尖的男子。”


寒琼呆了半晌,掩口道:“我怎么说出来了?啊,你怎么知道玉竹?”面色突然一变,伸手颤抖指向他,道:“你你………………………”


少年轻笑道:“还不止玉竹呢,寻欢阁的明轩,别离居的筝哥…………………含紫,娥黄,你们去将几位少爷请出来。这琬青楼风大,仔细别伤了几位小哥娇弱的身体。”


风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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