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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部分(2 / 2)

铁冕面色已然惨白,冷笑道:“幻觉?你竟敢这样说,难道这上面的守宫砂不见了,也是幻觉?”将自己莹白的右臂直伸到她面前。


楚楚不住摇头,道:“我不知道………………………但真的不是我…………………铁冕,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真的不是我。”


铁冕冷笑道:“嗯,难道还是鬼不成?”


楚楚抱着自己的头不住摇晃,道:“我不知道谁处心积虑,想这样害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铁冕,求你让我走吧,我是已经娶夫的人了,就算真的………………我也娶不了你。我的家人如今身在急难,还巴巴等着我呢。你放我走吧,天下女人多的是,又何必要我这一个?以你的身世地位,谁娶了你,不把你视为至宝?会有人真心爱你的,你又何苦非要一个无心人?否则,即便是成了亲,又有什么好处?”


铁冕低声道:“但是我喜欢你,喜欢得连自己都忘记了,叫我怎么舍得放开你………………………难道日久生情,也不成吗?”


楚楚只觉得头痛得险些要从中生生裂开,咬牙道:“可是我喜欢的不是你,永远不会。你不过白费心机,更何况,这事明明不对,我怎会要别人的男人?”


过了许久,才听铁冕的声音低低传来,簌簌发抖,道:“你竟敢这般轻辱于我…………………好,欧阳子楚,铁冕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今日之事,就算没有发生过。你走!”


楚楚不敢抬头,拱手道:“多谢!”举步匆匆,向门外走去。


突听铁冕在身后道:“慢着!”她吓了一跳,背靠在门上,紧张地看着他,道:“还待如何?”


他面朝里站着,冷冷道:“你如今衣衫不整,怎么跟人解释?还不赶快拿布条系在自己……………………既然要装,最后就不能露馅。”嗤的一声,从自己衣衫撕下一长条布条,反手扔了过来。


楚楚向自己身上一看,不觉满面通红,俯身将布条拾起,呐呐道:“铁公子,你是个好人,会有人对你好的。”


突听吱阿一声,房门中开,数人立在门外,宫灯高挑,将房中映成白昼,就中群星托月,立着女帝,端庄的面上满是困惑之色,直直瞪着房中,道:“朕简直不能置信……………………子楚,你是女人?”


漫漫黄沙,业已被血染透。西风凄冷,卷起烟尘滚滚,霎那便将一切重重掩埋,不须多时,便也化作沙漠中的累累白骨。严雎总算将身上收拾完毕,看单君逸呆呆立着,一贯明锐的星目黯淡无光,不复见平日的意气飞扬,独自立在沙丘中,没有移动过半步,定定看残存的暗部挖出一个巨大的坑来,将一句具具尸体抛了进去。


一人轻声问严雎:“严统领,少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骆先生死了,所以他难受得紧?似乎有点不对劲,方才问了一遍又一遍,是否将每个人的名字记下,竟有些糊涂的样子。自少主登位以来,从来体恤下属,兄弟们纵然遇了难,家人从来给以厚抚,早成定例,属下哪里敢忘?少主安康,才是单家之福。严统领不若去劝劝少主,人死不能复生,虽则折损了这许多兄弟,不误大事,便是无妨。少主亦受惊不小,还是早些歇息,养养元气才是。”


严雎向那个背影一看,只见他的素袍被劲风吹得不住起伏,负手而立,虽则站得远,严雎却眼尖地看到他的手在宽袖中不住战栗,不觉叹了口气,低声道:“少主的脾气最近难测,我们还是随他去罢。”


欧阳霏在张涵真身上扎针完毕,默默收回手去。萧宁远运气方毕,正好单君逸蓦地回过头来,两个声音不期重叠在一起,齐声问道:“涵真如何了?”


欧阳霏轻叹了一声道:“脉象倒还平稳,再过几个时辰便会苏醒。慕容府的药虽然不错,但纵然是楚楚在此,也救不得他的一身功力。宁远,你内力现下如何?”


萧宁远苦笑道:“眼下自然非打个折扣不可。不过,天行体内毒素,应该已经驱清。只要不是出来非常棘手的人物,大略还应付得过去。”


欧阳霏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烈火在旁冷笑道:“姑乃乃,你的心还真沉,这样还落得下去。眼下缺水断粮,在沙漠中根本支撑不了几日。单国公不指路还罢,一旦指了,别的好处没有,多少族人便白白葬身此处。无论如何,属下决不会再走,少族长,此番就算抗命,属下也要抬着你离开此处。”


欧阳霏怒道:“烈火你疯了不成?竟说出这等话来。”烈火冷冷道:“我再清醒也没有。楚楚姑娘的为人,属下是信得过的,可惜看来她的眼光实在不佳,不过,毕竟是她的家事,西陵族没必要参上一脚。少族长,属下劝你擦亮眼睛,免得无端送了性命。”


杜少华本来坐在张涵真身旁看护,闻得此语,目瞪口呆,忙开口道:“烈统领或许有所误会………………”欧阳霏已喝道:“简直满口胡言!”单君逸面色煞白,严雎霍的一声抽出刀来,厉声道:“要走便走,休得辱及少主!你西陵族,不过是一方蛮夷,再胡说八道,单家铁兵过处,必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霏面色亦变,咬了咬唇,想将烈火推回去。后者脾气一旦上来,哪里是拉得住的,反将欧阳霏猛力一推,冷笑道:“若不是张掌门,少族长必然尸骨无存。就兴你们在背后捣鬼,还容不得人家说一句?须知西陵族虽弱,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单家虽众,哪及我族人以一挡十,难道我们还惧怕你们不成?”


蓦听得单君逸厉声道:“够了!”众人都呆了一呆,烈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手拉过欧阳霏,道:“他算什么人,我们还要听他不成?”


欧阳霏将他大力一甩,怒道:“烈火!”突听得单君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苍天在上,君逸指天为誓,且不论以往,从今以后,若单家有任何人欲谋害诸位,定天打雷劈,粉身碎骨,不得好死。”银光一闪,将自己食指割开,登时血流如注。单家暗部,皆倒抽一口冷气,但都跟着齐刷刷拔出刀来,干脆利落地割开了食指。


欧阳霏急叫道:“二妹夫,烈火满口混说,我代他向你赔罪了!”急急躬下身去。萧宁远声音冰寒,冷冷道:“正是,欧阳姑娘再不好好约束属下,恐怕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烈火还待再说,嘴上死死按上来欧阳霏的手,后者大力按着他大x,将他制住,强拉着他四处打躬,道:“这个孩子不懂事,妹夫们多多包涵。做姐姐的,哪有信不过家人之理,大家饶恕则个,待我回去,一定好好打他板子。”


严雎哼了一声,忽听得一磁性声音笑道:“正是,好容易击退强敌,再起内讧,可不是明智的事。”


杜少华向后一看,见得本盘坐的楚天行睁开秋水明目;不觉喜道:“楚大哥醒了!”萧宁远早疾快奔至,手按在其脉络上,仔细检视良久,沉声道:“毒应已清了,觉得如何?”


楚天行懒懒从地上欠起身来,运了运气道:“应是无恙。没有帮楚楚达成心愿,天行岂能有事?倒是涵真怎么了?”


欧阳霏笑道:“正是,未到接舆国,妹夫们都自然无恙。四妹夫的事,说来话长。二妹夫,你瞧眼下该怎么走才是?”


单君逸深深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寥落之意,淡淡道:“我们且回到原处罢。相信云霓见不到我,必然会回头来找寻我们。如此,也可顺利到达姑获城了。宁远,你看如何?”举目向萧宁远望去。


单家暗部,几曾见他对后者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态度,都看得呆了一呆。萧宁远抱拳道:“二哥作主便是。不过,涵真现在不便移动,想来那鬼蜮教亦元气大伤,不可能卷土重来。我们还是暂且就地歇息片刻,待涵真略为好转,再上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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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冕满面通红,急急转身去掩衣裳,女帝眼睛还朝着楚楚这边,不紧不慢道:“还挡什么,难道当朕是睁眼瞎子不成?月娥,时下的年轻人,还真是热情得紧,也不就这么回工夫,干柴烈火,啧啧,差点将月下苑焚烧成灰。”


月娥掩口一笑,忽听扑通一声,却是那楚侍君双膝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子楚自知罪在不赦,不敢妄求陛下开恩,只是今日之事,并非陛下所见这般。子楚与铁大人,实是无干…………………”


铁冕系衣带的手,猛然颤动了一下,将一根衣带嗤地撕了下来。女帝点头笑道:“这跪也是该跪跪,算是谢媒礼了。拐完一个还嫌不足,又拐下一个,眼光着实是犀利,我漂沙国的青年才俊,都要给你挑光去了。是啊,朕明白得很,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清白得没有再清白了。子楚啊,你不要害羞,大女子敢作敢为,谁没有在年轻时做过荒唐事来。朕自恃还没有古板到这种程度,你这般遮遮盖盖,朕送你一句话,叫做欲盖弥彰。”


月娥女官噗嗤一笑,连忙掩住了口。却听蓬蓬几声,竟是楚侍君连扣了几个响头,悲声道:“陛下明鉴,子楚是受人陷害。子楚只记得自己饮完酒后,浑浑噩噩,昏昏而睡,醒来却…………………子楚不曾做下什么,陛下要为子楚做主才是!”


铁冕头虽然未回,全身却剧震了下,女帝瞧得明白,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意,反将面容一板,道:“子楚,朕从来怜才,但你若再推搪,就别怪朕不客气了。你们俩待在房中,侍卫们可在门外守了多时,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未曾放进。不是你做的,难道是鬼做的?子楚你莫再找理由了,酒后失仪,也属正常。我漂沙国最重男儿名节,可不是件小事,比不得你西突厥。铁公子出身大家,难道有什么辱没你欧阳家不成?”


楚侍君连连摇头道:“不是,陛下,这酒有问题,我不但昏迷了良久,还内力全失。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探视。”伸出手来。


女帝把了一把,点头道:“确实如此。”楚楚心中一喜,忙抬头道:“陛下明察。”女帝哈哈笑道:“原是为了这个,待朕说与你听。子楚你的内力,必属y寒一路。那雪邑由雪珠酿就,雪珠长在极寒之地,却偏偏是至阳之物,但凡进入人体,便将体内y寒之气中和。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需数日,内力自然便调和过来。当年华贵君身受重伤,体内真气乱窜,险些走火入魔,还是朕拿雪邑为他消解了去。子楚想必内力走的与他一路,故有此异相,并无大碍。千万莫要胡思乱想,铁冕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你这般说话,他虽然不说,心里不定如何委屈呢。铁冕是我漂沙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铁将军平日里视若珍宝,连看都不肯叫人多看一眼,幸亏在宫中,还是朕先知晓,可以担待了去,若是先叫铁将军得知,以她的脾性,必要将子楚你剥层皮不可。肯不肯将铁冕下嫁于你,只怕还未知呢。”


话音刚落,门口已响起一个冷峭到极点的声音,怒道:“陛下说得正是,此等好色轻狂之徒,臣宁肯叫冕儿独守青灯,也决不会这般便宜了她。”


门口已移过来一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身影,挽起的白鬓上,金色步摇在那里簌簌颤动,显然是已怒到了极点,一步步向楚楚走来,每一步都似乎要在地面上戳出个d来。女帝阻拦不及,急得在那里搓手顿脚。楚楚吓得浑身发软,都忘记了躲避,直愣愣看着她擎着那紫金铜锏,带起一片风雷之音,向她头上直击而至!


谁也料不得她竟然一上来便下如此重手,女帝身形向这边急扑,毕竟慢了一步,面上已然变色。


这锏往日里也是远远看着,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落到自己头上。离得近了,可清晰地看清四尺六棱锏身,久经征战,铜锏上的镏金已悉数磨去,槽凹内倒依然是耀目锃光。听风辨器,总有个六七十斤的样子,别说自己此刻功力全无,手脚无力,就算是平常,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铁人凤的关节喀喀作响之声听得尤为明显,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楚楚不自觉闭上眼睛。如果,这就是有人想要的,那么显然,效果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但听得嘭的巨响,接下来是咔哒数声,分明是肋骨被重重敲断,逐节碎开的声音。她不觉全身剧烈一震,但是,居然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痛意。难道说,喝了这酒之后,连痛感都会麻木?那倒是难得的珍品了。


她嘴角刚浮现出一缕自嘲的笑意,猛听得铁人凤的声音尖锐无比,颤声叫道:“冕儿!”


她蓦地睁开眼睛,只见得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渐渐倒伏下去,背上皮开r绽,血流如注,。右手牢牢挡住了前胸,眼睛蔚蓝无比,清澈如秋日的天空,看着她,眼里渐渐弥漫上什么,恍若清晨海面上的微岚,简直可以闻得到其中的水汽。


她一时间忘记了刚才多想和他撇清关系,手忙脚乱扑到他面前,想去拉开他遮挡的地方。他张了张口,说的居然是:“别动,被人看见,就走不了了…………………………”


应该有很久没有流泪了,然则此刻差点夺眶而出的却是什么?她一把拉开他拼命合在前胸的右手,已听背后响起了一片吸气之声。自己腕间的袖针,齐刷刷扎在了他的胸前,一根根,根根被血染透,拔下来触目惊心。她一边出指如风,为他点x止血,一边哽咽道:“忍着……………………”


那张娟秀的面因失血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睛却越发明锐,身子摇摇欲坠,右手还勉力搭上她的手,低低问:“究竟是不是……………………”


她一把将他扶住,嘴唇不自觉张开,发出的简直不是自己的声音:“是我,是我,真的,比针尖还真,只是……………………………”


他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眼角流波,含笑望了她一眼,终于慢慢阖上了眼帘。已听得女帝的声音,声嘶力竭般吼道:“祭司,请达娅祭司!”


她迅速从袖中取去药丸,想往他口中填去,手上被蓦地一击,药丸刹时滚落出去,被一双锦靴重重踩成粉末。一抬眼,迎上的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浓浓的恨意在其中不住蔓延,简直即刻要将她烧成灰烬。只听她的声音几近狰狞,哑声道:“你这妖人,颠倒y阳,混淆黑白,究竟给我的冕儿下了什么蛊,将他害成这般…………………”将她怀中的铁冕大力拽过,将她猛力便是一推。女帝正好赶到,忙将她护到身后,赔笑道:“铁老将军息怒,你也看到了,铁冕公子对楚侍………………欧阳姑娘简直是一往情深,你将她杀了,气倒是出了,就只恐杀的是一个,死的却是一双。”


铁人凤一手抱着其子,一手手掌缓缓伸出,掌心隐隐浮满紫红之色,眼中□,望去甚是可怖,冷笑道:“我看不见得。陛下,你再护着她也是无用,铁家摧心绵掌,隔空犹能取物。”y风猎猎,吹得她鬓发根根散乱开来。


楚楚暗叹一声,心想如果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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