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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1 / 2)

是不能活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一看见你的小模样,我的心都要化丁。你的心眼那么好,你对我又是这么纯情,你说,我不爱你还有什么生活的意义呢?”


王朝霞的脸红扑扑的,秀色照人。她说:“大方哥,我原来不懂事,只是这一个多月,好像突然长大了,看事看人都清楚多了。一想到你的事,想到你家人,我就真恨不得杀所有那些坏蛋。”她的鼻子直扇动,显示出她心中的气。她又说:“大方哥,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也偷偷地爱上你了,只是,我还不明白,那就是爱情。一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己长大,自己的脸也有光彩了。有时,我还做梦,在梦里,你是那么骄傲,光跟凌晨说话,对我看也不看一眼,醒来时,我还悄悄地哭泣哩。”刘大方把她的单薄身子揽在胸前,纵情地吻着她的头发,她的小鼻子,她的嘴唇。两个人都沉浸在情感中,在激烈的呼吸里热爱着。


王朝霞说:“大方哥,咱们要去哪儿?”刘大方吻着她,说:“你想去哪儿?”王朝霞说:“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就咱们两个人,有海,有好看的树,还有一年四季都开的花。我们就在那里,盖一个小草屋,你在山坡上种田,我就在小屋前面织毛衣,看着你,你也能看见我。晚上你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全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东西,连酱油都是自己做的。吃完,坐在院子里,你搂着我,就像现在这样,有葡萄架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看着远处墨蓝色的山,看着星星。这时,你就做出一首最美的诗来。大方哥,你不是会做诗吗?现在,你就做一首吧,行吗?你说给我听。我爱听的。”她说得颤抖起来。


刘大方噙着泪,更紧地搂着王朝霞,说:“霞妹,刚才你说的,就是一首最美的诗啊。要是能逃走,我向你发誓,这一辈子,我再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永远守在你身边。我们要找到一个小岛,在那里安家。我们还要有小孩。霞妹,你要给我生好多好多的小孩,我要让他们长得都像你,像你一样甜美,一样的有着亮晶晶的眼睛,一颗最纯洁的心。”王朝霞已经羞得扎到他怀里,摇着他,不让他再说了。当她感到羞臊的时候,她的动人的小脸蛋上,就闪烁出小天使一般的光芒来,对此,刘大方每一次捕捉,都要感到令他窒息的悸动。她是这么可爱,爱情,这是人生多么美丽的事啊。


大花马咴咴的一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时,他们才听到林外有了动静,不仅有人声马蹄声,还有汽车的发动机在响。看来不是公社的民兵,至少县上的警察也都追来了。刘大方这才想起,从农家逃出,他把王朝霞的枪给掉下了。王朝霞说:“我们不用它的。”是啊,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就是她的意思。刘大方鞭策之下,马车又快速向前跑去。后面,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得到有人在朝他们喊叫,要他们赶紧停下。他们哪里再敢犹豫,只是没命地朝一个方向跑,至于那里是什么,却不知道。很快,树林变得稀疏,大花马一声叫唤,骤然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出了桦树林,到了一个高高的断崖处。崖的下边,是一条大河,新近的大雨,使河水猛涨,看得见长长的波涛在滚滚流动,听见一阵阵冲击河岸的声音。


只一会的工夫,追赶的人就都上来了。使刘大方和王朝霞同时心头一跳的是,他们听到了王栋的声音。“朝霞,”他大叫,“赶紧过来,就要开枪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其他人上前,形成一个包围圈。刘大方眼见他们成扇形包抄过来,大多数人手里都有枪,丢下缰绳,一把将王朝霞搂在怀里,吻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朝霞,听我的话,离开我吧,只要你活着,我就可以放心地死了。我爱你,不能让你跟我死。”王朝霞脸无血色,目光却是人的。她说:“大方哥,不要说了,你的心我明白。没有你,我也不能活,这,还不清楚吗?”她的悲哀的嘴唇,颤抖出一个更悲惨的笑容,刘大方一见,心碎了。两个人更紧地抱在一起,长时间,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音,不说任何话,也不理会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喧哗。周围的人想上前,又不敢,都看得呆了。


王栋见他们的样子,以为是王朝霞在跟刘大方告别,就挥手示意,不让别人轻举妄动,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王朝霞这时再也不紧张,她微笑着,跟刘大方说话,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说到刘英英如何为了跟她比勾花,说到刘大方第一次想摸她的手时,那些令人心酸的故事,现在,对她来说都有了别一种意思。她从心里感激生活,让她每一时刻都能体会到新的意义。刘大方温和地听她说话,看着她的光灿灿的眼神,点头,小声地重复她,摸她的小手,就像第一次那样,竟有那同样的悸动。


王朝霞说:“方哥,我还有一个最大的要求,你要答应我。”刘大方说:“你说,我一定答应。”王朝霞红着脸,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声音变得轻微地波动:“方哥,我们、结婚吧?”小脸上的表情达到了一种升华。刘大方睁大眼睛,像是没听明白,又很快明白了一切。他激动无比,搂抱着她,两个人同时从车厢内站起来,让围上来的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更明白。刘大方说:“霞妹,我、我要娶你为妻。”王朝霞说:“方哥,我、我嫁给你。”“霞妹,我的好妻子,我爱你!”“方哥,我永远是你的好妻子,永远爱你!”两个人话没说完,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合成了一体。剩下的话,只在两个人之间交流,连上帝都不让听到了。


围观的人听到这些,亲眼看着这奇怪的情形,不仅是吃惊,而且全都傻了眼。王栋气得差点一头撞死。如果此刻手里有一把枪,他要么自杀,要么冲上去把他们两个都杀了。他的脸变得血红,表情更比猪肝还难看,可怕。他对公安局长大声叫唤,要他的人赶紧上去,把他们的犯人抓住。公安局长就指挥人马行动,公安和民兵一步步推进,包围到了马车边。王栋叫道:“朝霞,你这个疯丫头,再不下来,你永远也别想让我原谅你!”他哪里知道,王朝霞这时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在她的心目中,刘大方,她的方哥,已经占据了一切。


刘大方说:“到了y间,我们也是在一起的。”王朝霞说:“不,我们是好人:我们不去y间,要上天堂。”刘大方拉着她的手,说:“对,霞妹,我们上天堂。你是天堂里最漂亮的小天使,我看你,永远看不够的。”王朝霞激动得脸红透了:“方哥,走吧,咱们去天堂啊!”一把搂住了刘大方,就把她的小嘴印在了他的唇上。最后一次,两个人热吻,听得到亲吻的每一个声音。时间持续得那么长,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了。等王栋清醒过来,暴跳着冲上前时,刘大方已经催动大车,大花马在一阵长嘶声中,把大车和车上的两个追求天堂的男女少年拉到半空中,朝下边的河面缓缓地落了下去。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就听见一个人说:“想当年咱们这些老哥们也威风过一阵,如今到了这步田地,真如丧家之犬一般,叫人好不伤心啊。”另一个人道:“那会弟兄们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让公安局抓的抓,杀的杀,现在只剩下咱们这十几号人了,要不是白军师出手相救,只怕不出两年也得让人当阶级敌人给挖出来,那就死不死、活不活了。”大概想到了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惨景,说者自己先吓得声音打颤、难以自持了。唏唏嘘唏地,听见有人在哀哀哭泣。


一个声音忽然高起,刘大方心中一懔,觉得此声竟有点熟悉,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就听那声音斥责道:“本人费尽心机,将你们一个个弄出来,本想按照总瓢把子他老人家的遗嘱,移师海外,再振本党。现在你们瞧瞧一个个这副德行,哪还有一点子励精图志的模样,到了那边哪个山头会拿你当人看,没的给祖宗丢脸,让人笑掉了大牙,说这些个老x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让共产党给吓n了裤子,跑这来哭来了。”余人便静下来,听那人继续斥骂:“这些年来,本党之所以一败涂地,公安局太厉害自不待言,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内部有一大批软骨头,出卖同志,甘心做公安局的眼线走狗,才有镇反时的那个大败,让人家连锅端,连总瓢把子他老人家也未能幸免于难。现在,这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了,还有人想做软骨头吗?”


猛一睁开眼睛,刘大方只觉眼前黑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稍一动,便觉自己是紧紧地缠绕在什么东西里,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不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让一种细如丝、韧如钢的东西给勒着,没法动弹。他能闻到一股鱼腥味,脸上还有一串串的水草挂下来。手指触到的,是一条条尼龙丝,上面还带着水珠。事实上,此时他的浑身上下都是水淋淋的,连嘴里都要往外呕酸水。显然,他是被裹在一张鱼网中,身在底舱。他能听到机帆船的马达的响声。而那些说话的人,跟他只有一墙之隔,门还是半开着的。那些挨了骂的人,这时开始用另外一种口气说话了,有的痛责自己,有的积极出谋划策,没有一个想落后而让“白军师”小看了的。就听一个人道:“真恨不得一下子到了那地方,扬名天下,为总瓢把子他老人家报仇。”另一个道:“可也是,真急人。这条破船走得也慢,咱们还只能晚上行动。白军师,要我说,咱们干脆来他个昼夜兼行,争取早日到达,好甩开膀子大干。”


“白军师”说:“邱老弟,不是我说你,给共产党当个小芝麻官,你这官话可总是长在嘴上了。到那边,可不能动不动就‘甩开膀子大干’什么的,让人听了还不笑死?再者,这条船是温兄弟拼死从辽集红星渔业四队偷出来的,那里的学大寨越来越厉害,渔业队也要修梯田,渔船都去拉化肥了。老邱就是在拉化肥的半道把这船开跑的。虽说一半时他们想不到他们的小队长是咱们的人,不会急着找,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血的教训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咱们是孤军一条船,本党的所有家当全在这里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白某人可是万死莫赎,对不起总瓢把子他老人家于地下了。即使晚上行船,我的心也是提着的,大家一定要从里到外都象是打鱼的,出了这个底舱,就不准说话,只管埋头下网起网就是了,碰到什么意外情况,赶紧通知我,由我出去料理。”这时便有人说:“下了一宿的网,也没网上一条鱼来,这越往海走,水怎么倒越瘦了?”白军师道:“这得注意,要是没鱼上来,千万不能起网,要不,万一给什么船看到,人家会怀疑的。”那人道:“今天起的最后那一网,可把我们乐坏了,以为是大鱼哩,谁知是他妈的一个人。”白军师问:“那人怎么样了,温大哥?是活着的吗?”姓温的答道:“看样死不了,好象不会水硬洗澡的傻大兵,呆会,瞅没人的时候,我再把他扔下去。”


白军师说:“好了,现在咱们进行最后一项:歃血盟誓。咱们现在共有十三个人,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不过才三个人,却干出了一份大大的家业,咱这十三个人,只要齐心合力,不愁在那边挣不下一块地盘来。现在咱们就结成十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自私贪心,人人得而诛杀之。”最后一句话已经说得十分尖锐,杀气腾腾。听者无不打了一个哆嗦。就听姓温的讨好地说:“要起誓言,就得见血。我提议,干脆把捞上来的那个人杀了,才好歃血以盟。”众人同声叫好。白军师说:“这正是我的意思,温兄,你把那人弄过来,邱哥,你弄开水来,准备开刀。”舱里一片答应声。


眼前忽然一亮,一个人跨进来,一把就将刘大方拖了出去。只见外舱点着油灯、汽灯,十分亮堂。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分成一个扇形。中间有一张特大的竹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刘大方不看还好,看了一眼,惊得差点叫出来。原来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他那天在沈阳奋斗街乙15号见到的那个中学老师模样的人,当时他同王栋在书房里密语,后来王栋给了他钱和车票,要他去了广州的。其他的人则都是没见过的,有的看上去象痨病鬼,有的背都弓起来了,绝大多数看上去都有六七十岁了,老朽得脸上堆着象核桃皮一样的皱纹。拖刘大方进来的这个姓温的,还有上坐的那个中学老师,是这些人里显得年轻一些的。把刘大方从鱼网中扯出,姓温的那人就三把两把将刘大方的衣服扒下,将他绑在舱中间的一根柱子上。一个又老又瘦的人过来,口含着水,朝刘大方的胸脯上“噗噗”地喷了两口,象杀羊那样,举起一把尖刀就要刺下。刘大方把眼睛一闭,低低说道:“王栋啊王栋,今生不能报家仇,死后定要夜夜找你,让你永生不能安然。”那姓邱的就怪咧着嘴,把刀斜着扎下去。


那个中学老师模样的人忽然一摆手,说:“慢着。”姓邱的就把刀在半空中停住。那中学老师站起,朝刘大方这边走过来。到了跟前,他仔细打量刘大方一回,问:“你刚才说什么?”姓邱的说:“白军师问你话哪!”刘大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白军师”,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些人都是拍花党的余孽,现在忽然都聚到了这条船上,不知要干什么。这个白军师既然就是为王栋杀人的那个人,必然跟他有着纠葛,只是不知其中的好多底细便了。刘大方说:“王栋这个j贼,我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个老狐狸,为我家人报仇,”心里想,反正到了这步田地,痛骂一阵,也好解一解心头之恨。刘大方注意到,他这一骂王栋,在那白军师的脸上便看见了一种同情和赞成的意思,不禁心里一动:“莫非这家伙跟王栋也有某种私仇?”想到这里,他更大声地痛骂王栋,说:“我时运不好,不能亲手杀了这个狗日的,落到了你们这帮王栋的爪牙手里,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个仇此生不报来世必报!”这几句说得字字如铁,屋里人一听之下无不耸容。


那姓邱的一听骂他们,便要发作,白军师把他拦住,问刘大方:“你跟那王栋有如此深仇大恨,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方看他的神色,心中确定他确实也对王栋怀着恨意的,至少,绝不是王栋的帮凶了,想:“反正生死只在这一悬之间,索性就跟命运赌它一场,最多不过是输掉了这个脑袋,反正也死过一回了。”心里对自己明明跳河而死,却忽然来在这里,仍然惊诧莫名。就骂道:“老贼王栋,杀了我全家,我爹妈,还有妹妹,死得好惨啊。”这倒不是瞎说,一想到报仇的前前后后,不光王栋的汗毛没碰倒一根,自己却一再跳入陷阱,这次,连带朝霞妹妹也跟着一块跳河丧了命,不禁悲从中来。尤其是想到跟朝霞在马车上结为夫妻的一幕,全身都流汗,激动得每一根汗毛都耸立起来,不知朝霞的尸身现在漂到何处,喂了哪条鱼,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层表情是如论无何也装不了假的,舱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两个最老的大概也想起了类似的伤心事,偷偷地抹眼泪。白军师问:“这位小兄弟,不知你家是哪里人,你父亲姓甚名谁,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哩。”刘大方想:“他们既然是拍花党的,我说出跟拍花党有关的人来,或许能骗过一时,让我活命。”想到这里,便把梁文给他讲的故事忆了起来,说:“我家住j西,我爹叫沙天鹏,”那正是那个化装成老太太、qgyòu_nǚ 的老叫化的名字,让梁文给推在石坑里砸没砸死,倒给吓死了。一个模样很老的人有角落里说:“不错,沙天鹏确实是死在j西的,死因可是不明不白。有可能是被公安杀的,也可是是老二他们把他处死的,听说他后来变成了软骨头。这事,老二一死,再也查不明白了。”刘大方说:“你放p,我爹怎么是软骨头?他为了保护总瓢把子的坟,让王栋派去的人给打死了,那王栋心狠手辣,还杀了我们全家,我是自己咬断手指头,从铁链条里侥幸逃出来的。”


白军师一听他提到总瓢把子的坟,大吃一惊。这件事,非内部的人是谁也不知道的,谅刘大方这个小小的人,也不可能编造出这故事。其他人也查看刘大方的手指,一见果然是牙齿咬断的,看上去森森怕人,都对这小青年的狠劲心下骇然。白军师前后一推理,当下对他的身份已经不再存疑,问他:“听说沙大哥有家,从没听说跟他一起搬到了j西。家人被害,你应找那王栋报仇才是,怎么一个人跳到了辽河里?”


确定了他们真的是拍花党,刘大方心里害怕,但也有了底,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说了:“我找到木兰,听说王栋到沈阳来了,参加他女儿的婚礼,就追到沈阳,在奋斗街15号,我穿这身军服混了进去,等王栋上厕所的时候就跟了进去,朝他剌了一刀,可是没有刺中,就给别人发现了,我一路逃跑,引得沿路的公安玩命地追,不得已,我就跳了河。”时间、地点,尤其是故事,刘大方说的跟白军师知道的完全一样。那个姓温的这时更叫起来:“没错,听说沈阳军区一个政委家里发生了大案,这些天我们渔业社也接到上边的通知,要积极配合公安,抓捕逃犯。不过听说逃犯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怎么就你一个哩?”刘大方此时的悲哀再也不是装的了,哽咽着说:“那是我、我媳妇啊!我们一块跳的河,她、她,你们没发现?”满眼是泪地看着姓温的和其他人。他们都面面相觑,又都缓缓摇头。刘大方以头撞柱子,悲痛欲绝了。


白军师到现在才相信,他们竟无意中捞起了一个同伙,虽然不可思议,然而是有鼻子有眼的事实。当下,他命人把刘大方放下来,亲自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顺便。安慰他说:“沙兄弟,咱们这一行要去闯江湖了,弄得好,什么样的媳妇找不着?只要你听哥哥我的话,一切都错不了。”刘大方收住泪,问他:“你们、咱们这是要上哪去?”白军师说:“澳门。”把刘大方吓得差点跳起。众人见了,都大笑起来。刘大方说:“澳--门?那不是出国了吗?”白军师说:“不错,正是要到海外。我们在内地,已经快让共产党给斩尽杀绝了,用不了两年,再搞一次严厉打击反革命,咱们这些人就连一块完整的骨灰也落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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