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整齐,估计约长在二十丈以外。尽头处又是一个极高大的圆门,看去甚深,气象庄严,甚是雄伟。门内两旁似有空室,却看不出实在景象。知已到了中d内层圣姑灵寝所在。
当地共是内外两层宫室,连同外间广堂,共是三层。头层长方形,长仅十丈左右。再往前去,便是通寝宫正门的甬路,但比外间窄不了许多,长却有数十丈。乍见前面乃是虚景,随人心意自生幻相,非宁神定虑,仔细观察,看不出它实在远近。妖尸屡次巧使有法力的同党试验,全遭惨死,形神皆灭。
四女心疑误打误撞,无心中撞来此地,脱出七煞玄阴天罗。忽听妖尸隐隐叫嚣之声,由门外传来失惊之声,道:“糟了!这里正是老贼尼的寝宫正门,因总图未得,此d只此一处,不能随意封闭,莫要被敌人无形中误撞进去。那半部天书和所藏法宝俱在五行殿百宝龛内,万一失去,如何是好?”
毒手摩什闻言,忙即阻止,似怪妖尸话不留神,如被仇敌听去,岂不提醒了?妖尸笑道:“这一门之隔相差天地,人在门内,多高法力也休想听见什麽。有你在此防守,我去将全d禁制一齐发动,任他大罗天仙,也难脱身。”
癞姑等四女不知妖尸故意唱隔壁戏,不由全动了心,缓缓飞进,猛瞥见左壁那团金色圆圈忽似电光一闪,全圈立隐,现出一个同样大小的圆d门。先闻二妖孽门外诈语,已有先入之见。不容瞬息,便已入门。妖尸也真恶毒,见仇敌入网,断定万无幸免,心想就此剪除一些未来叛逆。当时目蕴凶光,朝门内微狞笑了一声,立由原径退出,先往前面召集同党自来纳命。
最危险处却是最安全,不虞妖尸来犯。劫火练妖尸,取合玄胎,还须等待子时,而重破珠灵涧玉壁前层六字灵符也已到了关键时刻,阴魔遂电s往珠灵涧而去。第百八十三节仙魔建交
上日花无邪在壁上行法破门,为乌头婆所扰,李洪忽然飞来催收旗门,把连日心思白用,又须从头做起。尹松云知形势较前还要凶险,带着龙娃徒多累赘;命在家中多聚些时。挨到夜间,李洪、花无邪、尹松云三人再至珠灵涧,先将旗门布好,尹松云仍在小山之上守望,由李洪助花女,重破六字灵符。
李洪连施佛法,暗中搜索,一连五日,未见众妖人隐伏窥伺。到了第五夜,已经事完将走,忽见一道极暗淡的灰白色妖光由山外飞来,往五龙岩那一面投去。飞行甚速,破空之声也极细微,换了常人,决听不出。
次日子夜,便是成功紧要关头,为防临期生变,特意早些赶往。快到亥未子初,竟连听到两次隐微破空之声,飞行甚高,遁光一点也看不出。等到发觉,已由侧面飞过,好似俱自外来,落处并不在崖前一带。要紧关头,就有敌人,也须一拼,只有仍照预计行事。为防门上真气难破,才交子初,便即下手。
通过了六字灵符,断玉钩连同灵峤三宝与花无邪法宝、飞剑合成的一片精光,即朝门上猛冲。无奈元气屡分屡合,几次可以冲破的,均未占住机先。李洪心灵忽然连起了两次警兆,都是略现即止。照理人一走入禁地,旗门立现,怎会已到身旁,尚无异兆?李洪虽然法力甚高,终是年幼天真,做事不牢,略一寻思,也就放开,已给两起人进了来。
眼看已将门上混元真气冲散了十之八九,又和以往一样,不能全数冲破。待要就势加功施为,猛瞥见一团酒杯大的灰白色妖光打向门上。叭的一声,元气四散,门便大开,一件祥辉闪闪的法宝落入李洪掌上,形如一朵莲花,非金非玉,入手甚轻,料知不是寻常。紧跟着,箭也似急一道暗赤光华由身侧飞过,往门里冲进,来势神速。
事出意外,李洪方道不好,未及施为。就在这妖光电s,不容一瞬的当儿,猛又瞥见五青五白十道光华,也是从门前电s而出,两下里撞在一起。只听哇的一声惨叫,飞起几条黑影,妖人元神被光华击散,只是法力甚高,竟能分合,吃他接连几窜,已将冲出旗门,快要合成一体,却是四手天尊何永亮。
崖前忽现出猿长老,凌空而立,一双细长指爪一齐外伸,那五青五白十道光华便由指尖上s出,朝旗门内那几条黑影追去,合围一兜,成了一面光网,将黑影包紧,电闪了两闪,便已消灭。凌浑从门前走出,见面便指花无邪道:“如今d门已开,还不快些进去。”
花无邪连忙礼谢,飞身而入。凌浑无内禁图,入不得d内,所图谋的法宝也已经有主,没好气的对李洪道:“你这娃儿也不安分。那件法宝竟由你得到,将来颇有大用。名称用法,令师会指点你。小寒山二女不久便与毒手摩什恶斗,非用心灯不能制妖人死命,只你能取得到手。底下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
李洪因和谢缨、谢琳最为投契,知道所取心灯关系至大。只不知师父既是她们的父亲,又是诛邪除害之事,为何要等自己才能到手?知此老脾气古怪,更气在头上,不便多问,惟恐误事,匆匆作别飞去。
凌浑出d对尹松云道:“你快进d去,将禁制复原。那旗门可先收去。如有甚事,我们俱在乌牙d,立可应援,放心好了。”
尹松云方在拜谢,凌浑已和猿长老一同飞去。
花无邪已进入第二层。玉门上有一圈黄印,大约丈许,彷佛画在门上,不在内外两图所载之内。花无邪并未看出是佛门至宝,忽略总图载有逐步解禁之言,心又急于收功,以免夜长梦多,未将禁制复原,即照总图所载的下一步解禁之法施为,并还以全力朝前猛攻。哪知全d禁制,不但息息相关,并与所埋伏的法宝互相连贯。
花无邪这一猛进,恰将金环威力引发,眼前倏地奇亮,门上黄印忽变作一圈金霞,发出无量吸力,吸上身来。花无邪一见金霞焕彩,立即警觉,知这黄印乃是佛家法宝。若被吸进圈中,若吃那西方真金之气裹住一绞,纵不形消神灭,也休想逃得性命。犹幸只是反应,更有阴魔留下的先天真气在拖延。
花无邪慌不迭运用玄功,奋身纵退;百忙中回手咬破中指,施展师传滴血化身之法,朝前弹去,化为一片血光上涌。那金霞刚待离门飞起,即与血光迎个正着。只见血光投入金霞圈中,一闪不见,金环也就停在原处,不再转动。花无邪知便照佛道两家收宝之法,试探着小心收取。金环威力虽不再现,但连用收法,并无动静。金环已受先天真气所蒙。
尹松云也收了旗门,往里飞进,匆匆一说。花无邪忙将外壁禁制复原,门上金印也恢复了原状,不再放光。猛然触动灵机,先不行法攻那玉门,只照总图试一解禁,又见金光一闪,心中大惊,赶紧纵退,那一圈黄印忽化为一个金环,晃眼由大而小,一闪不见。同时门内水火风雷与金铁交鸣之声大作,玉门自行开放,千万点金星激s而来。
这一道埋伏又非禁图所载。花无邪方在惊疑,尹松云知是佛家八功德池中神泥所化金砂,把从李洪借来的天璇神砂放出。这天璇神砂,又名天河星沙,经妙一夫人用玄门最高法力重加祭炼一十三日,经两间干罡之气,与太白精金合炼,与本身元神合而为一,炼时精光宝燄上烛重霄,炼成七套四十九丸,生出子母妙用,竟能将门内千万朵五色星光冲了回去。
花无邪同时悟出d中防卫周密,每进一层,必须先将外层来路禁制复原,始能照图行事。否则法宝埋伏必生阻路为害,端的互相呼应,神妙莫测。照此情势,分明神僧深知仇敌厉害,特意设此严关。等少时仇敌到来,层层攻破,事情已差不多了。
这时门内星光金霞互相冲激排荡,威势更盛,发出极强烈的轰轰之声,宛如山崩海啸,震耳欲聋。神泥不特威力逐渐加增,并与神沙互相吸引胶着,生出一种极微妙的变化,增长出无边威力。二宝各具吸力妙用,只要一方势绌,便化合为一。天璇神砂如为神泥所制,却凝成一金块。神泥如为天璇神砂所制,只结成石堆,俱再无吸力妙用。
神砂威力随同神泥大盛。西方神泥虽然厉害,却无人主持,只与天璇神砂互衡消长,随同飞舞。在阴魔留下的先天真气起动下,五色星光与神泥所化金星匀合。金环重现黄圈,与神沙及神泥合为一体,隐隐多出一圈极微细的金点。同时花无邪已将二层禁制复原,金环亦朝前飞去。
尽头处的神碑乃是一片平整玉壁,便是贝叶禅经,玉质晶莹,映透出当中有一片尺许长树叶形的金影深入玉里,又似天然生就在里面,隐隐放光,看去只隔纸一般薄的玉皮,实则相隔还有尺多深厚。玉质更坚如百炼精钢,非照总图所载,更须是精习佛法的人不能取出。并且壁上所刻禅经与此关联,非把这贝叶取出,经文不能出现。
总算事前有了准备,花无邪面壁而立,施展前师神尼芬陀所传佛法,先是手掐诀印,由中指上放出一道毫光,s向壁上,朝树叶四边徐徐转动。跟着便听壁内禅唱之声隐隐传出。此是神僧所留音文经解,只此一遍。当时如若记忆不全,便须再费多年功力,始能通解。
花无邪运用法力,虔诚默记。忽听隔d顶上面惊天动地一片大震,宛如一二十个极大地雷同时爆发。可是d内仍是好好的,并无异状。紧跟着,四外风火之声轰轰交作,顶上巨震更响个不住。两下里汇成一片,声势猛恶,自来罕见。花无邪知道云南二恶正用有相神魔攻d,此时虽还无害,迟早仍被攻进,但就直如未闻。
外面风雷攻势愈急。中间忽杂着一种从未听到过的极凄厉的颤声悲呜,隐隐传来。好像是乌头婆呼音摄魂之法,又不全像,才一人耳,便是心摇神荡。知道不妙,尚幸功力坚定,未为所乘。但这一刹那摇荡已听少了一点,同时壁中禅唱也已终止,玉碑上立即变化,一阵旃檀香风过处,眼前倏地奇亮,耀目难睁。由内而外,满d风雷大作,燄光交织,上下四外d壁一齐震撼,势欲崩塌。
变生仓猝,二人不禁大惊。二相环中那神泥、神砂合化的五色金星,立似潮涌而出,将内层碑室入口封住。尹松云忽听身后花无邪急呼道:“我禅经已得到手。并蒙神僧慈悲,佛光照体之后,顿悟玄机。此时神僧佛法已经发动,只等道友取走贝叶灵符,由我倒转禁法,送道友出d,往后山为二老解围便了。”
花无邪随将贝叶灵符递过。那贝叶灵符形如一片手掌大的翠绿树叶,并无符号字迹在上,只是金光隐隐,祥辉浮泛。二次风雷又起,满d佛光闪变。尹松云忙纵遁光往外冲去。所过处如鱼穿波,身外燄光万道,沿途光燄杂沓,祥霞变灭如电,不容一丝缝隙。知道佛法威力至大,已与主持人心灵相合,周密神妙已极。出了d口,立用太乙潜光之法,连护身宝光也同隐去。
d外珠灵涧对面平地之上,现出一座法台,上面各色幡幢林立。另有十八个身高丈六,相貌狞恶,威风凛凛的神将,手持各种奇怪兵刃法器,按九官方位立定。当中两个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的红衣蛮僧,坐在两朵丈许大小,血也似红的千叶莲花之上。花瓣上面,各有一股血色燄光朝上激s,高起丈许,合成两幢血光,各将两蛮僧全身一起笼罩在内。
法台周围,也有一层血光环护。上首手持火轮、令牌的麻面蛮僧,由牌上发出一道金碧光华,长约百丈,直s崖壁顶上,神态甚是紧张。崖顶之上燄光腾涌中,另有十八神将与台上所立相同,正用手中法器发出百丈风雷,在麻面蛮僧右手令牌妖光指挥之下,猛力攻山。
台前不远,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日前所见妖妇乌头婆和一个形似鬼怪的妖人。这妖人生得尖头尖脑,头上短发稀疏,根根倒立;脸作暗绿色,前额下面不见眉毛,好似生病烂掉;一双圆眼,怒凸在外,碧瞳闪闪,直s凶光;高颧削鼻,尖嘴缩腮。上穿绿色短衣,下穿短裤,赤露出黑瘦如铁的腿足;胸前挂着一个拳头般大的死人骷髅,背c三叉,腰系葫芦。面向台前悬空而立,似与二蛮僧在争论。
形如鬼怪的妖人似要变脸,一只j爪般的怪手已经扬起。旁立妖妇似与配合,作势欲发。二蛮僧也似在暗中戒备神气。不知怎的,妖人面色遽变,好似有甚警兆,吃了一惊,厉声喝道:“大哥、三弟忽然催我回去,无暇与你两个不知死活好歹的蛮人纠缠。总之,禅经如落人手,我自会去寻他,不值与你们计较。如落你们之手,不献出来,休想活命!”
下首蛮僧见他声色暴戾,令人难堪,不由大怒,方一扬手中戒刀,麻面蛮僧嘴皮微动,竟似不令轻举。刚刚止住,妖人也似事情紧急,连未句话都未及说完,竟化作一条绿气,刺空激s而去,其疾如电,馀音尚在摇曳,人已飞向遥空云层之中,一晃不见。妖妇见帮手一走,神情更转狞厉,口、眼、耳、鼻似抽风一般,不住乱动,厉声喝道:“已经再四言明,只求保全我儿一命,暂借此经,并不据为己有,终于归你们。你们偏不听。休看侯道友已走,照样能坏你们的事,不过不愿两败俱伤而已。休再固执。”
麻面蛮僧本来目注前面晶球,全未理睬,忽然一声诡笑道:“我弟兄向不与外人联手行事。你既吹大气,念你为子心切,我且将攻山神魔暂止,让你先去下手。你如不行,或是为人所杀,我们再行下手如何?你这老妖妇,为了孽子,明明大劫临头,还敢胆大妄为。”
妖妇本想因人成事,借着说话延宕,好等山顶稍被攻出一点裂痕,再行运用玄功变化,入内夺经。被蛮僧道破,自觉难堪,素日又极凶横自大,立被激怒,厉声喝道:“我本心防你们作梗,闹得两败俱伤,为了我儿,忍气吞声。否则,我已将蚩尤三友吸取真神之宝白骨吹借来。你们先前也曾尝到厉害,如非预坐小金刚禅,心魂早已被它摄去,何况此女微未道行。我只一吹,她必由我摆弄,自将禅经献出。话须言明,到时不要作梗。”
尹松云早看出妖妇胸前挂着一个白骨哨子。先听飞去妖人姓侯,本就疑是蚩尤墓中三怪之一。再听妖妇说出白骨吹,益发惊异,先前异声悲啸必是此物无疑,怪不得连自己也几乎支持不住。为防花无邪闻声闪失,心中忿恨,忽听蛮僧喝道:“无耻妖妇!让你先下手,尽说废话作甚?想挨到神魔攻破山顶,捡便宜麽?直是作梦,此地三日之内,决无人来作梗。现且停手让你,再如拖延,我们前言便作罢了。”
这时崖顶十八神将忽然一闪不见。妖妇也是恶贯满盈,明知前路凶危,却不由犯了凶狂之性,怒喝:“蛮人休狂,此时无暇多言,早晚必取尔等狗命!”
未句带着哭音,甚是刺耳。二蛮僧好似早有成竹,任她叫骂,只把目光注定妖妇动作,全不答理。妖妇说完回身,两臂一振,身外邪气立即暴胀,满头灰发连同鬓脚两挂纸钱一同倒竖,飞舞起来。跟着飞身而起,将那两只j爪般的怪手往外一伸一扬,立有十条黑影由指爪尖上飞出,各长数十百丈,将对崖连顶带d交叉罩住,大片愁云惨雾便疾如奔马,朝前涌去,动作神速无比。
说时迟,那时快,d口天璇神砂早化作无量星涛,金芒电舞,狂涌而出,疾逾雷电。天璇神砂已是极厉害的克星,又加上西方神泥,威力更大。尤厉害是稍为沾上一点,下馀立生感应,一齐飞涌而来。当时见机,变化遁走,尚非容易,何况事出意外,未有退逃之念,仍是蓄势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