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妹妹,我才不会因此疯掉哪。我会看得更投入。〃阿绿对我说。
〃大概是吧。〃我说。
〃说起那个妹妹,以一名高中处女来说,r房是否黑了点?
〃的确。〃
她很入神地看那些电影。令我深深佩服,像她那么认真投入的地步,十分值回票价。然后,阿绿每逢一想到什么就向我报告。
〃吱吱吱,那样做好〃劲〃,〃太过分了。二个人一起g,会坏掉的呀:〃渡边,我想和那个人玩玩看。〃诸如此类,与其看电影,不如看她更为有趣。
休憩时间,我环视一下明亮的场内,好像只有阿绿一个女观众。坐在附近的年轻男学生见到阿绿,立刻换去很远的位子。
〃渡边。〃阿绿说。〃看这种电影会挺起来吗?〃
〃常有的事。〃我说。〃这种电影就是为这种目的而制作的。〃
〃即是当那种镜头出现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直挺挺地翘起来罗。二、四十根一起翘:想到这个场面,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说起来也是。〃我说。
第二部是比较正经的电影,就因太正经,比第一部更无聊。口jx爱镜头很多,每当出现口j动作之际,迹迹喳喳的配音就在戏院里回响。听到那种声音时,我因自己能到这个奇妙的行星来生活而兴起奇异的感动。
〃是谁想到那种配音的呢?〃我说。
〃我最喜欢那种声音了。〃阿绿说。
也有yj在yd里抽动的声音。我以前一直没留意到有那种声音。男人哈哈声喘息,女人呻吟看说〃够了〃、〃还要〃之类老套的对白。传来床铺吱吱作叫的声音。这些镜头持续了好久。阿绿起初看得很投入,不久就腻了,说要出去。我们出到外面深呼吸。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新宿街头的空气非常清新。
〃好开心。〃阿绿说。〃下次再去看。〃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重复做同一件事而已。〃我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不是一直重复在做同一件事。〃
听她这么一说,不无道理。
然后我们又走进一间酒吧喝酒。我喝威士忌,阿绿喝了几杯叫不出名字的j尾酒。离开酒吧后,阿绿表示想爬树。感
〃这附近没有树,而且你这样东歪西倒的,怎能爬树嘛。〃我说。
〃你总爱说些通情达理的话来使人扫兴。我就是想醉才醉的呀,有什么不好?喝醉也可以爬树呀。我要爬到很高很高的树顶上,像蝉一样洒n在大家头顶上|,〃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是!〃
我把阿绿带到新宿车站的收费厕所去,付了钱叫她进去,然后到小卖店买了一份晚报,一边看一边等地。可是阿绿一直不出来。过了十五分钟,我挖心她有事。正想进去看看时,她终于出来了。脸s苍白了许多。
〃对不起。我坐看坐看,不知不觉睡看了。〃阿绿说。
〃感觉怎样:〃我替她穿上大衣问。
〃不太舒服。〃
〃我送你回家。〃我说。〃回家洗个澡睡个觉就好了。你太累啦。〃
〃我不回家。现在回去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想在那个地方一个人睡觉。〃
〃呜呼。〃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到附近的爱情酒店去,我和你两个相拥而睡。一直睡到天亮。天亮以后在附近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学校。〃
〃你是从一开始就想这样做才叫我出来的吗?〃
〃当然了。〃
〃你不应该约我,只要约你的地出来不就行了?无论怎样,那样做才正常呀。情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我不能这样做。〃我坚决地说。〃第一,我必须在十二点以前回到宿舍。否则等于擅自外宿。以前我做过一次,搞得很麻烦。第二,我如果跟女孩子睡在一起,自然想g那回事,我不喜欢忍受那种苦闷,说不定真的硬来哦。〃
〃你会把我绑住,从后面进攻?〃
〃喂,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真的好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我也知道对你不起。我什么也没给你,只是向你提出种种要求。随意胡言乱语,把你呼来唤去的。但是能够让我这样做的只有你啊。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机会讲一句任x的话。爸爸妈妈完全不理睬我,我的他也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我一说任x的话,他就生气了。然后就吵架了。所以我只有跟你说。加上我现在的确筋疲力尽,实在想在夸我可爱夸我漂亮的甜言蜜语中睡一觉,别无他求。醒来以后就彻底来个精神焕发,再也不求你g这g那,绝对!一定做个非常乖的乖孩子。〃
〃可我还是不好办。〃我说。
〃求你了。要不然我就坐在这儿呜呜哭一晚上,谁向我第一个搭话,就跟谁睡去。〃
事既至此,我只好给宿舍打电话叫出永泽。请他做点手脚,使我看起来像是已经归宿。
〃和女孩子在一起呢?〃我说。
〃好好,此事我甘愿效劳。〃他应道,〃我把姓名卡巧妙地换在你在室位置上,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寻欢作乐,明早从我窗口爬进来。〃
〃太劳你费心了,实在谢谢。〃说罢,我挂断电话。
〃安排妥了?〃阿绿问。
〃嗯,总算是。〃我唱然长叹一声。
〃那么,时间还早,去跳迪斯科吧。〃
〃你不是累了么?〃
〃既然这样就全然不在话下了。〃
〃瞧你瞧你广我说。
果不其然,在进人舞厅跳迪斯科的时间里,阿绿似乎多少打起精神。她喝了两杯威士忌和可口可乐,在舞池里一直跳到额头冒汗。
〃痛快极了!〃阿绿在桌旁喘口气说,〃许久没这么跳了。四肢一动起来,觉得精神也随之解放了。〃
〃你看起来总像是解放的嘛。〃
〃哎哟,没那事儿。〃她微微一笑,歪下脖子说,〃这一来精神不要紧,肚子都折腾瘪了。不去吃点意大利烧饼?〃
我把她领到我常去的一家意大利烧饼店,要了生啤和意式烧饼。我并不怎么饿,十二块我只吃了四块,其余全给阿绿一扫而光。
〃你恢复得可真够快的,刚才还脸s发青,东摇西晃。〃我愕然说道。
〃因为那些无理要求你都满足我了嘛,〃阿绿说,〃心里的闷气也就跑得精光。不过这意大利烧饼还真挺够味儿。〃
〃我说,你家里真的谁也没有?〃
〃嗯。没有。姐姐不在,去朋友家住了。一个十足的胆小鬼,我要是不在,她不敢一个人睡在家里。〃
〃那就别去什么情人旅馆了。〃我说,〃去那种地方只落得一场空虚。还是去你家算了,我盖的被褥总该有吧?〃
阿绿略一沉吟,点头道:〃也罢,那就到我家住。〃
我们乘上山手线电车,来到大家,抬起小林书店的卷闸门。卷闸上贴着张纸,写着〃暂停营业〃。闸门大概好久都没打开过,昏暗的店内荡漾着一股旧报纸气味。书架有一半空空如也,杂志几乎全部打捆,准备返回,整个书店比第一次来时还要空荡凄凉,俨然被冲上岸边的一只废船。
〃书店不想再办下去了?〃我试着问。
〃决定卖掉。〃阿绿不无凄然地说,〃卖了,我好和姐姐分钱。以后就独立生活,不用任何人保护。姐姐来年结婚,我再读三年大学……这点钱总卖得出来吧。另外我还打工。书店一旦脱手,我就和姐姐去哪里租间公寓,暂时两人过活。〃
〃店卖得掉?〃
〃差不多。有个熟人想要开店经营毛线,不久前还问过这里卖不卖。〃阿绿说,〃可怜的父亲,玩命c劳一辈子,才弄了这么问小破店,借款也一点点还了,结果却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像泡沫一样消失啦。〃
〃你剩下了。〃我说。
〃我?〃阿绿觉得滑稽似的笑了笑,然后深深吸口气吐出。〃到上面去吧,这儿冷。〃
爬上二楼,她叫我坐在餐桌旁边,便去烧洗澡水。这时间里我用壶烧了水,倒进茶叶。洗澡水烧开之前,我和阿绿隔着桌子,对坐饮茶。她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在我脸上盯视良久,房间里除了钟的嘀喀声和电冰箱恒温器时动时停的声响,其他什么也听不见。时针即将指向12点。
〃你这个人,细看起来,一张脸还满有味道的。〃阿绿说。
〃是吗?〃我有点不悦。
〃我对人的长相已够挑剔的,但你这张脸,啦,仔细看去,渐渐觉得跟你也未尝不可。〃
〃我自己有时也那么想……即使我也未尝不可。〃
〃暧,我说话可能不大中听,我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感情,时常被人误解。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刚才也说了吧?
〃说了〃
〃就是说,我在一点点研究男人。〃阿绿拿来一盒万宝路香烟,吸上一支。〃一开始一无所知,反倒能弄懂很多东酉。〃
〃有可能。〃我说。
〃啊,对了,为我父亲上注香好么?〃
于是我跟在她后头,走到供奉亡灵的房间,上了注香,合掌致意。
〃我,前些天在父亲这张遗像前脱光来着,脱得一丝不挂,让他看个一清二楚。像做瑜林功似的。〃阿绿说道。
〃这又何苦?〃我不无惊诧地问。
〃反正就是想给他看看。我身体的一半不是父亲的j子么?给他看看也是正当的嘛:这就是你女儿!当然,也同醉意有关。〃
〃晤。〃
〃姐姐进来吓一大跳。也难怪,我正在父亲遗像前赤条条张开腿,无怪乎她吃惊。〃
〃啊,那自然。〃
〃这么着,我就向她解释用意;这是怎么回事。我劝她也来我旁边脱光,一起给父亲开开眼,可她不g,吓得赶紧跑出。这方面她相当保守。〃
〃是比较地道。〃我说。
〃嗳渡边君,对我父亲你怎么看的?〃
〃在初次见面的人跟前,我一般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和他单独相处,却没觉得不自在,而感到相当愉快,说了好多话。〃
〃说什么来着?〃
〃欧里庇得斯。〃
阿绿笑得极其开心:〃你这人也真逗儿,居然向一个初次见面的垂死挣扎的病人突然大谈什么欧里庇得斯,少见少见。〃
〃对着父亲遗像张开大腿的女儿也怕不多。〃我说。
阿绿哧哧笑罢,摇了一下灵前小铃:
〃爸爸,晚安。我俩这就寻欢作乐,您放心睡就是。不再痛苦了吧?已经死了,应该不会痛苦。要是现在还痛苦的话,那就找上帝算账去,就说这也太和人过不去了。在天国里见到我妈,两人好好云雨去吧。晚安!〃
我们轮流洗过澡,换上睡衣。我借他父亲没穿几次而差不多崭新的睡衣穿上,有点小,但总比没有强。阿绿在摆着灵位的房间里摊开客用卧具。
〃在灵位前不害怕?〃阿绿问。
〃怕什么,又不g什么坏事。〃我笑道。
〃可以在旁边抱我,一直到我睡着?〃
〃可以〃
于是我倒在阿绿那张小床边上,久久抱着她,好几次都险些跌下床去。阿绿把鼻子贴着我的胸口,手搭在我腰部。我右手搂着她的背,左手抓住床沿、以免身体跌落。这种环境,实在难以激起亢奋。鼻子底下就是阿绿的发,那剪得短短的秀发不时弄得我鼻端痒痒的。
〃喂,喂喂,说点什么呀!〃阿绿把脸埋在我胸前说。
〃说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我听着心里舒坦。〃
〃可爱极了!〃
〃阿绿,〃她说,〃要加上名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