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缓缓走到她跟前,见表哥已经陷入昏睡中,孩子还没睁眼,乖乖地窝在襁褓中,不知是醒还是睡,目前还看不出来像谁。
“陛下,该给孩子赐名了?”
取名字,这可让安然犯难了,之前也翻了好几本字帖,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柳青见她想不出来,提议道:“不如先给孩子取个乳名,等表哥醒了再同他慢慢商量大名。”
安然想了下,说:“那就叫宝儿吧!宝贝的宝,到时候你的孩子生出来了就叫贝儿,多合适啊。”
这乳名寓意简单明了,柳青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好。
……
千铘宫内,灯火通明,男子一身玄衣,身形高大,面上覆盖着银白面具。
前不久因为右使一事,宫内又被主上肃清一遍,如今人人自危,不敢有半点异心。
那日苏哲和蔚阳交手被他阴了把,闭关调息了两个月,功力又上涨了一层,以后便不必担心这些招数了。
“恭喜,主上功力大增。”左使连忙上前恭维道。
苏哲略过他走到主位坐下:“我闭关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左使道:“江湖上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
男子闻言,哦了声,似乎有些好奇。
“半个月前,燕国女皇得到了辰国皇子的一幅美人图,决定要攻下辰国,抢得美男。辰国不敌向靖国求助,辰皇将十三皇子送到靖国去和亲。”
“和亲。”男子重复着两字,心想:小丫头艳福倒是不浅,左拥右抱,美男环绕,仔细想想自己也有许久没去会会她了,到还真有点想念她的滋味了。
“景逸,你觉得若是辰国与靖国打起来,哪方会赢。”
主上怎么好奇了这两个国家,左使也就是景逸很不解,不过还是回答说:“回主上,属下比较看好靖国,靖国地大物博,这两年休养生息,国富民强,辰国将士虽然擅长征战,但打仗所需要的财力物力方面还是比不上靖国。”说完他瞅了眼高位上的男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知自己回答得合不合他的心意。
苏哲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
徐自臻醒来时,快日上三竿了。
他手一动便扯痛腹部缝合的伤口,痛得他立刻就清醒过来。
听到他抽气声,李宏连忙将两边床帘绑好,又让宫人去教太医来诊脉。
想着主子现在还不能坐起来,李宏拿了靠枕垫在他脑后,又命人去打水。
“陛下呢?”徐自臻问,声音嘶哑无力。
李宏说:“陛下昨夜在软塌上睡了一夜,这会去了上朝。”
等洗漱好,太医诊脉后,李宏又从小厨房端来一份药膳粥。
“这是陛下嘱咐老奴做的补血养气粥,一直用小火煨着,等主子醒了喝。”
徐自臻有些欣慰,眉眼柔和:“陛下有心了。”
“可不是,这么多年老奴还真没见过几个守在产房的女人,陛下有情有义,主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李宏对女皇是越来越满意,啧啧称赞。
适逢安然下朝归来,见他已经醒了,笑着走过去接过李宏手中的碗,边喂人喝东西,边交代李宏:“夏天伤口容易发炎,吃食清淡点最好,记得殿内要通风,冰块放远一些,别沾染了寒气。”
李宏连连说是。
徐自臻胃口不错,喝完一碗粥,又吃了两块莲子糕,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陛下可看了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安然回答了,便让李宏忙叫宫人抱来给他看。
昨晚疼得晕过去了没来得及看孩子的样子,这会见他圆圆的脸蛋,皮肤又红又皱,就好像只小猫猴。男人伸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皮肤很嫩,被他一戳就好像挤出了个酒窝。
徐自臻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满是嫌弃:“长得真丑,一点都不像我,应该是像陛下。”
拐着弯说他小时候漂亮,自己小时候丑,安然懒得跟他争辩:“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好看了。”
这倒是,徐自臻不由想起了徐长清出生时,自己八九岁大,看着姐姐抱着侄子也觉得丑,慢慢得长得越来越出众,如今都……
罢了,不想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哎呀,你别捏他的脸颊,那样以后会流口水的。”安然有些看不下去,小包子本来安安静静地睡着,被他老爸的大手摧残得,五官都快皱成一团,隐隐有要哭的趋势。
“陛下怎么知道这些。”徐自臻回了手,有些好奇,虽然她有问太医,但哪个太医说得这般细致。
知道当然是因为自己做过,以前她特别喜欢捏小表弟的脸颊,而且还是双捏着两边拉成鸭子嘴,被老妈训了一顿,安然有些心虚,干笑着含含糊糊道:“就,就是知道啊,不信你问李宏。”
守在一旁无辜被拉去作证的李宏如实道:“主子,是有这么一说。”
男人哦了声,既然她不愿细说,他也懒得追问,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听李宏说昨夜陛下委屈在榻上安置了一宿,要不上床休息下。”
安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了,我睡姿不大好怕碰到你的伤口,而且我不挑床昨晚睡得还行。”虽然床很大,但现在如果有人睡在身旁就会往人怀里钻。
徐自臻想想也是,便没勉强。
“辰国来使不日便抵达皇城,辰皇意欲送十三皇子与陛下和亲。”
安然说:“是有这么回事,我打算找个贵女给他。”
徐自臻思忖了片刻,道:“怕是不妥,两国关系密切,十三皇子是辰皇一父同胞的弟弟,辰皇对他很是宝贝,否则也不会选了陛下来和亲。”
安然嘴角一抽,耸了耸肩:“难道真让我了他,我可受不了,而且也没随便找人啊,给他找个品行身份都过得去的。”
“十三皇子眼高于顶,普通贵女怕是入不得他的眼,陛下不如先把人安置在昭阳宫中,以客相待,等战事胜利后再把皇子送回辰国。”
昭阳宫离自己的宫殿比较远,安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等会修书一封派人送给辰皇,将和亲一事转成皇子来靖国游历,也不会伤了彼此的面子。
男n快要来了,不是陛下的后宫,他是有官配的。
野蛮人的身份也早已揭晓了,显然他又要搞事情了。
还有嬷嬷所指的搞事情并不是宫斗,陛下这篇文宫斗真的不多,我也不喜欢看几个男人像女人一样耍各种阴谋诡计,而且还要提醒下追文的妹子目前剧情才到四分之一,陛下的成长不可能是一蹴而就,当然也有我的错,更的太慢了,不过还是保证不会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人刚谈完话,被忽视的小包子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安然连忙把他抱了起来哄着,哄了一阵他还是哭得厉害。
李宏上前道:“陛下,宝儿可能是饿了,交给奴才吧!”
“孩子叫宝儿?”徐自臻冠上姓氏叫了一遍:“安宝。”
安然抱着孩子的手抖了下,安保,这名字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交到李宏手里,对卧在床上的男人说:“宝儿,是我给孩子取的小名,大名我还没想好,不如你来想想叫什么名字。”
作为女皇嫡长子,取名字得慎重,其实安然这一辈是木字辈,只是安然的父君太不受宠,先皇皇女众多,得知宫侍有个孩子随意赐了个名字,根本没按照辈分。
徐自臻极其厌恶先皇,自然也不愿他和安然的孩子按接下的辈分取名:“不如取名为祉,福禄繁祉与天相保,颂声作兴使君延年,陛下觉得如何。”
“甚好,”安然笑着点头:“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再择个良辰吉日,让孩子入宗谱。”
李宏见两人在说话,抱着哭嚎个不停地小祖宗出了殿。
经过这次生产,安然更加感觉到这个世界作为男子的不易,如自臻这么有手段的人也只能被禁锢在后宫中,为自己生孩子。就好比封建时代的女性,因为社会落后,劳动能力丧失,只能绣绣花,管管家,依附男人生存。
她坐在床边,倾身覆上他的唇。
两人呼吸交融,唇瓣摩挲间女孩含糊地呢喃着:“辛苦你了。”
因为怕压到他,这个吻并未深入,安然便移开了唇。
徐自臻感觉得到她的心有触动,心情愈发愉悦起来:“我倒不觉得辛苦,只是辛苦一番陛下心中属意的却是竹君,难有点难过。”
这酸溜溜的话,让安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良久才吞吞吐吐道:“我只是觉得跟他待在一块很轻松。”
徐自臻喜欢看她这副的小模样,眼珠子一转一转,闪闪躲躲不敢直视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实则心虚得不行。
“也是,跟我这样的人待一块会很累,相较于竹君单纯开朗,我则显得老奸巨猾,陛下与我想处确实压力挺大。”
“哪里老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安然抓住老奸巨猾四字,顾左右而言他。
本来在同她开玩笑,男人慢慢地有些较真了,神色微黯,语气也变得低落:“我到底比陛下大了整整十岁。”而且还长她一辈,名义上两人算是fù_nǚ ,即便如今有了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感觉到他心情陡转,安然连忙想法子把人哄高兴:“我就喜欢比自己大点的男人,大点的男人比较沉稳,会宠人。”虽然他不大像会宠人的。
徐自臻还真被她的话逗乐了:“陛下好歹是个女人,怎地反倒是要我一个男人宠着你。”
安然噘了噘嘴,毫无顾忌地冲他撒娇:“我不管,我就要你宠着。”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徐自臻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
安然轻轻抱住他,柔声道:“我们现在还年轻努努力将靖国建设好,以后孩子大了,就交给他们,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虽然这个想法还很遥远,但聊胜于无,徐自臻靠在她肩头,唇角微扬:“好。”
……
夜幕低垂,星光斑驳。
河水拍打着河岸,鼓声咚咚,因酷暑难耐,西河城城关将士们正在休整,慕容凤特地让人搭了戏班子表演助乐。酒劲上头,她想去吹吹风,却在江面看到一抹白影。
男子身形修长,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顶同是白色的帷帽。
两颗围绕着紫魁星的辅王星,那科日渐黯淡的此刻已消失不见。
对应的不知是何人,那人是死,还是伤?
不论是谁,也不论死伤,那人必然会难过吧!对一只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身边的人。
待慕容凤走过去,男子已经将帷帽戴好。
“军师,你这是又在夜观天象?”说着,她又问:“明天有雨没,这几日连续高温暴晒,将士们都快受不了了。”
帷帽下传出轻轻冷冷的声音:“无雨,有风。”
慕容凤听了乐呵呵道:“有风啊,有风那还好点。”
“天干物燥,东南风盛,将军,请务必要派人守好粮草。”
“好,你放心,我一定派人守好,”虽然今日喝得有点多,慕容凤意识还挺清醒:“军师,要不要去同将士们喝一杯。军中也有男将,很多打仗喝酒都不比女人差,你也能结实个伴儿。”
帷帽左右晃动了一下:“将军,草民不饮酒。”
“不喝啊,那就一块儿聊聊吧!”
慕容凤是个话痨,蔚阳话少,自从这位溪芜公子来到东河城后,她就多了个得力助手兼聆听者。军中将士谁人不知,慕容将军一喝醉就会把他的生平事迹都讲一遍,叨叨得人耳朵都快长出茧子。
所以,一般将军喝醉酒,将士们都不敢去与她说话。
慕容凤直接坐在地上,双双垫在脑后,看着头顶黑夜:“要不是陛下,我还只能当个小兵,陛下开武举,不论士族平民,能者为上,我才有机会爬到这个位置。”
“军师啊,不是我自夸,我们陛下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大眼睛小嘴巴,皮肤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皙嫩滑,很多男人都比不过她。”慕容凤夸赞起女皇来,恨不得女皇是她亲闺女似的。她年近不惑未曾娶夫,自然也没有子嗣,年轻时与一位世家公子两情相悦,遭到对方家族阻拦,两人被迫分离,后来那人上吊而死,让她彻底对情爱一事死了心,只想取得功名,为逝去的恋人争一口气。
现如今碰到相貌不错的男女就喜欢撮合一番,瞥了眼一直站着不动的男子,笑道:“虽然不曾见过军师的容貌,但通身气度非比寻常,定是出于大家,等下回回皇城我给你两保媒,弄杯喜酒喝喝,你们在一块生的娃铁定好看。”
她兀自说得来劲,突然听到男子如冰般清冷似玉般润泽的嗓音。
“好。”
仅仅一个字,慕容凤酒劲一下没了,瞠目结舌道:“你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男子难得耐心道:“将军说等回了皇城,要替草民与陛下保媒,草民答应了。”
“是吗?我说过这话,我怎的没印象,”慕容凤佯装酒醉初醒,讪笑道:“军师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喝多了说爱说胡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陛下的媒哪是我敢保的。你若实在想嫁给陛下,以后选秀的时候,我认你为义子,到时候给你弄个名额……”
……
军师不难猜吧,性格很鲜明了,嬷嬷铺垫了这么久,总算要往高潮的方向走了。
预计有点快了,下章皇子才能出来。
有个男主出事了,小虐下陛下,可以让你们放心的是男主不会死,我还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