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教授是瑶姬在英吉利的导师,国际上有名的外科手术专家。瑶姬跟着他学艺四年,虽然入门时间尚短,但因为瑶姬有一定的现代医学知识,思维活跃,很得教授器重。
爱德华年轻时在天朝生活过,对这片土地感情颇深。得知军方的那位大人物情况十分棘手后,他便欣然接受了邀约。手术完成后,爱德华也不准备返回英吉利,而是留在上海的一家教会医院,教授外科手术知识。
瑶姬学医本就是为了报国,如今国家处于存亡危及之际,她虽人小力薄,也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便主动请缨跟着教授回国。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都累得不行,瑶姬也没有心思琢磨要做手术的那位大人物是谁,头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却是个阴雨天,雨势不大,却始终没有停歇的迹象,教人见着心里烦闷。瑶姬在房间里拾自己随身带来的小皮箱,里头不过几套简单的换洗衣物,另有一个小盒子用布严严的裹着。临来之前,她犹豫许久,还是把这只盒子给带上了,此番一看,只觉眼底似乎都被刺痛了,慌忙把目光移开。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四年了,再浓烈的感情,也会渐渐淡去。
“安,”爱德华教授在楼下高声叫道,“快下来,我们要出发了。”她长吁一口气,啪的一声重重关上皮箱,提着行李下楼。
楼下停着一部黑色雪佛兰,踏板上站着荷枪实弹的护兵,藏青色呢制军装,束着皮质腰带。这样的装束,瑶姬虽已四年未见,仍是只觉恍然的熟悉是淮军。
她心里忽的砰砰跳了起来,只见车门打开,副驾驶上下来一人,一样的戎装,肩上垂着金色流苏,那人一见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小姐!”
瑶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陈先生,许久未见了,你好。”
爱德华见状不由惊讶:“安,你认识这位先生?”
他们两人是用英语交谈的,陈松站在一旁,并不知爱德华在说什么。瑶姬看了陈松一眼,轻声回答:“……是我在金陵认识的故人。”
“这么说可真是凑巧了?”爱德华显得兴致勃勃,“远在上海还能遇到家乡的人。”
瑶姬忍不住紧了紧手里的皮箱,来接他们的是陈松,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明白。一瞬间,她甚至产生拔腿逃跑的冲动,“教授,”她勉强抬头,“我……我有些不舒服……”可是再要说什么,那剩下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去看一眼,她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去看一眼。只要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
一直快到了晌午,车子才驶达目的地。他们早已离开了上海市区,两三部汽车一路往东,最后停在一座小镇上。
从外头看,并未有丝毫异样,只是车子转过一条斜街,停在巷子口时,才看得出那里守卫森严、岗哨林立。那巷子尽头是一座极大的宅院,里头照旧是电网密布。陈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