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穿的极厚行动都已是有些不便。
即便如此,曲文海依旧怕他们夜里太冷,又专门为二人带足了火炭放在担子中,又带着略有些夸张的火盆如同要出远门般,全然不像是要下场的模样。
曲文海带着二人沿着胡同穿行,曲清言只觉一通东拐西拐再转入大路,几人就已是到了贡院正门旁不远处。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祖父过去看一下。”
天光微亮,晨起的空气中带着雾,有些冰冷。
街上前来排队入场的考生并不少,他们身旁一直有人来往。
曲文海这一去就没了踪影,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曲清言就觉自己已是要被冷风吹傻。
“前两日还说有缘贡院再见,想不到清冲同敦敏兄清言兄如此有缘。”
清润如朝雾的声线在晨起的冷风中,扑簌簌的就钻到二人的耳中,曲清言的心不由得一阵乱跳,回身就见顾若鸿含笑站在几步远处。
“清冲兄也来的如此早。”
“头次下场心中难有些激动,说来不怕清言兄笑话,”顾若鸿的身子突然朝曲清言凑过来几分,只差贴在她耳边去说剩下的话:“我前晚几乎没睡,心中太过激动就早早起来了。”
喷吐的热气带着一点兰香如能焐热她耳畔冰冷的空气般,让曲清言就觉耳珠微微发麻,她克制着克制着还是羞红了脖颈。
她不自在的向后挪了一步,“真巧,我和大哥也是这般激动的睡不下,就早早赶过来了。”
这身体越是发育成熟就越是变得敏感,明明她对旁人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还是极容易受到影响。
像是刚刚这般克制不住的要羞红脸,她已非第一次遇到。
这可该如何是好。
曲清言微微有些头疼,只眼下顺利下场更重要,还由不得她将心思过多的放在别处。
顾若鸿似也没有旁的想法,刚刚那般就如同真的只是为了不让旁人听去他的话,他身子也不着痕迹的向后错开一步,只含笑看向贡院大门。
曲文海彻底没了踪影,日头已渐渐升起,晨起的薄雾在日光中消散,胡同中又行出几人,田家兄弟、柳家兄弟,杨建贤、徐奕航、卢景润,还有些曲清言只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一行人。
贡院大门处不知已经放了多少人进贡院,曲清言看着军役检查着众人的行李、袄袍,心头不由得又有些发紧。
“好了,你等同我来吧。”
就在她发呆之际,消失的曲文海身影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身后的下人都听话的担起行礼,跟在身后。
他们这一行人几乎都出自京中官宦之家,有曲文海刷脸,又有当科主考顾恩阳的长孙、副考官杨忠杰的长孙在此,贡院门前的军役几乎就是走了个过场就将人放了进去。
一直到到领了考卷,拿了号牌,曲清言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进来了?
也不对,进门本就不难。
她突然就想到前世的自己原本还想借由入院搜身之际再次等着身份被识破,结果也是这般跟在杨建贤和曲清闻一众人的身后就进了贡院。
“四弟,你在哪字号房?”
曲清闻翻着号牌,他在秋字二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