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
周遥转天也终于要回来了。
瞿嘉在东大桥大棚忙了一整天,累得没喘气,傍晚才到家。到家一看,家里竟然也没人,冷锅配冷灶,没一丝烟火气。今儿可冷清,当家的以及隔三差五过来跑腿儿的那位老王同志,都不在。
瞿连娣就在屋里厨房砧板上,给他留了一张小条:【出去一趟夜里可能很晚才回。冰箱里有烙饼剩菜,热了吃。】
瞿嘉低头看着那张字条。
最近经常都这样,mǔ_zǐ 俩就各吃各的,晚上睡觉都不是一个点儿。
瞿连娣也不跟他交代这大晚上的,去哪了,跑谁家串门儿去了?瞿嘉那时心里已经觉着不太对劲,妈妈怎么了。
他从冰箱里拿烙饼和剩菜吃,都懒得热一下,直接就吃凉的。抹点儿甜面酱,把剩的土豆胡萝卜红烧肉一卷,吃掉了。周遥在时,他乐意给周遥做现烙的芝麻酱糖饼,再酱一扇猪头肉;周遥不在,他懒得连蒸锅就不想架起来。心气儿真是大不一样。
嚼着烙饼面对窗口发呆,就开始琢磨:瞿连娣是去王路军儿他们家了吧?
就跟往常几次一样,路军儿他爸跑过来做饭,搞得跟一家子似的和和美美。做人总得礼尚往来,他老妈今天八成就是跑人家家里,做饭吃饭去了。
瞿嘉一想都乐了,靠,今天王路军儿那小子八成要吃美了,轮到自己啃烙饼剩饭了。
以后……
他妈妈有对象了,以后两家人是不是就要这样过。
他呼机之前没电了,充上电没一会儿开始bibi地叫唤,把某位话唠一整天跟他bibi的流量全给叫出来了,连滴一分钟,挺吓人的。
周遥就是人还没到京,先在外地找着电话狂呼他:【我今天傍晚就到!我没让我爸过来接我,咱俩火车站见还是地铁站见啊?】
然后又急切地呼叫:【你回话啊,哪见?】
【你还没回呼,你干什么呢?算了算了,我去你家找你。不管多晚,去你家见!】
瞿嘉再想回呼都没来得及,没五分钟,周遥回来了。
周遥肩扛一个超大号背包,手里还抓着一件行李,撞进他们大院的院门,一路“叮叮咣咣”碰什么踢什么。
“你真过来了?”瞿嘉蹙眉,瞧着这位风尘仆仆的,大老远的。
“来都来了!”周遥闷着脸,“操蛋。”
“操谁蛋?”瞿嘉反问。
大暑天,热汗从周遥头发梢上就顺着往下流,再沿着眉眼鼻梁的轮廓,流成好几道小溪流,浑身汗流浃背,t恤前胸就是一片湿的。
周遥不好说“爷我想cao你”,把行李直接往地上一扔:糟糕的男朋友,你忒么看着办吧!
瞿嘉弯腰拎起行李。
周遥甩一把汗,再噘个嘴,想打滚发癫都找不着人抱,于是隔空一脚上去踹瞿嘉的屁股。
没敢使出四十米开外抽射的力道踹太狠了,就抹一脚解解气。还不够解气,又借着院子里昏暗光线,凑过脸去把一脖子臭汗故意抹到瞿嘉脸上。
“你也不去车站接我,一路他妈的累死老子了。”周遥抱怨,“气死我了!”
“忙,没看见你呼我。”瞿嘉道。
“我从上午开始呼你呼那么多遍!”周遥说,“忙着泡妞啊?”
“你直接回家不就得了,你来干吗?”瞿嘉说。